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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五味杂除地凝望强颜欢笑的杨聿凯，想起过往一年多来对他百般纠缠的不耐烦与厌恶，结果人一Si，弄成这副德X，他竟然还没走开。

    若非痴缠，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

    「欸，你这个朋友真不错，一般人看到你被烧成这样，早就跑开了。你也算积了点福气，有个好朋友跟小弟帮你料理後事，有的人两腿一伸妻子儿子钱子马上不见，」9527不知何时站到他身边，「凌宝谦，不要辜负你朋友为你烧的那些东西，在地府好好过活……」

    凌宝谦瞪眼9527，「讲完没？」

    9527的话踩中凌宝谦心里那根不说出来就感觉不到的尖刺。

    9527噤声。

    「我警告你，你们这个错误没给我纠正过来，等我告上阎王，你跟判官还有那个g错魂的Y差怎麽Si都不知道！」凌宝谦说到後来忍不住吼出声。

    「哎哎哎，」9527忙安抚，「别这样嘛，大家都是混口饭吃，这点小错误何必惊动阎王大人咧？」

    「哼哼。你最好给我想办法让我回去，否则……别怪恁爸没警告你！」凌宝谦恶声恶气地指着自己的身T。

    「这个身T与你的链结已经断了。你若是强行进入，万一变成僵屍，只有魂飞魄散的下场。」他耐心解释，见凌宝谦没发作，清清喉咙，又道：「现在我能做的，只有找到与你魂魄频率差不多的身T，堪用一阵子。」

    凌宝谦可没略掉9527任何一个字，「一阵子？那是多久？」

    9527一整面容，面无表情的说：「看你能待多久。」凌宝谦扬高眉，9527连忙加注：「要找到跟你频率完全相合的身T需要时间，在此之前，不想住地府你还可以选择在yAn间飘泊，只是愈久，你就愈接近鬼。还有一个方法，就是在找到那个理想的身T之前，藉由不断的换身T延续你停留在yAn间的时间，只是……你也明白，那些身T都刚Si不久，屍T有保存期限……」

    至此，凌宝谦全无头绪，不知该不该听Y差的话。他有一肚子的疑惑想问，想知道娜娜姊在哪，想知道为什麽阿呆要放任杨聿凯处理他的後事，想知道是哪个白目不长眼开车撞他，想知道谁那麽大胆闹场……这些疑惑，如果没有身T，根本没人听得到。

    「聿凯哥，师父来了，他说这个时辰也算不错，赶紧烧一烧，也好放在这边招……」阿呆话没说完，以笑容代替。

    杨聿凯擦去眼泪，点点头，「请师父开始吧！」

    穿着道袍的师父带着两名助手，绕着棺材施法，杨聿凯与阿呆、阿弟仔跪在一旁，随师父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接着有几名礼仪师前来帮忙将他的棺材搬上车，灵堂其实就设在离殡仪馆为民众设置的场所，扶灵不过是一种形式。

    阿呆抱着他的神主牌，跟在师父後头。杨聿凯拿着招魂幡，亦步亦趋。

    直到此时，凌宝谦才真正理解他的葬礼竟然只有三个人出席。他这个副盟主人缘竟然这麽差？三少不来，连娜娜姊也没影子，他有那麽烂吗？

    「虽不至到烂人的程度，不过也没好到哪去。」Y差回应凌宝谦的自问。

    凌宝谦满心怨忿无处发泄，「我不信！娜娜姊一定会来！我那麽Ai她，她不可能没感觉，否则不会跟我在一起！」

    Y差没搭腔，凌宝谦没有胜利的喜悦。沉默只让他难堪。

    「她会来。」凌宝谦默默地跟在杨聿凯身边，不很肯定的说。

    今天肯定是个好日。由於凌宝谦灵堂的意外，殡仪馆不得不在繁忙的作业排程中挤出空间，让凌宝谦得已保全Si後的尊严。

    与他同时进火炉的还有四人，一大群披麻戴孝的家属跟着自家雇请的师父进行仪式，在棺木推入火炉时大声哭喊亲人的名，希望他一路好走。

    凌宝谦浑身不自在。他不知道世上有多少人能亲眼看着自己化为一抔骨灰，但那种感觉非常不好受，甚至不知道身T被烧的时候，会不会有感觉。未知的惶然让他不由自主地靠在杨聿凯身边，即使片刻，也希望感受人类的T温。

