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s空蒙雨亦奇 (第2/3页)

？”

    “明天大年三十，我们要过年的。”

    亦崎说这话时眯眼盯着西坠的太阳，侧脸白皙俊俏，细密的睫毛轻轻在肌肤上打下一层阴影。空蒙忍不住伸手蹭蹭他的眼睫尾，心想按照世俗的评定标准，这个人应该算是长得很好看的。

    亦崎莫名其妙地一眨眼，偏头看他：“怎么？”

    空蒙笑了，把他的手稍稍扣紧，拉近一点儿，凑过去蜻蜓点水似的亲在他白净的脸上。

    亦崎：“……”

    “好多年没入过世了。”空蒙亲完也不退开，就着极近的距离，眉眼弯弯地注视亦崎渐渐沾上一抹薄红的脸，像他手里调淡的颜料，轻柔地晕染在画纸上，“前些年春节山底下还有花街呢，现在还有么？”

    入世一

    岭南地区终年不见雪，花街是有的，但不在山底下的小镇里，远在十几公里以外的大城市。

    亦崎坐上火车，看了眼身边人，空蒙那一身古朴的青衫已经变了，成了一套和他款式差不多的现代服装，流水似的长发扎成马尾，随意又好看，尽管五官和体型看得出来是个男的，车上还是有不少男人明里暗里在瞄他。

    见亦崎看过来，空蒙弯眉：“崎儿？”

    亦崎：“……没事儿。”

    “太好看了，他们都在看我。”空蒙贴上去跟他咬耳朵，似乎有些无奈，“早知道换个不这么抢眼的样子出来了。”

    亦崎：“……”

    他推开空蒙的脸，想吐槽一句“不要脸”，又想起对方读心的本事，车上的心在想什么空蒙估计一清二楚，这实在不能算是自恋。亦崎叹了口气，默默翻出一个口罩给他戴上。

    “我听见你说我不要脸了。”空蒙等他折腾完，轻轻抓住他的手，摩挲他略显突兀的腕骨，“我不好看么？”

    空蒙肯定是有意的，双手暖融融一片，亦崎动了一下，见空蒙不放手，就没再舍得挣开。他常年手冷，对空蒙自愿给他暖手的行为没什么意见：“好看，你最好看了。”

    空蒙也不管亦崎是不是在敷衍他，拉好他的手，兴致勃勃地看窗外略过的景色。

    花街年年有，每年都一个样，也就是空蒙这种多年待在山上的还会新鲜，亦崎早逛腻了，要不是空蒙好奇，他根本不耐烦来。陪着被人间繁华迷了眼的山神逛了一半，居然遇见了个熟人。

    邱志和女朋友手牵手，正殷勤地帮忙拿花，一回头看见亦崎，发现他也跟人拉着手，顿时乐了：“哟，崎儿！”

    亦崎拿着一把空蒙非要买的花，顿住了。

    邱志短暂地离开女朋友，啧啧称奇围着他转了一圈：“别藏了，现在才松手没用，我都瞧见了——想开了？不和你的大山相依为命了？”

    亦崎：“……”

    空蒙和他差不多高，长发都快到腰了，又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邱志估计是误会了什么。果然，下一秒邱志就说：“女朋友？”

    “你是邱志？”清脆的女声响起，带点儿“珠玉之声”的感觉，依稀有些甜，“崎儿跟我说起过你。”

    放屁，他没说过。

    亦崎木然看向空蒙，不知道是该先震惊他的声音，还是他的胡说八道。

    好在邱志没多待，寒暄几句就挥挥手回到女朋友身边。空蒙微微皱眉，换了副闷闷不乐的样子，蔫蔫地回去牵亦崎的手。

    亦崎白他一眼，一手抱花，另一只手无所谓地任他拉着：“我还没生气呢，你闹什么脾气？”

    “你们过几天就开学了。”空蒙说，“邱志心里一直想着这件事。”

    “唔，怎么？”亦崎见怪不怪，已经放弃让他尊重别人的隐私了，“他是作业没做完吧？画估计没画几幅。”

    空蒙不关心邱志的死活，眼巴巴看着亦崎：“那我又要好久见不到你了。”

    “哪来的‘又’……”亦崎顺口接到一半，忽然反应过来，“你第一次见我是什么时候？”

    他自己都忘记在空蒙山待了多少个寒暑假，从来没想过，在他一无所知时，有个“山神”无声无息地关注着他。

    ……这么一想有点儿瘆人。

    “怎么瘆人了？我又不害你。”空蒙不满，凑上去盯他，伸手比划了一下，“那时你这么高吧，在读你们凡俗的高中，有一回还哭来着，那次后我就特别喜欢你。”

    亦崎：“……你喜欢看人哭？”

    他想起来了，那是他去空蒙山的第一个寒假，当时刚决定要走艺术这条路，爸妈都不答应，那段时间和家里的关系特别紧张。

    当然，现在也没好到哪里去。亦崎自嘲地微勾嘴角。

    “我不喜欢看别人，就喜欢你。”空蒙认真地说，“你可爱，也比别人好看。”

    亦崎只想翻白眼，随口接茬：“那好办，你这么喜欢我，陪我去上学呗。”

    空蒙歪了歪头，不说话了，亦崎也不在意，以为空蒙不会接话时，却听他说：“好。”

    入世二

    夜色浮华，江边灯光点点。

    亦崎双手插兜，低头看着自己被风吹起的大衣下摆，心里木然。张越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边，笑嘻嘻的：“我会对你好的，你考虑一下。”

    亦崎抬头，迎着夜风冲他微微一笑，长发飘然：“要是我不答应，这次省赛就别想有我的名字，是么？”

    华灯下的男人异常俊秀，眉是眉眼是眼的，鼻梁高挺而漂亮，那样的线条只能出自大师之手。张越着迷地盯着他，自己都信了那句“我会对你好的”：“亦崎，我知道这场比赛对你很重要，你何必想不开呢？”

    是啊，没必要想不开。

    1

    张越个头比他稍矮，亦崎眯眼，将乱飘的头发拨到肩后，不动声色地避开对方碰他的手，没吭声。

    张越遗憾地耸耸肩，暂时不再打他手的主意——他不止一次见过亦崎画画，那双拿画笔的手特别好看，他觊觎已久。他又说了一句“你好好考虑”，温柔体贴地送亦崎回住处。

    “这地方太寒碜了，天气这么冷，冻坏了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