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隙侦探_9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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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摩西玛利亚又说:“多可笑,是男人这个物种创造了‘爱’的幻觉,也是他们把自欺欺人的能力强加给女人,再向世界宣布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然而根本没有什么‘更重要的事’。”

    “爱是人为创造出来的东西吗?”尘沙惑忍不住问,“爱不是一种天生的情感吗?”

    川玉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更深:“德卡德没教过你‘爱’是怎么一回事吗?”

    尘沙惑呼出一口气,看上去有些沮丧:“德卡德和我说过每种情感的定义,但我们都不明白那些情感会给人类带来什么样的感觉。”

    “我也回答不了这个问题。我没爱过别人,我只爱过涅瓦这座城市。”摩西玛利亚揉着太阳xue,看向川玉,“你呢?你应该能回答吧?”

    “不,玛利亚,我和你没什么不同吧?”川玉无奈地笑,无奈地说,“太强烈的爱是一种疾病,我没出现过那种症状,也没体验过情感失调的感觉。”

    “可是你有过伴侣。”摩西玛利亚重重地咬字,强调说,“还是很多个。”

    川玉望向远处的地平线,笑笑,没有说话。摩西玛利亚也笑,笑完朝他们摆摆手,转过身一个人走了。

    尘沙惑沉默下来。川玉的伴侣……他们是什么样的?全是具有空隙体质的人吗?他们可能和他心通医生一样,长着一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川玉自己的脸就够让人过目不忘了,不是吗?他的脸就像他的名字一样,让人想到水,想到玉。不过这真的是一件好事吗?它是不是说明川玉被自己的名字困住了?是谁说过“人的语言相对神的语言总是一种过剩”?那个人好像还说了“人的命名会压抑自然的声音,自然是无声的,自然悲痛不已”,对不对?说这些话的人是不是地球时期的一位哲学家,瓦尔特·本雅明?应该是他,我记得是他,可到底是谁为川玉起了这样一个名字?那个人不仅压抑了自然的声音,还把川玉困在一个特别接近自然的名字里,这样不过分吗?不残忍吗?为什么非要把他困在流动的水和凝固的玉之间,困在永恒的潮汐和岩浆之间呢?想着想着,尘沙惑突然很想去伤心电影院喝一杯,就好像只有酒精才会冲淡他胸口的一千个疑问。

    他和川玉继续往前走,没走多久就到了城市广场。广场四周摆放着一排长椅,几个年轻人正坐在上面看书。尘沙惑眯起眼睛,看清了每一本书的封面,有水门汀的《文学与建筑》,荷马的《奥德赛》,达夫妮·杜穆里埃的《蝴蝶梦》,还有石黑一雄的《长日将尽》。几步之外,一个穿长裙的女人在广场上拉小提琴,演奏的是塔蒂尼的《魔鬼的颤音》。香灯坐在地上看女人,眼睛一眨不眨。观无量和鹿野苑站在苏尔的神像前祷告,嘴里念念有词。

    德卡德评价了句:“看来涅瓦人的文学品味还不错。”

    尘沙惑压低了声音回应他:“你不是不喜欢石黑一雄吗?”

    德卡德轻哼:“这本书除外。”

    川玉听到尘沙惑问出来的问题,看着他笑了:“世界上居然还有德卡德不喜欢的作家?”

    “德卡德一直对文学比较挑剔。他觉得梭罗很啰嗦,海明威的词汇量很少……”

    尘沙惑还想再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被通讯器的提示音打断了。他和川玉同时打开通讯器,屏幕上弹出两条一模一样的新闻:“突发!大象夏娃再次出逃,身中72枪命丧街头!”

    川玉关掉通讯器,抽了最后一口雪茄,声音变得很轻:“看来你和我的运气都不算好。如果我们在一个故事里,那它应该是一出悲剧。”

    他又说:“听说大象会为目睹的死亡流泪,不知道它有没有为自己流泪。”

    尘沙惑咬着烧得很短的香烟,想象那只机械手臂掠过夏娃的身体,然后一个没有重量的名字像雪一样落在自己的手心。那个名字应该是灰色的,布满褶皱,一些笔画可能被拉得很长,长得像大象的鼻子。

    广场上的小提琴曲停了。香灯朝他们走了过来。尘沙惑看着香灯,想起自己在佛兰德斯说过的话,便说:“这里没有宪兵,可以帮我把投影关掉吗?”

    香灯看了看时间,皱起眉头,不太明白:“可以是可以,但是祭拜马上就结束了,我们要回去了。”

    这一次,尘沙惑看了看香灯,又看了看香灯的身后,就是没看川玉。他抓抓下巴,说:“我想以自己的样子走一走。”

    香灯歪了歪头,仍然困惑,但还是抬手关掉了投影。观无量和鹿野苑睁开眼睛,从苏尔的神像前走过来。川玉凑近了尘沙惑的耳朵,说话的音量比脚步声更轻:“你现在的样子好多了。”

    尘沙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听上去在笑。

    “我们该回去了。”鹿野苑对尘沙惑说,“别忘了你和他心通医生的预约。”

    “你生病了?”川玉看着尘沙惑,一时惊讶。

    尘沙惑摇头:“只是一次体检预约,每一年都是这个时间。”

    “那个人确实是个好医生。”川玉点了下头,笑着说,“他既是外科医生,又是内科医生,心理医生,神经科医生……一个人怎么能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呢?简直就是医学界的香灯。”

    听到自己的名字,香灯愣了下,不好意思地笑了。尘沙惑低头看着皮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不明白川玉为什么要用“那个人”来指代他心通医生,为什么不愿意说出他的名字。难道那个名字是什么禁忌话题?只要一说出来就会倒霉,生病,中诅咒?所有经历过分手的人都是这样的吗?这有没有可能是一种分手后的传统?爱这种东西真的好奇怪。

    尘沙惑不记得川玉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浣熊街的。他只记得自己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天鹅大道42号的一栋房子前。他心通为他开了门,还做了全套的身体检查。检查结束后,他坐在椅子上接受心理评估,监测脑电波的仪器在桌上哔哔地响。

    “你的脑电波有些变化。”他心通从仪器上抬起眼睛,问,“最近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去了一些空隙,处理了一些委托……”尘沙惑放慢了语速,“在一个空隙里,我遇到一个人。”

    “什么样子的人?”

    尘沙惑寻找着合适的词语,说:“他是那种……美得让人灰心的类型。”

    仪器的声音一下变得更响了,屏幕上显示出更剧烈的波动。他心通追问道:“你爱上那个人了?”

    尘沙惑抓了抓衣领,不自然地撇开视线:“应该不是爱……我们才认识不久。”

    “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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