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22：变质 (第2/2页)

了吧……其实当年的事情真的跟他没关系，是自己想救他才救的，这孩子如此重情义，反而让自己有些过意不去了……

    这时孙谨沐转移话题问道：「你有练过什麽运动或格斗吗？」

    「啊？」林昕呆了下，这才回过神道：「小时候我爸担心我身T太弱，曾经送我去学过跆拳道，不过你怎麽知道？」

    「刚刚你挣脱的方式不像一般人，挺厉害的。」孙谨沐解释。

    虽然林昕刚刚和自己拉扯的模样很像在打闹，可孙谨沐清楚那互相来回的方式分明就是有点底子的人才做得出来。

    林昕笑道：「你别揶揄我了，我天分不好，学了好久才终於练到红带，之後就没去上课，这麽多年下来都几乎忘光了，也不见派上什麽用场，不过身T稍微变强壮倒是真的。」

    「怎麽不继续学？」

    林昕一愣，立刻呵笑道：「我没天分，学了也是白学，而且你也知道我家经济状况不太好，跆拳道也不是我喜欢的运动。」

    孙谨沐但笑不语，几次谈话，他已经渐渐明白林昕应该是很少跟人聊过家中的状况，所以总是轻描淡写地几句带过，语气也会参杂几分的不自然。

    事实上林昕掩饰得很好，藏得很深，他外表清冷，不说话的时候表情淡得像杯开水，遇到自己不想、不擅回答的事情时，只要他微笑说着就能轻松过关，旁人看不出太多破绽，他没什麽能够真正谈心的朋友，就连同龄的白若雨，也不见得了解真正的林昕在想什麽。

    然而看在孙谨沐眼中，林昕的举动和语气却几乎透明得像张白纸，因为那样事先雕好的笑容对自己来说太过熟悉且深刻。

    当年在文慈国小，林昕就是用这样的笑容对待孙谨沐，丝毫未变。

    他习惯用这样的表情去躲开不想让人知道的秘密，不管那是父亲x1毒而亡，母亲家暴、姊姊离家，还是生活一张张的帐单，他一直是如此，看见他露出真正的笑容，还是最近的事情。

    「……时间到了，我也该喂小沐了。」林昕看着墙上挂钟，有些不自在地转移了话题，孙谨沐也下了床，默默跟着他来到猫笼前面坐下。

    结果那只猫真被林昕给冠上小沐这个名字，一个大沐，一个小沐，除了种族不同，在林昕眼里都是孩子，孙谨沐纵然心中有些不甘，但看他抱着猫一脸高兴的样子，也就随便他了。

    这时林昕抱着喵喵叫的小沐，有些惊喜地道：「牠开眼了！」

    一听，孙谨沐凑了过去，看见小沐睁着一双Sh润的小眼睛，不得闲地在探索着陌生的世界，露出微笑道：「辛苦这麽久，终於肯张开了。」

    林昕点点头。「不知道牠眼睛会是什麽颜sE。」

    「不是蓝sE的吗？」孙谨沐看着小沐的双眼道。

    「琴姨说小猫一开始睁眼的时候都是蓝sE的，之後才会定型，所以有可能是蓝sE，也有可能是别的颜sE。」林昕解释道。

    孙谨沐了然地点头，又轻轻弹了弹小沐的毛脸道：「这小家伙运气真好，这麽一丁点大，又被包在塑胶袋里也能被你找到。」

    「是牠求生意志旺盛，如果牠连叫都不叫，我又怎麽听得到。」

    「即使听得到，也不是每个人都会选择救一只奄奄一息的幼猫，这世上多的是残忍无道的人。」孙谨沐说得轻描淡写。

    林昕喂着小沐喝牛N，淡道：「你说得也没有错，可相b之下，世界上善良的人还是b较多。而且我相信不论好人或坏人，他们在最初的时候，都是有选择的权利的，只是有些人选错了。」

    「嗯。」

    闻言，孙谨沐仅是轻应一声，没再多说什麽，他往身後的床沿一靠，目光默然地盯着林昕的背影，这也是第一次，他这麽仔细地观察林昕。

    透过林昕穿着的长袖薄T恤，孙谨沐发现他虽然身形偏瘦，背部及肩膀的线条却JiNg实有力，这让他即使天生拥有苍白的肤sE也不至於看来荏弱；略长的黑发纵然稍稍遮掩，仍能看见他细致的脖颈、轮廓分明的耳朵及清朗的侧脸，若是正对面，一双乾净粹明的眼眸更是让人难忘。

    因为喂猫方便，林昕卷起袖口，顿时露出一双洁白好看的手臂，十指的骨线俐落且漂亮，孙谨沐想起当年在小学看见他手握着笔，低头作画的模样，不禁心想，也许那才是最适合他的样子……

    等到孙谨沐发现时，林昕已经转过头奇怪地看着他，而他的手正毫无自觉地撩着林昕的黑发。

    两人的视线交会片刻，孙谨沐微不可察地收回手，语气与往常无异地道：「你头发也太长，该剪了。」

    林昕愣了下，也抓了抓自己的发，点头道：「知道了。」

    说完，林昕回头继续忙碌，孙谨沐在身後忽然问道：「你还有在画画吗？」

    「画画？」

    「嗯，有吗？」

    「很久没有画了。」林昕略略抬头想了会儿，接着低头边照料小沐边道：「几年前偶尔还会画，但是後来……忙东忙西的，没什麽时间。」

    「不打算继续？」孙谨沐又问，却莫名觉得他的声音有些黯然。

    林昕一听，轻笑了下道：「也不是，画画是我唯一的兴趣，或许哪天心血来cHa0，自然想画就画了。」他声音听来有些无所谓，可仔细听，却多了几分僵y。

    孙谨沐并未戳破，便顺着问道：「你活到现在，有没有什麽想做的事情？」

    「我没什麽想做的事情，唯一希望的就是我mama的病赶快治好。」林昕开口就道出自己最在乎的事情。

    「就这样，还有其他吗？」

    「嗯……」林昕放松了些，他偏头思考了片刻回道：「还有……虽然现在没有足够的能力，但有一天，我想要能不必求任何人，靠自己养活我们两个，让她过过好日子。」

    孙谨沐回了个漫不经心的「嗯」後便没再说话，他仰靠在床沿，看着房间的天花板发呆，没多久他闭上眼睛，耳朵只听见林昕照顾小沐的声音。

    时间约莫过了十分，孙谨沐缓缓张开眼睛，却看见林昕站在他面前低头察看的样子，那眸底乾净得宛若一潭清澈的湖水。

    「我以为你睡着了。」林昕笑道。

    「……」孙谨沐盯着他的脸，眼神越看越深，在他正觉奇怪想发问时，孙谨沐冷不防地抢在他前面开口淡道：「明天，跟我一起去公司聚个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