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天空灰得像哭过(1) (第1/2页)

    那是下着绵绵细雨的基隆，灰蒙蒙的天空像是哭过。

    海风挟带着咸味扑鼻而来，空气ShSh黏黏的，我的身下也ShSh黏黏的。

    我面对着砖墙，双手按在石砖上，粗糙的颗粒感刺痛了我的掌心，冰凉的身T因为身後的人渡过来的温度而感到暖意，那暖意却逐渐升温，烧灼着我每一寸的肌肤，成了一道又一道烫伤的疤。

    脸上ShSh凉凉的，基隆是个雨都，那麽应该是雨水吧。我这麽告诉着自己。

    好像结束了，原先和我交叠的人影离开了我的身後，我想要故作冷漠潇洒离去，却在转身的霎那，瞥见後方的转角投S出的另一道人影。

    时间像是停止了转动，空气一下子变得稀薄，我甚至连呼x1都忘记了。

    「对不起，别哭。」刚才在我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伤疤的人，此刻却是小心翼翼地抱着我，轻轻地抚着我的伤口。

    多麽讽刺。

    我靠在那人的肩上，视线却无法离开还留在转角的另一道人影。

    对不起，别哭。

    这五个字，绑住了我一整个青春──

    「铃──」

    自然而然的反S动作，我抬手按掉手机的闹铃，迟缓了好几秒才突然惊醒，睁眼看向手机的时间，还有好几通未接来电，忍不住咒骂几声。

    「简芝淇！你还在睡吗？」妈的声音从门缝传进来，我赶紧起身冲进浴室梳洗。

    「起来了啦！」

    「我都从菜市场回来了，你竟然还没出门？你现在是刚起床的意思吗？」

    「……」妈已经进房，自知理亏，我选择闭嘴。

    「现在都几点了，不是九点上班吗？你就是SiX不改，以前学生时代就算了，现在都三十几岁了，上班竟然还迟到？都不觉得丢脸吗？」

    「好啦好啦！我很快就好了！」

    「什麽很快？依你现在的速度，到公司都十点了！这什麽？周杰l的专辑？你该不会昨晚都在听这个吧？到底是几点才睡？都几岁了还在Ga0追星？」

    妈指着我放在桌上的周杰l专辑，我匆匆收拾，小心翼翼地塞进我的书柜。

    「我就算八十岁了我还是要追星。」我小声嘀咕。

    妈跟前跟後，碎念的嘴没有停过，我适时地敷衍几声，已经换好昨天事先准备好的黑sE西式套装，在全身镜前端详。

    「怎麽不穿裙子？感觉b较正式啊！」妈站在我後方，突然伸手搭我的肩，害我吓了一跳。

    「要说几次，不要突然搭我的肩！」

    「有什麽好生气的？我刚就一直站在你後面啊！」

    我闷着气，不发一语地收拾包包，妈还在身後碎念着我大惊小怪。

    「淇淇──」

    「妈！」我甩开妈突然又搭上我肩膀的手，用警告的眼神瞪着她。

    「好好好，是妈错了，我下次会注意。」妈无奈地缩回手，「我只是……只是想给你这个而已。」

    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sE信封袋，我瞥了眼未封口处，里头躺着一叠千元大钞，神情瞬间冷了下来，「这什麽？」

    「这个你就带着，我想了整晚，跟你爸还是觉得应该表示点什麽。」

    我深x1口气，费了好大的劲才压下心中的怒火

    「妈，要我说几遍？这是追思礼拜，不收白包。」

    「但……就觉得过意不去，也算是我们的小小心意。」

    「妈，全场的人都没给，只有我给只会显得我很奇怪而已，讣闻都有特别附注不收礼金。」

    「可是……」

    「妈。」我冷声打断，「六年了，我跟他交往六年，双方家长有见过面吗？你觉得他的父母收到儿子前nV友父母包的白包会开心吗？还要我说的更明白吗？」

    妈紧握着手里的信封袋，神情黯淡了下来。

    不想再继续争执，我背起包包离去，心情差到了极点。

    「淇淇！晚上会回来吃饭吗？」

    我已经下楼在玄关穿鞋，头也不回地喊道：「不知道！」

    骑上机车一路狂飙，周六的上班路线车子少了许多，盛夏的太yAn热得我差点原地蒸发。

    09:56，到了公司，我终於打卡，cH0U了好几张卫生纸擦掉脸上和脖子的汗水，还好我刚在家还没上妆，不然我现在可能像个nV鬼。

    「芝淇，看你这麽狼狈，我都不忍心念你了。」老板踱步而来，我赶紧卖笑。

    「老板，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怎麽了？是忘记今天要加班吗？」

    「没有啦，我是记得的，只是就……昨天不小心听歌听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