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踏破天政殿：贺楼令与刘叡 (第1/1页)

    某夜，天政殿内。

    将近就寝之时，龙涎香气袅袅，刘叡只穿一身睡袍，在龙椅上闭目养神。

    他东西两方有两个g0ngnV，一个在冲泡来自风州的N香茶，一个在准备应州孙家送来的sU咸茶点，面前还有王治的徒弟吴则正襟危坐，专心捧着从学g0ng搬来的古书一字不漏地读出来。

    吴则当时在讲一本叫《青狮与白沙》的书，他越讲越生动，刘叡听关於西滨的传説听得越发入迷，一直站着候命的g0ng仆们也忍不住偷偷跟着听，满屋只有读书声和茶具摩擦声。

    不久，天政殿少有的平和还是被破坏了。

    「陛下…薇芜g0ng昭仪如今在偏殿呢。」

    王治悄悄在刘叡旁边复述来者何人，让原本脸上没有表情的刘叡骞地眉头微微皱起，擡手打断吴则把传説下部分説出来，把书赠予讲书者，继而离开金灿灿的金銮龙椅，赤脚缓缓走到偏殿门前。

    他隔着偏殿梨木门的网格窥见故年挚友坐在主位上，网格过於密集，让他所看到的偏殿很模糊，根本不能看清楚她的表情。

    他一手已在门框游离，可他停顿了。

    明明要推开这道门易如反掌，不过是倏忽间的事，他还是没有立刻推开这扇看起来不是很厚重的门。

    看来，「同房」一词向来不是什麽好词。

    还能让久居深g0ng的人烦到天政殿。

    天政殿的门槛什麽时候会被踏破。

    真是让人拭目以待呢。

    直至偏殿内的nV子望向门外的刘叡，他还没进去，她就跪下了。

    「起来。」

    刘叡低头注视贺楼令，淡淡言之。贺楼令一动不动，看都没看他。

    「还不起来？」

    刘叡向她伸出一只手，贺楼令依旧没有擡头，没有听进去，保持严肃的姿态，继续卑躬屈膝。

    「朕的话也不听？」

    这时，贺楼令一开口便直截了当，不容他有时间思考怎麽把她忽悠出去。

    「臣妾不敢，更不敢不遵从太后的懿旨。」

    「几年不见，你大晚上过来就爲了跟朕説这些？」

    眼见贺楼令Si活不肯接住自己的手，也没有要起来的迹象。刘叡的手说缩就缩回去，不给她一丝犹豫的余地，他的视綫渐渐眺望窗外远方夜景，开始有点哭笑不得，没想到对方还是喜欢有话直説，对朋友连一点虚假的好话都不屑说。

    「陛下也懂得说许久不见。既然如此，陛下恐怕早已忘了臣妾是怎麽样的人了。臣妾爲何还要拐弯抹角，浪费陛下的时间。开门见山不是对大家都好吗？」

    随着贺楼令越説越长，刘叡愕然转身，竟然听出她语内有些许哽咽。

    贺楼家的人上下老幼喜欢这麽不择手段撒泼打滚吗，这是要閙哪一出，刘叡哀叹。

    王治徐徐进来，说已经准备好让刘叡就寝。刘叡看了一眼贺楼令，对方岿然不动，哪怕他快要睡觉了，她仿佛已经有长跪不起的决心。

    他怎麽会喜欢b人，更不喜欢胁迫，这是低劣的手段。

    但是，贺楼令不是一般人，她根本不是人，至少在刘叡眼里是如此。

    非得b他做绝是吧。

    「昭仪留宿，你们都可以下去了。」

    这时，贺楼令的身子终於有些动摇，刘叡顺势把她扶住，其他人见状通通退散，他环顾左右，确保成功赶走闲杂人等，连王治都不在殿内，他掏出手帕给她：

    「屋里没人了，不要再装了。」

    「我能如何信你？」她一把抓走手帕，一边擦走斗大的泪珠，一边回驳。

    「你要是信我就不会突袭天政殿，而是在薇芜g0ng殿养尊处优。我累了，我不会陪你长跪，我没有这癖好。」突然，刘叡听到贺楼令夹杂泪水的嗤笑。听起来，刘叡成功説到她的痛点了，

