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这样子原来是叫作同病相怜 (第2/2页)

好课本慢吞吞地跟着人群往外走。

    不过不光是为了答应梁烨的事情，也有部分是因为，他想看褚时殊打球。

    初中毕业之后，姜蓓很少见到褚时殊打球了。

    等他来到篮球场上，看台的位置都被人挤满了。有些班级的女孩甚至做了手幅。现场放着时髦的流行音乐活跃气氛，英语、粤语、韩语，整个场馆沸腾起来，充斥着高中生特有的活力与吵闹。

    人群中参杂着几句无伤大雅的国骂，还有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姜蓓找到一个靠近自己班的位置坐下。

    还没开始比赛，旁边的男孩就已经叽叽喳喳地讨论输赢，纷纷押注自己青睐的那一支球队。姜蓓听着他们头头是道的分析，迷惑、不解，各种情绪袭来，顿时坐立不安，他不适应群体性的大型活动。

    “姜蓓！”

    一声炸破天的大嗓门将他注意力拽了回来。

    姜蓓环视了一圈，终于在候场区看到咧开嘴冲他笑的梁烨。他身上穿着球服，和平日里穿校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不一样，球场上的梁烨有股冲劲，那副样子确确实实有资格迷得看台上的小粉丝们神魂颠倒。

    眨眨眼，姜蓓也笑了，他望着梁烨，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那边梁烨接收到他的信号，颇为得意地摆了摆手，随即候场去了。

    他走了，姜蓓没有闲着，隔着半个球场，他的眼光四处搜寻，很容易就找到了褚时殊。

    那人冷淡寡言的气场太突出，即使看不清脸，也能一眼就被吸引。

    不过褚时殊看不到他。

    他老实地穿着校服埋在人堆里，被前面健壮高大的球员们挡的严严实实。

    褚时殊身侧围上好些人，似乎被他冰冷的气息屏退，只能堪堪隔着一段距离同他搭话。那人兀自矗立着，微微蹙着眉心，瞳孔墨黑，望不到尽头。

    姜蓓在心里悄悄默念加油。

    裁判一声令下，比赛正式开始。

    随之而来的，看台上传来欢呼声、尖叫声，不绝于耳。

    起初姜蓓也跟着喊了几声，但他声音不够大，很快就被盖下去了。他只好放弃了和这群人比嗓门，专心地看起比赛。

    “防他！防他！”

    “我cao啊，真傻逼，刚刚那个好机会怎么又没抓住。”

    天生大嗓门的男孩们站在身边大吼大叫，耳膜都要被喊裂，姜蓓只觉得一阵胃疼感袭来。

    他不懂篮球，但能看得出来褚时殊动作干净利落，很多对方球员都防不胜防。相比之下，梁烨虽然体力上不输他，但技巧却不如褚时殊。

    双方比分咬的很紧。

    大概是场内气氛紧张，姜蓓也跟着心脏砰砰跳。

    “我压褚时殊那队必赢。对面明显打不过啊。”

    “那你错了，我敢肯定还有翻盘的机会。”

    “怎么可能翻盘，这一局马上都赛点了。”

    “我cao你别不懂装懂了。”

    “说谁他妈不懂装懂呢？”

    “说你呢，怎么了，你他妈不是吗？”

    .......

    一群男人在身边混战互相喷脏的冲击力不亚于一种深层次的精神污染，姜蓓现在不仅胃疼头也疼，抬起屁股默默坐远了点。

    但其实事实和他们所说的差不多。

    打到后来，梁烨那支队伍明显处于下风，全场除了梁烨，其他人几乎都被打的失去了斗志，节节败退。

    在这种情况下，不负众望地，最终褚时殊那支队伍2－1拿下了这场比赛。

    结束比赛，人群都散场了。

    隔着球场远远看去，姜蓓瞧到褚时殊在喝水，他脸色依旧平平，看不出有什么过度喜悦的情绪。身边两三个人围上去，不知道在说什么，那副殷切的模样，姜蓓猜，大概是在夸褚时殊打得好。

    被拥簇在中间的人一副不冷不热的脸，礼貌地冲每个人点头，自带一股隐形的墙隔开前来祝贺的众人。

    他正看着，梁烨走了过来，明显一副气馁的模样，像只没抢到骨头的落水狗。姜蓓联想到这个比喻，没忍住小声笑了。

    梁烨见他笑了，更委屈了。

    “姜蓓你还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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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现在笑很不道德，姜蓓忍住：“...没有，其实你今天打得很好。”他很真诚地说。

    梁烨不自然地扭过头，似乎是觉得有些丢脸。

    “真的吗？”

    “真的。”

    “你撒谎。”

    “我没有。”

    怕他不信，姜蓓补上一句：“真的没有。”

    “那好吧。”梁烨摆摆头，算是接受了他的安抚。

    球场那头似乎被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了，梁烨嗓门很大，想不注意到很难。原本围在褚时殊身边的球员看过来，褚时殊也随着他们的视线看了过来，姜蓓措不及防和他对视上，心脏不规律地跳动了下。

    那人眼神冷冽得如同冰封，手里拿着半瓶剩下的矿泉水，没有多余的表情，像看不认识的人。姜蓓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又顾及到这里人很多，褚时殊应该不喜欢和他在这种场合交谈，随即扭过头去，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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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烨分明杵他面前，把毛巾塞到姜蓓手里：“你帮我擦一下，身上全是汗。”

    身边的球员看不下去，手肘戳他一下：“行了啊，擦个汗自己不会动手吗？还让姜蓓来。”说着又看向姜蓓，不自觉地降低声音：“你别理他，让他自己擦。”

    姜蓓很没脾气地笑了下：“没事的。”他顺从地拿起毛巾，擦起梁烨脸上、脖子上的汗来。

    旁边球员看的直咂舌：“梁烨你没手没脚吗？”

    “怎么？羡慕啊，羡慕你也找个人给你擦汗。”

    “去你的。”那人笑着打了他一下，拎着包离开了。

    帮梁烨擦完汗，姜蓓把毛巾叠成方块状放进梁烨的书包里。扭过头想褚时殊的身影，才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好可惜。姜蓓有些失落。本来想亲口祝贺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