佚乱症_2-傅元清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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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傅元清 (第2/2页)

着凉。

    还未等傅元清伸手去够床尾长裤,徐又曦已经先一步拿过来并且半蹲在他面前,抬起他的腿说:“我帮你。”

    傅元清感觉实在不好意思却拒绝不了——徐又曦温柔地抓着他的小腿往裤管里套,眨眼功夫便套好两条腿。接着他被徐又曦抱起身来,整个人趴在对方身上,徐又曦将裤腰向上一提,拍拍他的腰,说:“穿好了。”

    “谢谢徐哥,”傅元清小声说,“我想走一走。——麻烦徐哥帮我把手杖拿来吧。”

    徐又曦顺着他的视线找到倚在墙边的手杖。

    这根手杖通体黑色,手柄前端镶嵌一颗可以转动的玻璃珠,珠子里有细细的灰色沙砾。徐又曦饶有兴趣地转转那颗珠子,然后将手杖递给傅元清。

    傅元清想要起身,却被徐又曦按下。徐又曦说他现在出门买饭,这期间先不要动,等饭买回来,吃饱了肚子,再说下地活动的事情。

    傅元清觉得这样可行,只是太不好意思,让来家里做客的客人反过来照顾起了自己。

    徐又曦拍拍他肩膀:“跟我客气什么呢。”

    说完便离开卧室,出门买饭去。

    南城大学很大很大,因此家属楼、教工宿舍也遍布各处。傅元清住的这幢教工宿舍非常老旧,外面看去极为破败,房子背面附带的小小院子更是杂草丛生,看着仿佛是荒宅。这楼只有两层高,本来的格局应当是供四户人家居住,一户不过三十多平,加起来不超过一百五十平米。这样的房子产权不归个人,傅元清能一个人霸占整幢楼并且在楼内大修大改,还不是因为其父傅新国——南城大学附属医院副院长——动用了一点关系。

    虽然外表不堪,但内里被装修得堪称低调奢华。徐又曦大致扫一眼傅元清的卧室就看出来那地板、床、床具还有其他家具都是好货。这么一个家,用粗俗一点的话形容就是:大粪包黄金。

    “但是,”徐又曦想,“霸占一幢楼又如何呢?装修再好又如何呢?楼上楼下加起来至多也就130平,还没我家别墅的一层楼大。”

    最近的食堂走路五分钟即到,徐又曦很久很久没有挤过食堂了。当他站在人声鼎沸人潮涌动的厅内,忽然生出万千感慨,并尝出了一点趣味,还觉得自己同二十岁的大学生一样青春、充满活力。

    他买了四份菜和三碗米饭,把傅锐也考虑在共进晚餐的人员之内。然而回到家里傅元清告诉他,傅锐早就跑没影了,大概是和朋友出去玩了。

    傅锐不在家更好,徐又曦干脆将饭菜运进了傅元清的卧室——他总担心傅元清的腿走不到饭厅去。

    傅元清哭笑不得,解释自己没有这么娇弱。徐又曦却不赞同。他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让夕阳余晖洒落进来。“清清,”他说,“你整天拉着窗帘,把自己过成了吸血鬼。”

    傅元清甜甜笑一下,说:“我怎么觉得你还把我当小孩啊?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

    徐又曦递给他一碗饭一双筷:“你在我心中永远是十二岁的样子。”

    傅元清说:“我都31了。”

    徐又曦抬眼看看傅元清,虽然心里知道他的清清已经不是孩子,但是真真切切地听到这样一个数字,还是感到了不可思议:“也是,我都四十多了,老了。”

    傅元清赶紧说一声徐哥不老,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

    徐又曦看着傅元清的眼睛笑道:“是吗?还有魅力?”

    “当然。”

    两人相当愉快地用过晚餐,徐又曦收拾好残羹冷炙后又帮傅元清倒了家中垃圾。傅元清拄着手杖颤巍巍在卧室里活动,看着徐又曦为他忙前忙后,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他思忖等腿好了一定要请徐哥吃顿饭之时,徐又曦忽然问他要不要找一个保姆。

    在傅元清印象中,只有老人或刚生了小孩的新mama才会找保姆,他这么一个年轻男人找保姆照顾生活起居听起来实在有些好笑。于是他对徐又曦实话实说了这想法。徐又曦说他一顿,说他明知自己身体不好还不好好照顾自己,难道要这么浑浑噩噩凑合着过完下半生?

    傅元清垂首站着,一副乖乖听训、受了大委屈的模样。徐又曦心下一软,语气随即也软下来:“这事就交给我了。”

    “真的不用。”傅元清苦笑。

    徐又曦微微弯了腰去看傅元清,柔声说:“听你徐哥的。”

    傅元清向来不会拒绝人,只得干笑着应付过去。两人继续聊了会儿天后徐又曦就起身告辞,傅元清要送他到家门口,却被他推回了床上。徐又曦说你就别乱动了,好好养着吧。

    家里再次安静下来,傅元清拄着手杖在卧室走了两圈当做饭后消食运动。待肚子不那么胀了便在书桌前坐下,打开抽屉拿出母亲昨天给的信封。信封里有两千元钱和一封信,钱已经放进钱包,信昨晚粗略地看了,和以往每周一封信一样,母亲周窃蓝讲讲自己这周的生活,再问问傅元清的生活。每次来信都不长,一页纸都写不满,最后一句话则是雷打不动的“保重身体”。

    傅元清提笔给母亲回信,回复的内容更短,往往三四行就能写完。母亲不爱用电子产品,一部手机只用打电话的功能,因此母子俩交流只靠写信。傅元清觉得麻烦的同时又感到亲切——这是属于他们母子的小秘密,不被傅新国知道,更不被其他人知道。他很难得的在十九岁之后重新获得了一些母爱。

    写完最后一句话,他拎起信纸吹吹还未干的墨,对自己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很是满意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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