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陨道归_二十六、这下你没机会了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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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六、这下你没机会了 (第1/1页)

    齐道归心事重重,连有人进门也没注意到。他一边洗去从内到外的污渍,一边埋怨着晏洵的粗暴,他正纠结着要不要去买点消肿的药膏,一个挺秀如竹的身影却已经到了跟前。

    齐道归吓得一震,才看见是齐殽。“怎么了?”

    齐殽的手却按在浴桶边上,笑着道:“忙了一阵,我的衣服也沾了血,是该洗个澡了。”

    “出去。”不知怎的,他总觉得齐殽这话像在调情,怪异得很。

    “一起洗个澡而已,也值得生气?”

    齐道归觉得这话不无道理,但是齐殽这暧昧的言行分明是另有所图,是以他绝不能退让。他恼怒道:“你自己不能洗?别在这站着,出去。”

    齐殽的脸却有些红,没再说什么,只是咳嗽了声才麻溜地走了。齐道归觉得真是莫名其妙,齐殽又发什么癔症,脑筋越发的不正常了。

    那壁厢齐殽平复下杂乱心绪,感慨齐道归连恼怒的模样也叫他喜爱,心襟摇动起来,真是段无可救药的痴恋。

    而待到他有这闲情逸致泡在水里时,那个魂牵梦绕的身影却隐在角落里等着他了。齐殽虽心中激动起来,却不敢有丝毫动作,生怕惊了似在山岩上守望的鹰。屏风隔开了他们,二人的形状都朦胧,映在对方的眼眸里。

    齐道归自然不是因为好奇才来守着的,他只是怕齐殽又遇上什么意外,或者再昏迷过去,才来这角落做贼。

    静默中的水声突兀,唤醒他低垂的目光,屏风后曼妙的轮廓却叫齐道归脸热起来,赧然移开了视线。他明明是出于担心,现在却生出些偷窥自己亲生儿子的罪恶感。

    齐殽的发丝被水打湿,丝丝绺绺地贴在他的秀美的脸上、白皙脖颈上,再有沉沉垂到腰后,像寂夜里的雨幕般缠绵。他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叫住抱着剑站了许久,直到看见他才想起要走的齐道归。

    被抓了个现行,齐道归脚下生根似的,只好尴尬地转回去看齐殽的脸。

    “就算你隐了身,现在的我也感觉得到。”齐殽毫不留情地戳穿他。

    “你没事就行了。”齐道归此时有些不好意思,他们的处境显然调了个。他仍然抬步要走。

    “父亲,你还是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齐殽想起他们刚见到邬牧梁时,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的态度。他那时候也这样问,齐道归却只想着隐瞒真相,敷衍地顾左右而言他。现在也是。

    “说什么?没什么可说的,早些歇息吧。”他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

    齐殽瞥了眼他怀里的肃辰剑,想着给他个机会,“这剑是怎么回事?前段时间我看它还锈迹斑斑,怎么现在崭新如初了?”

    齐道归一概装傻,“能怎么回事,重新磨开了。”难道还能告诉齐殽什么魔域梦魇的事吗?他可没疯,说出来却要叫两父子都疯了。

    “除了这剑,别的呢?没有要说的吗?”

    齐道归对他这审犯人的态度不耐,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这一摇头一沉默,却激怒那本想徐徐图之的君子。

    齐殽猛的把齐道归按住,将人抵在墙上,咬牙质问道,“你和晏洵做的事——当我不知道?”

    闻言齐道归却像被蝎的毒针蛰了,惊恐已极。他心跳得飞快,面上却呆愣着,任由齐殽身上的水汽浸染他,濡湿二人的衣衫。他不敢细琢磨这话,背德的负罪如利剑贯穿了他的胸膛,制裁他的隐瞒与一意孤行。

    “怎么,装不下去了?”齐殽笑起来,邪气而妖异。体内抑制不住的魔力猖獗起来,让他越发的要突破这羸弱的人类躯壳。

    齐道归忽然不敢看他,齐殽这模样实在陌生,额上长着一对晶莹龙角,眼瞳像茜草般红亮,细小的亮色鳞片零星散布在光洁的肌肤上,使得少年纯良的笑容变幻得妖邪至极,六七尺长的有力的尾巴拖在身后,带着裂空声摇摆个不停。

    “我当时就奇怪,你们好像很亲密,晏洵的态度又很暧昧。谁家的叔侄会这样?”齐殽语气嘲讽,讥讽齐道归,也嘲笑自己的愚蠢。“原来是你们有……”

    “不是!”齐道归下意识地否认,却又无从辩驳,只能连忙撇清,“我和他没关系!”

