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逐虎_36 首页

字体:      护眼 关灯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

   36 (第1/2页)

    36

    宁姜点名要吃费功夫的芋饺和核桃酪,都是小点心,玲珑一盏,芋饺每只不过围棋棋子大,宁姜一口一个,脸颊微微鼓起,许成岭在心底默默想:猫嚼冻干。

    芋饺颜色清透,口感软滑,特地从应家挖来的厨师都了解宁姜的爱好,因此馅料偏鲜甜,许成岭略尝了两个便放下,许独峰更是敬谢不敏——毕竟祖上是北方人,老人家看到咸蛋黄放在甜点心里都会吓晕,他们多少继承了家传的口味。

    核桃酪没有芋饺难做,芋饺要想包得剔透可爱,非熟手不可,核桃酪则只需要耐心,核桃去衣,红枣去皮剥核,再加上好牛奶慢慢地熬,醇香浓滑,并且符合中国人对甜品的最高审美:“这玩意不太甜。”

    许成岭记得冬天长辈们也常喝核桃酪,然而许独峰从来不会考虑父母的饮食习惯,他会送最好的厨师、营养师、药膳师和按摩师,但细节根本懒得过问,平等地漠视众生。

    然而现在他却争分夺秒紧盯着宁姜吃饭,亲手端来一碗漆黑guntang的汁液,嘱咐宁姜:“把药喝了。”

    宁姜看到苦药,差点发出一声尖叫:不然你还是接着电我算了!

    宁姜憋气,盯着药碗:“它怎么越来越大?!”

    许独峰扣了扣桌面,以示催促:“良药苦口,你冬天还想咳嗽得直不起腰来?”

    宁姜心想:嗯嗯,我当然不想,不是你让人把我打成这样的吗?

    他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讥诮,有一瞬间几乎要撕破这诡异的假象——扭曲、温馨,甚至堪称日常的画面。

    他轻轻长出一口气,端起药碗一口饮尽,又皱着脸去舀核桃酪。

    许成岭连忙把自己没喝的那碗递过去——纯属本能反应,喂不配合的野猫吃药也全靠藏在猫条里哄着喂:“这碗还热着。”

    宁姜讶异地看了他一眼,惊讶于他居然在看、居然能看懂。

    有那么一瞬间,许成岭想到宁姜无辜地问他:“你只是想亲我吗?不打我,也不虐待我?”

    尽管他们用娴熟得近乎于轻佻的拥吻跳过了这个话题,但许成岭分明听到黑暗的时钟正在转动——别揭开幕布,别看穿热闹舞台下是悬崖。

    宁姜未曾问出口:“你见过‘地狱之门’吗?”

    1971年,苏联地质学家在土库曼斯坦开凿天然气,无视环境危机大规模抽取,导致地面在钻塔下开裂,一个六十米长、二十米深的巨洞在沙漠中坍塌,深坑中时时刻刻散发着恶臭的甲烷气体,数公里外的当地人不得不呕吐着搬迁。

    苏联人紧急撤离,临走前,他们放火烧毁了这个深坑,并天真而冷酷地认为:几天后,火焰会自行熄灭。

    然而:“11600天之后,也就是时逾三十年,它仍在猛烈燃烧,日夜不歇。”

    当地人称它为“地狱之门”,这椭圆形的橙红色火焰,仿佛陨石降落的遗体,在沙漠上撕裂出生育般的疤痕。

    有些伤害是永远无法弥补的,哪怕一个庞大政权轰然解体,哪怕受害者能手刃加害者——许成岭偶尔会梦见宁姜甜蜜地对他微笑,再向下看,那具引诱他的洁白身体泡在血池里,已碎裂为尸块。

    他在冷汗中惊醒,水妖的呓语在他耳边发出警告:享受你的一响贪欢,别多问,别多想,别去凝视——

    这永不熄灭的火焰。

    宁姜小口小口地喝许成岭的核桃酪,美滋滋地无视了许独峰的暗怒,也完全不打算关心许成岭复杂的内心活动。

    尽管他不过是个“摆件”,但他拒绝和人类互动时,人类反而无聊到只能谈公事,许成岭谨慎地向大哥提出下一步思路:“二次搜检前,我会尽力和宗隐周旋。”

    许独峰颔首:“嗯,他不见兔子不撒鹰,必要时把‘远江’拆分给他,你是第一次处理这种事,多听沈燕宾的意见。”

    许成岭心下一惊,险些就要看向宁姜——又是你干的好事!

    宁姜竖起耳朵,微微笑。

    这事确实和他有关,但他不过穿针引线,归根结底,是沈氏姐妹自己狠狠抓住了机会。

    宗隐手下有不止一栋“娱乐大楼”,对外宣称是影视公司、演艺培训基地,或干脆就是吃喝玩乐一体化的酒店,同时兼营性接待服务。

    能在这种场所做到管理的人,同时也是参与了多起人口贩卖的蛇头,个个满身血债,然而若自己或家人生了绝症,又走投无路地烧香拜佛。

    沈家自创业以来积攒的医疗资源派上了用场,有一名重要管理转为污点证人,条件是救治他和其独生子的家族遗传罕见病。

    许独峰现在已经亲自和沈燕宾谈判,这令沈燕宾相当愉快,从前相亲时许独峰的礼貌全是拿她当橱柜里的易碎品,根本没把她当成同样握有筹码的“人类”看待,如今许独峰对她的态度带着警惕和防备,她能威胁到他,这很好。

    宁姜作为居中调解者,一般在旁边倒茶,不知何时替许独峰承担起“夫人外交”的角色,甚至胆大包天地发出自己的声音:“被控制的受害者,才是更好的证人。”

    尤其是那些没有沦为伥鬼,从未放弃出逃希望的勇者。

    他轻轻讲:“她们走投无路,孤注一掷,且身体被虐待、改造,很可能还有多次流产,这些医疗记录都是血证。”

    许独峰皱眉:“被控制而没能逃离的人,未必有作证的胆量。”

    宁姜瞥了他一眼,只是微笑,手指交叠在茶杯上,瓷光更显出他手指甜白如奶油,仿佛是可以吃的美色,无名指还横着一道银色天河。

    许独峰相当希望宗隐自己去死,省了他动手的麻烦,然而在看待“受害者”的视角上,他又下意识和宗隐站在同一阵营:被迫害就是她们的原罪,没能逃必定是她们软弱。

    许独峰的视线顺着熠熠银光被吸引到宁姜的指尖——宁姜觉得这很好玩,如果外貌是唯一的武器,何妨利用到极致?

    只要他展示戒指,许独峰便会投来视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