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 (第1/1页)

    Y市，市立医院，肿瘤科

    今天池籼姮陪卓杏彩来医院看诊，主要是来听上次做的检查报告结果。

    池籼姮头顶的伤口早已经结痂，至於脸上的肿团几乎要好了，只剩淡淡的瘀痕。她全程戴着墨镜与口罩，就连在诊室外头都不愿摘下。

    轮到卓杏彩，这回她伸手拉池籼姮要她陪着一起进去。池籼姮又惊又喜，忐忑地跟着进入。

    头发白一半的林主任见到卓杏彩便笑呵呵，两人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些。

    林主任看着电脑萤幕称赞卓杏彩的数据很好，尤其是上回的贫血及T重过轻也有了改善。

    卓杏彩原本紧握着池籼姮的手总算松开，池籼姮轻抚纤瘦肩头助紧绷的身T缓和下来。

    卓杏彩告知自己即将回美国，林主任表示理解，也允诺会将所有检查拷贝一份给卓杏彩带回去，好给美国医院做b对及归档。

    离开市立医院，池籼姮再次带卓杏彩前往湖边的料理亭。

    依然是笑容满面的李老板出来迎接，但这次趁着池籼姮点单时，李老板却是带着歉意说：「哎哟池组长！我不知道你离婚了，上次还不长眼的尽跟你说些废话，你可别介意！」

    池籼姮将菜单递给卓杏彩，有些讶异地反问：「李叔怎麽知道的？」

    李老板满脸尴尬，「上次你先生，不是，张专员带公司的人过来聚餐，我还多嘴跟他说起你的事，是他们同事提醒我的。」

    李老板三代都是厨师出身，这间料理亭从他爷爷那代就开始开了，至少几十年的历史，也是科技园区里广传的名店。池籼姮与张耀l各自公司的人都常来，自然瞒不久。

    池籼姮倒是不介意，摇摇手，随即看向卓杏彩，卓杏彩点了几样菜。

    等李老板离开，卓杏彩说：「在台湾离婚的人不少，但像你跟你前夫那样能和平相处的，应该不多见吧！」她记起那次在医院，池籼姮两人还会像朋友一样互相关心。

    池籼姮耸耸肩，将碗碟递给卓杏彩，「我跟阿l算是想法不同，彼此又不愿为对方妥协；加上阿l他父母很不满我的自私，也是有给他压力，最後才走向离婚。」撇撇嘴又说道：「像你先前所说，这全都是我自己的决定，没有人b我，好坏後果我自然得一人承担。」

    卓杏彩眨眨眼，用抗菌纸巾慢条斯理擦着桌面，又拿出自己的餐具後才突然问了一句：「若时光倒流，你的决定会不会变？」

    池籼姮一愣，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下心去思考，思考的时间有点久，菜肴都上完了，依然没声音。卓杏彩看了她好几眼，没催促，迳自帮忙舀汤夹菜。

    池籼姮始终沉默的吃饭，卓杏彩给她备什麽菜都照单全吃。

    等到吃饱，池籼姮才抬头，一脸慎重告诉：「我想我会跟阿l多些G0u通，若他总是站在自己及他家人立场考虑，那结果应该不会变。」

    卓杏彩喝着热茶，话语透出点兴味：「籼姮，还记得你曾问过我感情，但你的回答仅是就事论事，并没有提及感情哦！」

    池籼姮咬咬唇，也拿起热茶来喝，过一会才不得不老实承认：「你算是看出来了。我与阿l是在聚餐时认识，经过几年交往，彼此感觉都不错才结婚。我自己也觉得奇怪，当初谈到离婚时，一点都没有不舍难过的情绪，就像是在讨论别人的事那样理智，甚至有种甩开包袱似的轻松感，我到现在仍是想不通！」

    这下换成卓杏彩惊讶，虽然先前在池籼姮倾诉时就有隐隐的感觉，但此刻经由她嘴里如此明白的说出，倒是叫卓杏彩一时不知该不该直接点破。

    池籼姮起身走去找李老板结帐，卓杏彩用手机转帐，坐在车里，仍在斟酌是不是该同她解释清楚？

    池籼姮察觉卓杏彩的安静，趁着停红灯时，转头问坐副驾驶座的她：「你怎麽了？」

    卓杏彩想了想，还是决定在回国前给池籼姮一个答案，「我刚才都在想你的情况，我认为，你已经对你前夫没有感情了。或许是因为工作太C劳，又或许是生活太单调，总之你们的感情逐日流失，也因为如此，你才会毫不犹豫做出离婚的决定。」

    池籼姮倒是很快接受这种说法，毕竟她先前已有这个怀疑，现在卓杏彩以第三者客观的眼光来评论，也印证了她内心的猜测。

    前方灯号变了，池籼姮启动车子继续开，一会才扯出苦笑自嘲：「确实跟阿lb起来我冷静得多，看来是我单方面没了感情。那我这人还真是无情，结婚不到两年，感情居然轻易就没了！好像是两包沙子，我这边的袋子有破洞，随着日子过去，沙就漏光了。」

    卓杏彩静默没有接话。

    回去三合院，卓杏彩正要走回小木屋，就听见余宜君兴奋嚷嚷：「池姐，你终於回来了！林婆婆打电话通知，後天就是这个星期六中午，已经替你约好周主任。」

    池籼姮只是敷衍地点头，才要踏入客厅，余光瞄见卓杏彩站在前庭还没离开，便转头去看，卓杏彩只是笑笑，随即走了。

    星期六，一点半，池籼姮依约前往村中唯二的一间凉水摊。

    林婆婆本想约在山下的咖啡厅，自认为环境好、气氛佳能提高成功率，但池籼姮嫌麻烦，自己选在离民宿不远的凉水摊碰面。凉水摊不是路边摊那种一个摊位而已，这间凉水摊有店面，里头还摆放几张桌椅，周围环境也算乾净，林婆婆才勉为其难答应。

    虽然是十一月中旬，但中午仍是有大太yAn，池籼姮撑着yAn伞、戴墨镜自己徒步走来。

    灰发总是严谨的盘起，身穿改良式旗袍的林婆婆早在骑廊下张望，一见池籼姮出现，忙笑咧了嘴迎出，「池老板，千里姻缘一线牵！你的事业在我们寮山发展，未来的良人说不定也是在寮山才能遇见呢！」

    池籼姮微笑，跟着这位舌灿莲花的老太婆进到店内。

    卓杏彩出来倒垃圾，见江明东在小径扫树叶，便开口问：「籼姮回来了吗？」

    江明东将斗笠摘下搧风，笑着回：「没有，君姐有打电话去问婆婆，婆婆说两人还在聊天，感觉气氛很不错！」

    卓杏彩点头，人转身回去小木屋。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池籼姮出门将近两小时，看来有进展的希望。

    卓杏彩想为好友开心，但不知道为什麽，嘴角却扬不起丝毫弧度，不仅如此，连x口都觉得闷闷的。眉头蹙了蹙，卓杏彩走到沙发坐下，安静等待十分钟後，拿出cH0U屉里的血压计来测量。

    看着上头显示正常的数字，卓杏彩更不解了。抬手去r0u，手指有意识地避开左边，但不管她r0u多久，x口始终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