    “我真的很好糊弄?”齐殽生气地用力掰正齐道归的脸,让他看向自己。“父亲,你既然都能和晏洵做那种事,那和我,应该也可以吧?”既然和叔叔能做,那和儿子做也行吧?

    齐道归仍是吃了一惊,“你胡说八道些什么!”齐殽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疯了不成?

    “谁胡说了,我是认真的。”齐殽付诸于实践,伸手揽住齐道归的腰身。

    齐道归头一遭这样害怕齐殽的亲近,他几乎要跳起来,却丝毫不敢动作,怕不留神伤了齐殽。“别做多余的事,你的状况不稳定。”

    “这怎么能说是多余呢,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齐殽轻吻上父亲的面庞,好像在对待易碎的瓷器。

    齐道归捏紧了拳头又松开,他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齐殽下次又会因为什么而无法醒来,他患得患失极了,放纵起齐殽的得寸进尺。

    齐殽的手已经在解他的扣子。如果这双手的主人不是齐殽,他倒还能欣赏几许,如果解的不是他的扣子,他还能泰然自若。

    骨节分明的大手覆盖上青葱柔荑,“你逾越了。”齐道归神色凝重,似乎想要以此吓退齐殽。可现在这等色厉内荏怎么唬得住齐殽,在得知一个个的隐秘后,齐殽的畏葸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对齐道归更深的执念。

    他势在必得,吻上齐道归的嘴角,低喃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愿意接受,但是也许我没有几天好活……”

    “齐殽!”被他说破心事,齐道归一时失语,只挤出一句怒吼。

    “谁知道我会不会马上就死掉,”齐殽又抓起父亲的手,递到唇边啄了下,“毕竟我的命运属于陌生的仙人。”他已经察觉出自己的异常,这桩桩件件的意外祸事,爆炸、昏厥、吐血、五感变得灵敏、显现龙族特征……还有了一位战神父亲。他并不普通,或者是他自己选择了这条无法平静的道路,但总而言之,他已经无法回头。他得破釜沉舟,他要及时行乐,“宛其死矣,他人入室”,他可不能死不瞑目。他也许是神仙呢?那他更何必循规蹈矩,苦苦遵循不能辖制他的道德伦常。

    “你不会死,我会救你!”齐道归抽回手,他听见这少年人的丧气话,只觉肝肠寸断,难以自持。

    “父亲,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齐殽无奈起来,有人真是读不懂风情。“算了,跟你说不通。”齐殽决定用行动证明心迹,他撩起齐道归的衣袍,探入其中,贴上结实的肌理,珍惜而贪婪地抚摸着。

    这时的情形实在危急,再放任齐殽的癫狂之举,便会迎来不可挽回的后果。齐道归终于决定反抗,他于是握住肃辰剑,却没拔出剑来,反倒用剑鞘去挡齐殽。

    齐殽却掣出剑刃,他的手握着锋利的边缘,用力得划出血痕,血液连成珠串般沿着剑刃滑落。齐道归想收手却抽不走,抓着剑与齐殽暗暗较劲,又不敢太过用力,怕加重齐殽伤势。

    齐殽看他慌乱,将剑尖握住对准胸膛,决绝道:“只要杀了我,这一切都不会继续。没人强迫你,没人要挟你……”

    齐道归颤抖着,松开了剑柄。

    齐殽却笑起来,扔了剑,“当啷”的清脆落地声像在宣告终结,又像开启新程的号令。

    带血的手抓住齐道归的手腕,细细摩挲着腕骨的突起弧度,露出得胜的笑容:“这下你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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