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心墙溃倒。 (第2/2页)

原谅自己。

    其实整件事情，南g0ng乾对骆商也很是愧疚，本文故事早有提到绿袍少年，分明知道拍卖会前定有这名少年出场，他却因为着急寻找奇物而忘了这事儿，今天这顿苦，也算是他自找，只是苦了骆商陪他一起倒楣。

    南g0ng乾不忍心看吴添福继续自责，哑着嗓子哼哼几句表达饥饿，吴添福自然知道自家主子是不想自己继续内疚，抹把脸强颜欢笑，就去张罗吃食。

    忽然没了吴添福在旁叨叨絮絮，南g0ng乾才开始感到後怕；自己若是坚持不了这麽久，是不是就等不到南g0ng律来救他？又或是绿袍少年不感兴致，当下就将他斩於剑下也不是不可能；今天能大难不Si，前後算起来，真是算得上运气极好。

    此时才深切领悟到，他已经不是读者阅书，再无可能对这个世界置身事外，即使知悉整篇故事，也无法掌握其中未被提及的每个细节；於他而言，这里已不是情节，这是一个世界，不能也无法逃避与忽视这份真实。

    这样的认知越发清晰，他明白过去下意识认为自己有一天还能回去的期盼该要舍下，已然用南g0ng乾这个身份来到这世界，那是不是就该认份地，用这个身份活下去呢？

    泪水无声滑落，那是不得不亲自打破臆想的残忍造成这波伤痛，他摀着脸无声啜泣着，止不住恐惧、悔恨、不安、无助，所有负面情绪狂涌而上，又一次把他b得崩溃。

    南g0ng律刚来就看见胞弟摀面啜泣，半大孩子还倔强地闷着发抖，不肯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吼，十岁娃娃摆出这麽成熟又隐忍模样，任谁都无法对他冷漠下去；南g0ng律眼里情不自禁流泻满满心疼，因为重生前相处太长时间，又因今生胞弟远b前世懂事许多，让他忽略南g0ng乾此时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

    「……阿乾。」他张开手，轻轻地将之拥抱入怀，一下一下拍着他瘦小的背脊：「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有我在……」他说。

    感受怀中身躯不住cH0U噎颤抖，终於认识到怀里人有多脆弱无助、需要保护，南g0ng律心口无b酸涩，下一瞬却突然豁然开朗，前世从未感受过的心情充斥脑海，他在此时此刻下定决心，无论未来是否步上旧途，他今生仍要将南g0ng乾护於臂膀之下。

    南g0ng律重生一次，自然认得绿袍少年，想起前世自己与之缠斗许久才将其击杀，怎会以为今生不会再见其踪迹？他不自觉地收紧臂弯，惹得南g0ng乾一阵痛呼。

    他赶忙松开双手，一边暗怪自己糊涂，一边小心查看胞弟哪儿被自己弄疼。

    「……我没事。」就是刚才那一抱有些用力，压得他双掌刺痛。

    南g0ng律掏出一盒软膏，软膏呈现r白，飘散一GUnongnong药香，隐约可以闻出甘草甜味，却又混杂一些像是树木清香。

    他捧起伤痕满满的双掌拆下布条，眼神再也没有往日那GU冷漠，满满都是疼惜，指腹沾着软膏轻轻地替南g0ng乾上药：「是哥哥来得太晚。」低喃跟动作一般柔软，随着双手接触，柔软悄悄地爬进南g0ng乾心里，方才强压下的情绪又一次溃堤，只是此时b先前好上一些，南g0ng乾尚能克制泪水滚落；他摇摇头轻声说自己并不怪南g0ng律。

    明知道拍卖会将至，街上龙蛇混杂，往年多有孩童少nV失踪，像他这样半大孩子本就不该随意出门，正是他忘了自己身份，才没躲过这场劫难。

    虽然还心有余悸，但那也都已过去，南g0ng乾轻轻拉住南g0ng律衣袖，迟疑很久才道：「……谢谢。」出口瞬间，彷佛隔阂尽碎，兄弟俩眼中仅有对方身影；南g0ng乾那句软软道谢化成一GU暖流，将南g0ng律眼眶薰得Sh润。

    他再一次轻轻拥住南g0ng乾，埋首颈侧，忽然很庆幸一切并未向最坏地步发展，也庆幸自己错过胞弟的年华只有这短短十年。

    南g0ng律此时才清楚知道，自己有多麽在乎这个弟弟；前世今生两次人生，南g0ng乾都在他心里占据一方广大，以前自顾自地选择决绝、刻意伪装，到後来档不住怀念惆怅、害怕接触，全都在这一声谢谢里化为春风，轻轻地在心湖上刮过，就像十年寒冬一朝春yAn，满地的雪白绽放一株翠绿nEnG芽，蓬B0生机带来无数希望，让人如此心满意足。

    他终於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阿乾。」他用力按压眼角，不着痕迹地把泪水擦去；那双桃花眼似如暖春灿烂着柔光，定定地望着南g0ng乾灵动水润的大眼：「以後有我。」南g0ng律一字一字说得无b慎重，似在用生命保证什麽，屋外乎有闪雷匆匆而过，天地间有GU玄妙之感蔓延，南g0ng乾随之感受到一GU无形的暖意将他包裹，再慢慢淡去，整个过程就彷佛－－

    彷佛书中曾说，修者以自身道心发誓，天道监之。

    南g0ng乾心灵此时最是脆弱，最旁徨无助时，当南g0ng律朝他伸出双手，展开臂弯给予温暖与安定，供他有个怀抱取暖，无疑是无bx1引人的，这一瞬间，南g0ng乾始终漂浮如尘埃的心终於落定，前所未有的充实安逸，不知不觉，他竟是又睡了过去。

    吴添福端着米粥进来，就看见南g0ng律无b轻柔地环抱南g0ng乾，神情柔软，彷佛呵护着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南g0ng律让他将米粥搁着下去歇息，这一晚，碧松苑前所未有的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