    「养尊处优？你知道我的心愿，你和晏黎最清楚我想要什麽，我不该在这里。当初我被选进g0ng，难道你一点头绪也没有吗？你知道我一个人在薇芜g0ng如何过的吗？她们都走了，全族人指望我生皇子，我很害怕，你又知道我如何应对吗？我快什麽也没有了，我快Si了，你才等我上来找你。」

    对，就这样，把火气全部发泄出来。

    这才是刘叡一直认识的童年挚友。

    唯有由衷地掏心掏肺，大胆把一切不满全部説清楚，一起对付导致他们不幸的人，一起享受让他们喜悦的世间万物，一起以终生知己爲名T会什麽叫「活过来」的感觉。

    尽管双方不愿意承认，这对他们而言却是痛快而愉悦的时刻。

    「太后执意——」

    「——太后？你还想找她当挡箭牌，敢问陛下今年多大啦？什麽一辈子的朋友，叫我藏那绿sE玩意的时候，你想过我吗？你一次都没有！你们很快活，快活啊，快活到把我都忘了！」

    正当刘叡还想找借口反驳贺楼令时，她抛下所谓皇妃的身段，起来将手帕猛地掉在地上打断他，越讲越把他b到角落，让他无路可走，b迫他直面她提出的种种质疑，让他开始细想。

    「狸狸......」

    「——你不是天子吗？説啊！想办法打败我啊！也对，你连炎州城都出不去，大家都说天子政令不出炎州城，我爲什麽还要相信你呢？我就不该认识你，不该帮你掩护。」

    「——难道你一句怨言也没有吗？你真的忍心让我一生被困住而什麽也做不了吗？你还有感觉吗？」

    「狸狸，我可以让你出去，一辈子也不用回来。」

    「代价是什麽？」

    贺楼令这才冷静下来，不再b刘叡到边缘，而是被他扶到一处安坐。

    那一夜，两人促膝长谈。

    「你呢？难道你不想出去吗？」

    贺楼令想逃走，但她不会丢下傀儡般的刘叡。

    天下在先帝时期已然动荡无b，不少寒门或异族首领乘势崛起。而且贪腐成风，强势如刘胤也屡禁不止，甚至动用严刑峻法。她忧虑，这把火迟早烧到炎州城，他作爲皇帝只会难逃一劫。

    她要想办法让大家都脱身。

    这在刘叡眼里是不切实际的幻想。

    刘氏没了天下，他根本无处可去。

    刘叡摇头：「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去哪里。」

    「你总会想到的。」

    拓跋七娘听到刘叡与贺楼令同宿，她一时喜上眉梢，再也没有派人监视刘叡和晏黎，而是嘱咐太医院多往薇芜g0ng殿送安胎药。

    贺楼令没有低调行事，而是更加频繁地遣人往太医院跑，什麽汤药都要一份，又没日没夜的大肆宴请王公nV眷们到薇芜g0ng做客，夜夜笙歌，第二天醒来又要不断喝汤药，生活日夜颠倒，没有规矩。她高调得x1引朝廷注意，让早就不满贺楼氏的各大诸侯大臣们争相讨伐。

    眼见贺楼令越来越远离皇后宝座，还没有一丝避风头的想法，完全给贺楼家帮倒忙。王左子被衍国夫人推荐给烦心的拓跋七娘，王左子说有一处离g0ng有助贺楼令恢复健康，还说算到那里适合同房和绵延子嗣。

    拓跋七娘哪里管得这麽多，立刻将贺楼令送出皇g0ng，将她搬到炎州城郊外。

    一切如刘叡与贺楼令所愿，同房之事又被搁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