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彼世(2) (第2/2页)

种方式相连着的另一侧的世界。」

    直至这部分为止的总结，无论能否接受也都还在菲的掌握之中。纵使如此，不同於青年那谨慎的用字遣词，话语随後昭示的真相却b虚构还要更加曲折离奇。

    「而说到我们的身分，就不得不解释我们跟你们的世界连接的方式了。菲，刚也有提到，你是这孩子——里希特偶然在拾荒时发现的吧。」

    这麽一说，菲才想起自己似乎还没跟里希特道过谢。然而就在他准备低头的前一秒，少年便抬起手制止了菲，用眼神示意：没什麽大不了的。所以他只好把脸转回原本的方向，默默听着弗米连接下去：

    「发现昏迷的你，是在一个我们称为弃置区的地方。」

    放心好了，这不会很复杂——弗米连说着随手从一旁的柴火堆里捡起一根树枝，在脚下画出一条直线，再拉出一道由左至右的箭头。

    「从你那边看过来是左吧。假设左侧是菲你们的世界，右侧是我们的世界好了。两者之间有一条r0U眼看不见的通道，两边连接的状态就我们所知，一直以来都是单向通行。每天在从入夜到日出的这段期间，会有各种东西——b如锅子、书本、家具等等，从你们那一边穿过这条通道，从天而降到我们这一边来。而弃置区就是那些被送过来的物品日积月累堆积而成的场所了。」

    弗米连在箭头的前端圈出一个圆。这时身旁忽然传来清脆的敲击声。原来是年纪较小的另一名男孩从火堆上搬移铁锅的声响。坐在另一侧还不知道姓名的少nV则一言不发地接着将柴薪扔进篝火内，稍稍增加了四周的亮度。

    「弃置区在我们的世界之中不只有一处，规模也都有所不同。而且什麽样的东西会被送过来也无迹可循，因此弃置区内的物品种类也相当多样。不过因为从高空落下的缘故，绝大多数受损得很严重。而我们的工作便是……」

    「——从中挑出值钱的物品维生……原来如此，所以才说是拾荒吗……」

    菲自言自语似地接过弗米连刻意放慢的话头。

    从天而降——若所言属实，那麽自己只受到一点轻伤与记忆缺损程度的冲击，反而能说是不幸中的大幸吧。即便事到如今，在菲的感觉中，自己的所见所闻仍然带着一丝不切实际的虚浮感。但他最後还是决定暂时将其强压下。无论真相为何，自己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尽可能地蒐集情报了。

    「是的。所以希望菲你能相信我们。我们并没有加害你的意思。奥莉那件事纯属意外，我能跟你保证不会发生第二次了。很抱歉。」

    无预警被点到名的棕发nVX双肩猛地抖了一下。菲还来不及打圆场，弗米连这时就忽然话锋一转：

    「只是话说回来，我也不曾听说过有人类藉由通道出现在弃置区的案例……菲，虽然在你刚醒过来就说这些话可能有些不妥，但我认为这件事还是要先告诉你才行。希望你能谅解。」

    看到青年居然反过来对自己表示歉意，菲不知所措地猛摇头。

    「不！请、请别这麽说！愿意对只是个陌生人的我伸出援手，我连感谢都来不及了——请问……到底是什麽事呢……？」

    现实就着这麽被猝不及防地揭开。

    「那就是——我们对於如何让你回到人类世界的方法，其实一无所知。」

    弗米连皱着眉，蒙上一层Y影的眼中闪过某种懊恼的光芒。

    里希特在一旁也微微绷起了脸。

    「是吗……」

    菲凝视着这样的两人，勉力从喉头挤出乾渴的低语。然而——相b弗米连以苦涩语气所说出的话，在菲的意识中荡起涟漪的，却是另一件根本无关紧要的小事。

    真是不可思议——

    为什麽会露出这种表情？

    他不明白为何自己反而会在意起这种事，明明可能无法回到人类世界的风险对於自己而言应该更加重大才对。就算这真是事实，菲也需要决定往後如何行动的判断依据。

    把握现状……没错，要蒐集情报。

    但……那之後呢？

    自己究竟想怎麽做？

    思及此，菲的脑中蓦地变得一片空白。只有彷若将x口整块挖走般的沉重空虚感逆流而上。

    为什麽……什麽都不记得了？

    「不过——」

    这时将菲从短瞬间的困惑中拉回来的，是让人联想到夏季蝉鸣的清澈嗓音。

    少年把手撑在身後，以略微後仰的姿势看向自己。与头发同sE的兽耳的内侧，是被火光染成亮橙sE的纯白。

    那双闪闪发亮的目光笔直贯穿了菲。

    「不过说真的，弃置区里还有很多我们根本Ga0不懂的秘密——好b说跟人类世界相连接的原因之类的。这麽一想，可能在某个地方就有什麽通往人界的门也说不定啊。」

    所以不用那麽悲观啦，人类大哥——少年大大地绽放笑容。虽然这麽说有点失礼，但菲觉得b起猫科动物，这个男孩更像是一只天真开朗的幼犬。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打破最初不约而同的沉默，选择在这时出声，也是出自於这孩子的T贴吧。

    「……说的也是。谢了，莱欧。」

    名唤莱欧的少年再次会心一笑。弗米连也悄悄放松了肩膀的力道。趋缓的声调与因火势减弱而徐徐流入耳中的风语虫鸣，一同轻轻震动着自己尚未习惯的异界空气。

    而菲则趁着这个空档再度驱动思考。

    ——从未听闻过有人类经过通道来到这个世界。

    那这是否表示——虽然这麽说有点拗口——在「这一边」的世界中也存在着「原生种」的人类呢？以此为基础，人类在与这些「兽人」的共存模式上，又占据了怎麽样的角sE……又或着说……地位？

    而如果答案为否，那至今为止的推论将会回到最本质的问题上。

    这些兽人……这些「异种族」，是何以得知名为「人类」的这个种族的存在的？

    不，说到底，双方能流利地G0u通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十分异常了。就算是凭藉「弃置区」中的各种线索堆断出包含人类在内的「另一个世界」的模样，但所选择的称谓居然能与自己仅存记忆中的词汇和概念相呼应……用自己听得懂的「语言」。

    不知为何，哪怕没有任何根据，菲却感受到更胜可能无家可归危机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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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抛开上述种种未解之谜，只考虑现实层面的不确定因素——这群异种族对於「人类」这种生物究竟抱持着何种印象或想法？是以何种目光看待之？仅以弗米连等人的态度来推测也未免太过乐观。

    这将大大左右自己往後的命运——他不由自主地想。

    「那麽，让我们回到一开始的问题。菲，你问过我我是不是人类？，对吧？」

    弗米连以恢复了些许y度的口吻发话道。青年当然无从察觉自己脑海中急速跳跃的思绪，所以菲也只好按捺住局促不安的内心，略显僵y地颔首，尽量让对话平顺地接续下去。

    「是的……」

    他以某种下定决心似的眼神说了：

    「嗯，其实我想你也早就知道答案了。但必须让你知道的还有另一件事——如你所见，虽然长得很像，但我们并不是人类。」

    火焰在短促的寂静之中猖狂地窜动。

    「我们是在这里被称为化兽种的种族。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很多其他形形sEsE的部族。而名为人类的种族……很遗憾，据我所知，在这一边的世界中——一人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