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镜草子(和风平安)_藤(1)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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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藤(1) (第1/1页)

    佑子悠悠转醒时,日光斜斜地穿透高丽纸糊的窗,行晏已然穿戴好准备去朝议。

    她活动了一下酸软的身T,昨夜的缱绻尚余余温,而行晏疯狂的话语仍在耳畔回荡。

    一睁眼,望贞温和的笑容浮现在眼前,却好似隔了层纱怎麽也看不清。

    愧怍倏然盈满心间,昨夜一时情动,竟然铸下如此大错……

    行晏见她醒来,回头一望,目光掠过她颈间的暧昧痕迹,柔声道:「不是已向东g0ng乞了假吗?这几日便安安心心在家歇着吧。」

    佑子撑起身子,拢了拢衣襟,垂首思索片刻,低声道:「爹……不,或许我该叫您行晏。」

    行晏满眼柔情地颔首,展颜一笑。

    又是这副模样……

    「可是行晏,若就此顺着你安排好的既定道路前行,真的能安享永世尊荣吗?」

    她迟疑片刻开口道,语调艰涩,指尖不断拨弄着前发,以掩饰心底不安。

    「你在担心什麽?」

    行晏缓步走来,在她的茵褥旁撩袍坐下,自然地伸手g过她的一缕青丝把玩着。柔顺的发尾戳得他的掌心sUsU痒痒,行晏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藤氏嫡流虽已不复当年,可毕竟还留了个太后,余威尚存。」

    出身嫡流的九条殿关白势盛时,曾送了不少族nV参内,照姬的母亲皇太后g0ng和望贞的母亲诚子都是九条殿的姐妹。

    「东g0ng资质平庸,可b起事事有主见的陛下,他们更愿意选择一个弱主作为过渡。」

    「趁着她现在刚登基,还未坐稳朝局,只要你能先一步有孕,就一定能把她拉下来。」

    行晏热切地注视着她,佑子却觉得那过於直白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略显刻意地偏头避过。

    「我既能爬到如今的位置,自然也能送你登上中g0ng之位。」

    行晏见她神sE恹恹,也不愿多讨没趣,撇下这句话,便拂袖离开了。

    佑子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话头到了嘴边又被咽下。

    她在想,若真的顺从他共谋大计,登上太后之位,自己就要面临经典的选儿子还是选母家的问题。

    从来一山不容二虎,届时他能安心与自己共治天下吗?

    况且,照姬一旦倒台,最易被扣上的罪名定是「牝J司晨」,那朝臣们岂能容她再垂帘听政?

    她起身披了件外衣,推开窗户。

    院中,侍nV们顶着灼热的日头莳花弄草,不时有几句抱怨声飘入耳中。她叹了口气,扬手合上窗扉,想着出去叫她们歇一会。

    她随意拾起一旁的玉梳,重重地梳着有些凌乱的乌发,又想起所谓的照姬手中的「把柄」。

    佑子虽初涉朝堂,但史书上酷吏、妖妃、J臣的结局,哪个不是兔Si狗烹、遗臭万年?

    即便他们只是在忠实地执行君主的意志,毕竟除非改朝换代,否定帝王等同於动摇国本,这是每一个明智的後继者都不会做的。

    更何况,行晏并不忠心。

    而且,虽已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她却觉得与他越发疏远,渐渐看不透他的想法了。

    佑子按了按隐隐作痛的太yAnx,她也不想如此揣测行晏,只是已走到了这一步,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那条「後路」,想来是没有什麽大问题的。但即使她与行晏已生隔阂,她也并不能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自己曾经的庇护者走上绝路,受千夫所指。

    既要保住他不被那个「把柄」置於Si地,又不能全然对他言听计从,一时也恐难找出万全之策。

    为今之计,或许只能先寻求其他势力的支持,来斡旋陛下和爹爹的关系。

    既然望贞和行晏都如此信任她,那麽诚子应该是个合适的切入点。

    她出身藤氏嫡流,也是皇太后的嫡姐,先後嫁给了延宁帝的东g0ng和藤原秀敏,与朝中三GU势力都有着微妙的联系,如今又是她的婆母。

    诚子离g0ng後,就出居私邸京极殿,後来为左大臣诞下子嗣。

    不过,嫡流如今青h不接,失去摄关地位,现在想来,焉能没有上头那两位的手笔。

    虽说诚子一定会支持望贞,可也不知她对行晏是何态度……

    还有时月,看来也并非完全听命於兼通。

    佑子又在凤凰殿休整了两日,期间囫囵婉拒了几次行晏的访问,便着手安排回銮事宜了。

    回g0ng之後,佑子行走在廊下,正盘算着该如何请东g0ng出面牵线,忽然一位nV官倚在走廊上哭泣的身姿闯入眼帘。

    「姬君,那彷佛是源尚侍?这也有些太随意了吧……」阿满低声道。

    佑子抬眼望去,果然是她,一如既往的率X。她上前蹲下轻声问道:「贵子?你还好吗?」

    贵子见到来人,连忙抓住她的手,泪眼朦胧:「殿下,只是情场失意罢了……」说着又哭了起来。

    「哎……先进屋说,好吗?我们还在g0ng里呢。」佑子和阿满合力把她半扶半拽地拉进了殿中。

    「佑子,他说……他如今处境艰难,如履薄冰,一旦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所以、所以为了不牵连我,只能和我分开了呜呜呜……」

    贵子一边说,拿出一方帕子拭泪,杏眼含泪,楚楚可怜。

    佑子和阿满交换了一个无语的眼神。这种经典的薄情男子话术,也只有贵子会信了个十成十。

    佑子劝慰道:「嗯……如果他所言属实,那你也想想,有什麽是你能帮他的?毕竟两个人之间,最难得的就是同甘共苦?」她有些心虚,自己那点事也还没处理明白呢……

    贵子忽而眼前一亮,「您说得对,我定要找他说清楚!」

    她从怀中取出一枝早已乾枯的桔梗花枝,上面绑着信纸。

    花朵早已不复往日的sE泽与光彩,可见保存多时。

    贵子小心翼翼地解下笺纸并展开,她Ai怜地m0了m0,眼圈再次泛红。

    佑子暗暗扶额,看来前半句她是一点也没听进去。

    那纸上只是一句平平无奇的恋歌,但佑子瞳孔骤缩。

    她认得这个笔迹——在汉诗会时见过,是承香殿。

    佑子一时有些难以接受,恐怕时雅也想不到贵子能当着外人的面直接把情书拿出来吧。

    「贵子,赶紧把这个东西收好。记住,千万不能再让旁人看到了。」

    佑子紧紧握住她的手,语气郑重地提点道。

    贵子懵懂地点了点头,娇俏的小脸上仍是挂着未乾的泪痕,不知她到底听进去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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