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永远红_【万里孤臣系列】白头y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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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里孤臣系列】白头y (第2/2页)



    她推开他,摇头笑了笑,“什么是感觉呢?”

    他有些手足无措,努力保持着最后的冷静,“小矛……”

    她擦了擦眼泪,起身就走,“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

    “小矛。”他没有试图去追她,只是黯然道,“我知道我不对,可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

    她一瞬间觉得有无限怨毒涌上心头,却堪堪压了下去,“你觉得没有意义,我却在意。我才是你的妻子,她是什么?”

    他万分惊讶,“谁和你说了什么?”

    她觉得倦极,不发一语就把门摔在身后。

    他还想说什么,窗外一声惊雷炸响,一道雪亮的闪电照亮了整间屋子,大雨瓢泼。

    她是固执的。她是他合法的妻子,现役的军人,共和国元勋的女儿,她若是不能维护自己的婚姻,还有谁能?

    他觉得苦不堪言,“小矛,我们何苦相互折磨。”

    她很平静,“我没有折磨过你。今天这样,你知道错在谁。”

    她承认她那段时间为了婚姻不顾一切,也不惜把事情弄到人尽皆知。说到底,她想不通、放不下。

    他是当初写下情诗要和她一同“奋力向前”的青梅竹马,为了和她有更多共同语言买了精装版《简明心电图》自学的贴心恋人。相爱的时光有多甜蜜,如今分割时就有多痛苦。

    痛苦积攒得太久,就难免有些歇斯底里。她一遍遍问他凭什么,一遍遍问他难道不问心有愧。

    “她是我嫂子的meimei,也就是你嫂子的meimei。往后,你要我们三家如何相见?”

    他沉默半晌,“那就不如不见。”

    她觉得难以置信,当即笑出了眼泪。笑够了,她说,“你这么坚决,法院又执意判离,我也只好同意。”

    她走到他身前,微微仰起脸,用通红的泪眼看着他,低声道,“既然那么喜欢,就祝你和她婚姻美满。”她低低地笑,笑声都在喉咙里,“希望她没有我这一天。”

    他皱紧了眉,却只能说,“小矛,没有我,也希望你幸福快乐。”

    她挥挥手,像甩掉什么讨厌的东西,“我不需要你的祝福。”

    她抱起儿子走远,将自己的脸颊紧紧贴在儿子稚嫩的脸蛋上。她对儿子柔声说,“从今天起,你和mama姓。”

    没有他的日子清静了许多,虽然寡淡,倒也有怡然滋味。她看着孩子一天天长大,看他的事业如日中天,终究选择移居异国,求得更加恬淡的生活。

    只是儿子有时和她抱怨,“那个女人常常编造一些莫须有的事中伤您,还说姥爷故意为难爸爸,我……”

    她淡然一笑,“她如今才是风风光光的‘夫人’‘太太’,我要是说什么,于事无补,反而还要丢面子。”

    儿子哪里咽的下这口气,“她还不让我见爸爸……”

    她盯着杯中的茶汤,叹了口气,“要我说,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唇边笑意清浅,如同少女时一般的单纯柔和,“你爸爸的一切,我都不稀罕。”她抬眼,深深看向儿子,“非非,你稀罕吗?”

    儿子眨眨眼,然后了然地笑了,“我明白了。”

    她本以为,她要安安静静看他一步步走进最高权力的核心,然后自己和儿子就会终老异国他乡。她实在没想到,最终却是这样的结局。

    事发,举国上下舆论哗然。而就在风口浪尖之上,她接受了海外媒体的采访。

    “即便他三十年来都没看过我,我还是忘掉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只记得那些美好的光阴。”她两鬓斑白,精神却还好,“人不能生活在仇恨里。”

    “最初的几年,我们拥有纯真的爱情。”

    她这样说着,还出示了当年他写给她的信。

    “我和我的儿子被诬陷下毒害她,我也知道她的确有那么偏执。但是他生性善良,不愿相信这些证据。”

    记者听着听着,也有些感动和困惑,“您似乎还是对他很有感情。”

    她笑了笑。

    那封长达十一页的信,结尾附有一首诗的信,是她最喜欢的一封情书。这么多年,依旧保存完好,连折角都没有。

    情诗里写,“挚友同德,心热如焰,白首不熄永相恋。”

    白首不熄永相恋。

    这么热烈的表白和誓言,也一样是做不得数的。如今也只剩下被存封进故纸堆里,偶尔被回忆、被感慨的命运。

    “他曾是一个很勤奋的年轻人,想法很多,而且很有才华。他政治生涯结束的方式让我感到非常惋惜。他现在已经上了年纪,我只希望他能安享晚年。”

    记者向她致谢,她礼貌地点点头,继续读摊在膝上的那本书。

    这是一本古典诗词选,她正在看的一页是卓文君十分着名的一首诗: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

    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

    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

    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

    儿子过生日,接她来和他同住几天。儿子每个月都要去看父亲,她知道,却也没过问过。

    还是儿子小心翼翼地问她,您有没有什么话想对爸爸说?我一定带到。

    她正在侍弄一朵开得光艳富贵的牡丹,听到儿子说话,才抬起头笑道:

    “你问你爸爸,是不是欠我一句问候,或者一次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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