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5、曲曲如屏 (第2/2页)
落的短打,季延川来的时候她几乎是立刻迎了上去,取出怀中的包裹送到对方手中。 “爷,东西。” 季延川点点头,打量她一眼,接过包裹翻看。 “嗯。老孟的人没有被发现吧?” “属下仔细留意过,没有。” 两人一面谈一面往亭中走,待到亭上,只见中间备了坐榻与小炉,炉中炭火燃得正旺,上头汨汨温着酒。 季延川呼出口气,抖抖身子,感到暖和不少,再看曲重山一身薄衣,面色依旧冷若冰霜,比这天色还冻,便笑道:“雪都要逊你三分寒,多穿两件罢。”曲重山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道声“无碍”。季延川摇摇头,懒得再说,撩袍坐下,正要取出物什,忽然想起什么,抬头对她道:“对了,你还得去给含桃报个信儿,让他以后行事当心,近日风声紧。” 她应了声,即刻动身要走。 “急什么,”季延川叫住她,“喝杯热酒暖暖。” “不了。”曲重山皱着眉,想起一些不太愉快的往事,拒绝道,“喝酒误事,还是早去早回。” 季延川失笑,也不强迫,朝她摆摆手,叹道:“罢了,那便去吧。” 曲重山走后,季延川取出包裹内的东西——一卷羊皮地图。就着夕阳的余晖,他仔细翻开这画满机要的山河舆图。 罗绮香风,管弦箫鼓,满堂一片烛花红,安王府后花园里好不热闹。高大的围墙顶上,曲重山身形隐没在黑暗里,沉默听着清脆婉转的声音在咿咿呀呀地唱: “……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 她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含桃,他也在唱这首《点绛唇》,李易安词写的极妙,轻快活泼,唱的人却不怎么好,活像吊着一口气,唱一句喘三下,脸上血刺呼啦,铁链嵌进腕子里,经年累月,磨出一道见骨的渠。 他老想跑,嗓子是好听不错,可气性太大,三个月已经跑了不下十次,贱骨头,还做着朱门高户的梦呐,呸!那妓院mama不耐烦地抱怨,急于把赔钱货转手。 主子买下他,几度辗转,从长安带回汴梁。 “姑娘,渴,可否给点水喝。”马车上,他张着皲裂的嘴,开口跟她说了第一句话。 含桃原先不叫含桃,不知道叫什么,问他,也是只摇摇头。主子说进了浣花楼合该有个艺名,此后“含桃”便是他的名。 曲重山百无聊赖,梆子响过,那悠扬婉转的唱曲儿声便渐渐息了,她屏息运气,足尖轻点,纵身跃入王府之中。 王府梨苑东南角一座小楼里。 唱完曲儿的伶人在铜镜前卸妆,拿了面巾正待洗脸,忽而窗户边传来一道布帛撕裂的声响,他转头去看,一道灵活的影子撑着敞开的窗台翻身进了屋内。 “你这破楼的窗子外怎么还有铁钉。”曲重山翻了翻裂成两半的衣角,看着伶人俊俏的脸,语气略带不满。 含桃勾起嘴角,慢条斯理把手擦了擦,面巾搁在铜盆边儿上,说道:“有事差人传信便是了,何苦跑这一回。” 曲重山摇摇头:“外人信不过,近日浣花楼不太平,主子让你行事多加小心。” 含桃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 “楼里出了内jianian,老孟的人来的那天,有人在监视,摘星破坏规矩带客人上了三楼。所幸老孟的人机灵,发现不对便撤了,东西没丢。” 含桃面露讶异:“摘星带人上楼?这怎么可能?后来呢?” “不确定,监视的人没找到,摘星也不见了。” “不见了?” “对,那天申时之后再也没人见过她,主子已经命人去找。” "她不会是内jianian,多半是有人冒充,"含桃长叹一声,摇摇头,“……若找不到的话,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曲重山面色复杂,静了半晌,说道:“活会见人,死会见尸。”顿了顿,转过身去,复又回身低声道,“我要说的就这些,总之,你万事小心,我走了。”说罢三步并作两步已经快速到了窗前。 “阿曲!等等,”含桃赶忙叫住她,从妆奁里取出一把柄上嵌了宝石的匕首,塞到她手里,“这是今日宴会一位贵客赏的,我拿着糟蹋东西,给你当个趁手的兵器。” “你不如留给自己防身。”曲重山掂掂匕首的重量,端详片刻,又拔出来看了看,银光冷冽,确是削铁如泥的利器。 含桃看她模样,分明是喜欢,轻笑两声,说道:“我拿着顶什么用,真遇着刺客跑不了,再说不是有你吗?你用好了,就相当于把我……我们护住了。” “说的也是,”曲重山略微得意地挑挑眉,把匕首一抛,揣进怀里,“那我便不客气了,多谢。” “谢什么,回去吧。”含桃笑眯眯地看着她三下两下跃入黑暗里,随后持着烛台近身走到窗前去寻曲重山说的那颗铁钉,在窗柩外三寸,他双指探了探,默默运力将它拔出。 真是纳闷儿,这儿怎么会有颗钉子呢。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