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天香院 (第1/3页)

    送佛送上西；好人做到底。

    孙墨把李丹鸺放在李家准备的房间，甚至连被子都替他盖好。而李百草跟夫人则是一脸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自己的独子。虽然是离家出走六年的不肖儿子，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孩子，见他回家怎有不开心的呢？

    孙墨回头看向站在门口的温喜如，脸上写满了忧愁与尴尬。现在的处境对她来说确实微妙，不过这是李家的家务事，他实在不方便过问，只能在所及范围帮忙。

    孙墨带温喜如到侧边的回廊问她道「喜儿娘子，你想离开吗？」

    温喜如低下头犹豫了一会儿，最後微微点头。

    「能说说你的想法吗？」

    「我……」温喜如无声地叹了口气继续说，「我很谢谢阿耶、阿娘照顾我，但是李兄回来後，我没有理由继续留下来。阿耶、阿娘是为了顾虑我才没让李兄回家，其实他们盼李兄回家好多年了，这些我都了解。与其厚脸皮赖在这儿，不如默默离开，这样李兄也可以顺理成章的留下来。」

    「那小子说不定连医术都不会，你真敢把医馆留给他吗？要是医馆被他Ga0垮了，李大夫跟夫人拎着单薄的身子，露宿街头怎麽办？」

    「才不会呢！别看李兄玩世不恭的样子，他对医术还是有很多了解，绝不会让医馆砸了招牌！」温喜如奋力反驳着，「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理由待在这儿。」

    孙墨眯着眼，带着兴味儿欣赏温喜如脸上的表情，甚麽时候喜儿这麽奋力为一个人辩解过？有意思。

    孙墨问道「所以……只要确定李丹鸺的医术没好到可以继承医馆，你就愿意留下来吗？」

    「也不是这麽说……总，总之我没办法留下来就是了。」

    孙墨露出微笑道「不管你想怎麽做，只要那是你仔细思考过後的答案，我都赞成。如果有需要，我也会尽力帮忙。」

    温喜如也露出微笑，感激地猛点头。自从李丹鸺出现後，她就有了离开的念头。她也明白李百草与夫人绝不会让她走，屋子里所有的人都不愿意让她离开。但是她更担心孙兄会训斥她一顿，说她放着安稳的日子不过，偏要一个人，找他麻烦。没想到孙兄不但没反对，还愿意帮忙！总算是有人站在她那一边了。

    「但是。」孙墨继续说，「在我安排好住处之前，你千万不可以擅自离开李家，免得我受伤了没大夫，我可不想让李丹鸺那三角猫大夫疗伤。」

    温喜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孙大哥总有办法让她开心。

    孙墨确定温喜如身後的转角，有两个脚步声离开後才对温喜如道「天晚了，你先去休息吧。我去刺史府一趟。」

    「孙兄，小心安全！」

    孙墨道别李百草夫妇後，策马直奔苏州刺史府。原本，他想直接找傅卿问清楚情况，但温喜如说傅卿去了杭州，且又不确定那三个人什麽时候会下手，所以得抓紧时间，找刺史大人是最安全的。一来是问明白那三个人要加害的人是谁，二来要向刺史借几个人，保护工部的人。

    快马抵达刺史府，孙墨秀出一个小银牌，守卫的士兵立刻让孙墨入府，快步通报刺史大人。

    好在刺史大人还在批公文。待总管传达求见後便直接引进书房见刺史大人。

    「童刺史，深夜来访真是失礼了。」孙墨揖身。

    「哪儿的话，孙郎快请坐。」童刺史坐定之後问道「老夫与御史台有些来往，不知孙郎是担任什麽职位？」

    孙墨不意外，像他这个暗侍御史见不了光的，刺史对他的来历感到怀疑是正常。不过治书侍御史也早有预备，已经帮他想好一套说词。

    「在下孙墨，是治书侍御史的幕僚，不常在御史台走动。这次是奉治书侍御史的委托来苏州处理点小事。」

    「老夫不识得孙郎真是见笑了，还请多多见谅。不知孙郎来访，有何要事？」

    「在下无意间听到一桩杀人计画，不知尚书省是否有派人来苏州？」

    童刺使拈须思考了一下道「尚书省确实派了人来苏州，去年春天派了户部的人来；今年端午派了工部的人来。」

    「工部是什麽人来此？」

    「派了水部司的人来开漕渠，水部司员外郎居昊管理漕渠开凿。」

    孙墨面sE不动道「能说说居员外郎的事吗？」

    「加害居员外郎吗？莫非是……」童大人想了一下继续道，「有个大地主不愿搬迁，让出地土开漕渠，有可能因此想加害居员外郎麽？」

    孙墨不确定究竟是为了什麽原因要杀一个开漕渠的人，但想起h司兵一脸贪婪的神情，为了土地利益也不无可能。

    「在下会查清楚此事，请童刺史放心。」孙墨揖手说，「有件事要麻烦童刺史。」

    「孙郎尽管说。」

    「请童刺史保守此事。」

    童刺史微笑道「当然。」

    「请问傅捕头何时回苏州？」

    「他与老夫提过，去个八天便回来，估计就明、後天。」

    孙墨在心里盘算了一下，这件事还不明朗，尤其牵涉到别驾和司兵，没有任何证据之前还是别惊动刺史b较好。既然童大人说傅老弟这一、两天就回来，不如自己先盯着居昊，等傅老弟回来再跟他借几个江湖人。

    「既然如此，还请童刺史帮我传话予傅捕头，让他与我联系。」

    「孙郎认得傅捕头？」

    「是呀。」孙墨m0m0鼻子，「在李家医馆认识的。」

    「喔，请孙郎保重身T。老夫会留字条予他，请孙郎耐心等候。」

    「有劳童刺史了。」孙墨揖身告别刺史。

    孙墨回到他的小船，躺在甲板上看着星空，脑子里全是那三个人在酒馆里说的计谋。

    他记得刘别驾说了〝询问过水利高手才安排了计画〞，既然是请教过水利高手，应该不会使用刺杀或毒杀这类方式，b较像布置成意外的走向。既然如此，只需要在他工作的时候盯着他就行了。

    「但是，为什麽要挑上水部司的人？还是说……这是针对居昊本人？」孙墨越想越糊涂，难道真像童刺史所说的，是利益纠纷？

    这一夜，他睡的并不安稳。

    次日早晨，孙墨匆匆吃完早饭便朝北门出发看漕渠。刚走近北门便有一小厮模样的人恭敬上前道「孙郎，此信为傅捕头吩咐交予您的。」

    孙墨接过信後小厮便离开了。孙墨cH0U出信纸阅毕简直哭笑不得，上头有几个歪七扭八的丑字写着「酉时，天香院」约17点，字是丑了点，笔锋倒也苍劲有力，只是那天香院八成又是妓院来着，傅卿的嗜好真是要不得。但傅卿回苏州便好办了，保护居昊的人就向他借，还要问问他有没有别驾与司兵的内幕消息。

    离酉时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孙墨策马往漕渠走去，看看那个居昊是什麽样的人物，为什麽有人想杀他。

    漕渠附近很多人走动，有的已经上工，有的还在准备行头。孙墨顺手抄了顶草帽，把帽檐压的低低的向工地走去。再拿过一柄锄头扛在肩上，仔细听工人的对话。几个妇nV边聊天，边扛着菜篮，应该是处理伙食的，她们朝右岸走去，厨房在那儿，指挥所应该也在那个地方。右岸前方有几个书生装扮的人，应该是水部司的人吧。

    孙墨提起路旁的竹篮，慢慢靠近那几个斯文人。

    「照这个进度，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