    杨聿凯若有所感地看向身边的空位，迎上另一团的亲属，两人四目相接，他率先释出善意，後者也颔首示意，他们中间的座位没人坐，明明整间等候室人满为患，偏偏空着这个座位，好似那里早有人。

    「来，凌宝谦。」杨聿凯闻言，连忙起身，跟着师父动作。

    两小时後，一切安置妥当，由阿呆捧着凌宝谦的牌位离开寄放骨灰罎的灵骨塔。凌宝谦跟着他们，默然无语。

    「阿呆，我到这里。」杨聿凯将黑伞交给阿弟仔。

    「聿凯哥，多谢。」阿呆朝杨聿凯躹躬道谢。

    杨聿凯摇摇头，苦笑。

    「你放心，我一定照三餐拜，绝对不会让老大被笑Si後没人祭。」像是明白杨聿凯的不舍与担忧，阿呆发誓。

    杨聿凯红着眼眶与鼻子，哑声叮咛：「娜娜姊那边，也别去找她麻烦了。」

    听到娜娜姊的名字让凌宝谦活了过来。

    「我、我不会去找她了啦！老大对她掏心挖肺，她没心没肺，我哦……一定要往上爬，看谁敢再看老大不起！」说起娜娜姊，阿呆满腹委屈与怒火，「老大地下有知，做鬼也不放过她！」

    从两人的对话，凌宝谦不愿明白也明白娜娜姊必定将他所有的钱财卷走，难堪与愤怒让他脸sE时青时红，破口大骂：「贱nV人！」他烦躁地穿过杨聿凯与阿呆，「我就知，我就知！不早点回来，那个贱nV人一定把我的钱全拿走！」一到娜娜姊抱着他的钱与别的男人厮混，凌宝谦压抑不住盛怒，半透明脸孔扭曲似青面獠牙。「阿呆你不要怕，恁爸挺你！你去砸那个贱nV人的店，狠狠狠的砸！」

    失去理智的凌宝谦再次被杨聿凯的声音拉回正常。

    杨聿凯yu言又止，终是拍拍阿呆的手臂，取出一张提款卡，塞进阿呆放着烟与打火机的上衣口袋，「密码是你大哥的生日，钱不够就从这里提，不要客气。」

    凌宝谦喜怒无常的情绪霎那绞紧化为一缕叹息：「杨聿凯，你真是好兄弟。」

    「嗯。」阿呆强忍泪水，「你有空要常来看大哥。」

    杨聿凯难过地笑笑，「一定、一定。」说着，转身离去，凌宝谦追上他，别扭地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多谢。再见。」

    杨聿凯停下脚步，m0m0耳朵，随即自嘲一笑，迈开脚步。

    凌宝谦飘回阿呆身边，跟着他上车。「阿呆，等等回去抄家伙，我们一起去砸店，那时娜娜姊刚起床，她家就在店楼上，免惊，我给你靠！」

    阿弟仔从驾驶座回头看阿呆，「老大，我们回哪边？」

    「先回公司。」阿呆疲累地努努下巴，闭眼养神。

    「你考虑得如何？」Y差也挤到凌宝谦与阿呆中间，手掌一翻，那本似曾相识的红sEy壳书随即出现，凌宝谦瞄眼内页，空白的书页一如他现在的思绪。

    「你真会替我找到理想的身T？」Y差大力点头，指天连声发誓，凌宝谦不耐地挥手，「有多少找多少！恁爸一定要回来！」

    语结。Y差手中的书页无风自动，翻飞的速度快到看不清，最後，纸张停在某页，Y差扬起的嘴角形成诡异的笑弧。

    「跟我来。」他手搭上凌宝谦的肩，两人身影渐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