129B宫/危机/剧情章 (第2/2页)

边陲；等你说不需要乔家，就杀了陈嵬，强行逼我回来辅助那乔宛若生下的儿子！”

    匕首架上了林淑妃的脖子，怀仁帝瞪着那白皙脖颈上的血痕，手不停地颤抖。

    “你我之间就不该再多出一个陈嵬！”他绝望怒叫道。

    恍惚间，怀仁帝回忆起少年时的程钟，一双还未苍老的眼里对他充满了情与爱，为他顶撞老皇帝、偷御膳房里的馒头果腹，在当年太子逼宫的最危急时刻一柄弯刀带着他硬是从叛军层层绞杀下突围了出去。

    “倘若没有他，我那次也就合该死在边陲了。”

    程钟嘴角泛起一丝讥嘲的笑，那双曾经多情又年少的双眼却早已盈满了无情的杀意。

    “所以皇甫昇——如今，你最好当我已经死了。”

    怀仁帝终究还是没亲口做出选择，然而皇甫昇这样的人程钟实在太了解了。林淑妃与皇甫灏先后死在了刀下，可那个能够做出抉择的人却从始至终一言不发，乃至别过头不去看倒在血泊里的母子俩。

    程钟发誓要怀仁帝死前亲自见证自己断子绝孙、城破家亡。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充斥在寿安殿午后的日头之下，弥漫在整个殿内外，再没女人和儿童的呜咽求饶，整个殿一时间静得近乎恐怖，直到传令兵的报喊声打破了这份寂静。

    是皇甫昱明率赤虎军进攻城南三门的消息。怀仁帝脸色一沉，程钟则扬着嘴角笑了起来。

    “看来，太子的军队是注定不能及时抵达边陲关了。”

    说罢，程钟起身走出寿安殿。

    “把他看好，别让他死了。”经过林淑妃尸体，程钟指了指身后的怀仁帝，“他也必须死，却不是现在。”

    怀仁帝望着台阶下三具尸体，膝盖一软，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了上来，教他差一点鬼道在地。

    他必须死——这是程钟最后留给他的话。不是现在，是当他亲眼看过太子的项上人头，看着西彝王取代自己、登上光明殿那鎏金皇位后！

    我替你引开他们，你带上令牌赶紧走——一处院子的柴房破木门后，叶延年朝许孟边写边比划道。

    许孟的信期压了下去，现下身上信香气总算平息了不少。他们原打算与桑吉汇合后立刻出发，然而不出一会儿功夫，接上便先行乱了起来。

    是西彝兵耐不住贪婪，兀自开始当街烧杀。叶延年见状带许孟躲了起来，奈何对钱财垂涎三尺的蛮夷竟一间屋一间屋地搜罗起金银钱财，叶延年与许孟只来得及躲进院子里的柴房，听着那西彝语的叫嚣与踹门声越来越近，他们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终于，两个手持弯刀的西彝人一脚踹开了院子外的门。随着嘭一声巨响，门后的许孟与叶延年一下子全部屏住呼吸，听着门外沉闷靠近的脚步声心头的恐惧愈发强烈。

    许孟不敢动，甚至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被人察觉。

    可他忽视了自己刚刚经历过一段假性信期。一阵穿堂风扫过庭院，其中一个西彝人鼻尖动了动，继而叽里咕噜大叫一声，猛地扭头朝向柴房门，顺着门缝看到这一幕的许孟吓得迅速捂住嘴，晚半息怕是就要惊叫出声。

    黑瘦的西彝兵脸上带着狰狞的刺青纹，目光如同发现了猎物的猛兽一般，放轻动静步步逼近。

    他们显然嗅到了白薄荷香。

    快走——叶延年使劲攥了一把许孟的手腕，示意他翻窗逃出去。

    “不，我不能丢下你！”少年反握住叶延年的手，拼命摇头。

    西彝兵身影越来越近，柴房门底下的缝隙已经能够看到他们身体投下来的阴影。许孟抓着叶延年的手来到窗前，“你给我一起走。”他说。

    可叶延年却摇摇头，他知道倘若这扇门打开，西彝人没能发现方才那白薄荷信香的来源，必定会在外面将他们两人全堵住。

    “你还有你的责任，”少年拾起一块炭潦草写道，“何况太子也帮了我不少，再耽搁下去，被杀的人也会更多。”

    不远处街上也响起了西彝人的杀戮声，再过上片刻这里怕都要沦落进西彝人的包围下了。

    “你去调兵，”叶延年双手比划着无声催促道，“他们抓到我也来不及拿我怎么样。”

    窗外不远处又是一阵惊恐的尖叫声，又一家人不幸被西彝人发现，跟着是刀刃骇人的屠戮声。

    期间一个看上去只三四岁的小女孩浑身沾满了血，哭叫着奔到了柴房窗户下。带她一起走，快！——叶延年不知哪儿来的力气狠狠将许孟推出窗口。

    许孟还没来得及反应，便摔了个跟头跌出柴房栏窗。

    去调兵，找太子！——少年隔着窗围奋力朝许孟挥动着手臂——我等着你来救我！

    紧接着那双手刚落下去，只听碰地一声巨响，柴房大门从另一头被西彝兵踹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