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别故人难 (第2/2页)

主动要拉着他去看，便说：“尚大人，虽然我不太信这些牛鬼蛇神，但是我姻缘还没个底，要不去看看？”

    尚故国在心里感激他的善解人意，拉着他挤进了摊子前面，学其他人的样子取了几张红纸，“宋大人，我方才听人说，把心仪之人的名字写在纸上，然后放在筐子里，然后会有人把这些纸带去月老庙做法，祈祷两人结良缘。”

    宋亭不置可否，接过尚故国递来的纸笔，转身背对他，写完之后对折小心放进了筐里。

    回去的路上，宋亭还是耿耿于怀，他好奇问道：“原来尚大人有意中人啊，我这个好友真是不大称职，竟从未注意到。”

    “嗯，喜欢很久了。”尚故国含糊其辞，不说是谁。

    “在认识我之前就喜欢了吗？”

    “……”尚故国抿着嘴，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我……”

    “嗯？”宋亭没等到回应，用胳膊顶了顶他，细长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尚故国禁不住这么可爱的表情，败下阵来，“没有。尚大人为什么总是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

    “因为我一直说自己的事，喋喋不休，尚大人一定会觉得无趣，我问尚大人的事，尚大人就会说很多话呀。”

    “你不怕我觉得厌烦吗？”尚故国心直口快。

    “不会呀，我觉得尚大人很喜欢这样，因为尚大人的眉头总是攒在一起，但只要看见我，和我说话，就会舒展开，嘴唇也没有死死闭着，这说明尚大人很想和我在一起吧？”

    常年在外打仗，军营里军规严密，尚故国这么多年来没和几个女人接触过，根本受不了甜言蜜语，宋亭这番真情流露正中他的下怀，从脸上红到了耳根，不敢再说一句话。

    尚故国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睁眼一看，外面灰蒙蒙的，还没大亮。这么早有谁会来找他？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吗？他掀开被子随意套上外衣，急忙出去开门。

    走到门前，那人还在锲而不舍地敲门，尚故国隔着门问了一句：“谁？”

    “宋亭。”

    尚故国皱眉，之前没注意到，原来宋亭的弟弟声音和他差这么多啊？尚故国收心，开门请他进来。

    宋亭进来第一句话是：“凤进有问题，他把宫里的信扣下来了。”他借着屋里暗淡的烛光，看清了尚故国的脸后愣了一下，“尚大人，您哭了？”

    尚故国一摸，满脸的泪痕，他吃了一惊，转身用袖子把泪水擦干净，然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问：“那你又为什么这时候来找我？”凤进的事先放一边，毕竟他这么做尚故国一点也不吃惊。

    “那个傅发也有问题！”宋亭一把抓住尚故国的手臂，“他想把我囚禁起来，把我当作犯人审问。”

    “啊？”尚故国没想到傅发胆子那么大，“这是卫所，他怎么敢做这种事的？”

    “他不让我离开衙署，就算要出去，也要和他同行，昨天他缠着我问了很多。”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说到这一点，宋亭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变成狐狸出来的。”衙署墙角好像有个小洞，还是好几年前傅发偷养一只狗，为了方便小狗进出才挖的。

    “他问了什么，你是怎么回答的？”尚故国早就告诉过他怎么回答关于宋亭的事，所以他并不担心他会露馅。

    “他问我是谁，住在哪里，和大哥是什么关系，大哥究竟如何了，你我是什么关系。我按你教的说了。但是他还问了很多奇怪的问题，比如说我爱读什么书，吃什么菜，练什么字帖，这些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傅大人骂我一问三不知，是个蠢货。”

    尚故国了解傅发的性格，气急败坏就会口不择言，脾气不是很好，“他爱憎分明，对人好是真的好，要是讨厌一个人就会处处针对他。”

    宋亭突然问：“既然你对我大哥怀有情谊，那你为什么不干脆让我和你同住，而是把我安排在衙署？”

    “……”尚故国不想欺骗他，略一沉吟，实话实说：“那天带你去衙署登记，得知傅发与玉虎有私交，我想让你在他那边做一个知事，如果他真的知道什么，一定会露出蛛丝马迹来的，就算最后被他查到什么了，我们向他坦白，和他一起调查，傅发毕竟是翰林院的，消息网很发达。”

    “那现在不和他坦白，是信不过他吗？”

    本来尚故国就对傅发整天嘻嘻哈哈的样子没好脸色，现在他又对宋亭做这种事，尚故国信他就有鬼了。“自然不信，但是他那边说不定有什么线索……”

    宋亭用面无表情地问他：“既然如此，看见我被傅大人如此对待，你要一直忍让他？而且还要我也忍让他？那你对我大哥的情谊究竟算什么？我看也不过如此。”

    “不是的，”尚故国难得露出惊慌的神色，“不是的宋亭，我毕竟身为卫所指挥使，多有限制，不是我不救你，不是我不想寻你，这些年来我每每午夜梦回，都能看见你死在我面前，责怪我，质问我。我……我承认，我着实窝囊，虽位极人臣，权倾朝野，可偏偏救不了你，宫里耳目众多，我早就被众多眼线监视着，凡事都束手束脚。在卫所我可保你无虞，但除此之外，我们不能接触太多，会惹人怀疑的。”

    宋亭吐出一口气，蹙眉缓缓闭上眼，几秒后复又睁开，“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