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出洞天 (第1/2页)

    “睁开眼睛，轻羽。”

    那蛊惑人心的声音迫使着我乖乖照做。

    “看着哥哥，来亲亲哥哥。”

    说着沈自挽好整以暇地看着我，直起身子微微后倾，似乎在等待我的动作。

    我光着身子攀上了沈自挽的肩膀，不情不愿地在他脸上贴了下嘴唇。

    “不对，是亲这里。”

    沈自挽暗示性地摸摸我的嘴唇。

    “沈自挽……我是你弟。你疯了吗？”

    我紧紧地抿着嘴唇却还是不受控制地贴到他的嘴上。

    “那又如何？”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自嘲地笑了笑。

    “你小时候很黏我，要我抱着你睡觉，要亲亲你才会喝药，要我陪着才好好练剑。”

    “……怎么长大了就都忘了呢？”

    我困惑地思索着，在脑海里搜刮者幼时的记忆，他所说的事我一件都想不起来了。

    关于十三岁前在剑相满宗的记忆并不美好，我被父亲接回宗门的时候尚在襁褓中，对生母印象全无。大抵是因为生母的身份不光彩，我的存在也不被外人所知。印象里都是一个人孤零零地被关在宗门禁地，连衣食都是由木匣装了顺着水渠漂下来的，我每日能见的只有禁地的方寸天空。

    而那段难捱的日子里，父亲见我的次数只有寥寥，我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大多时候反而是素自平带了些有趣的玩意或是糕点陪我说说话解闷。我只知沈自挽在幼年时也曾与我作伴，但父亲不允许他与我过多接触，自我有记忆以来就没再见过他。

    再之后就是以澹台长衍弟子的身份见到那个众星捧月的沈家独子，剑相满唯一继承人的沈自挽。

    我正想的出神，沈自挽的手慢慢托住了我的后腰，他似乎也想起了往事，眼神柔情的似一汪春水，看上去已经从疯魔的状态里走出来了。

    “那年生辰宴后，你抱着我说想我，还……还亲了我，舌头都勾出来了。”

    他说的真切，狭长的凤眼眯起，微微红了脸。

    看他样子不似作伪，我心下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思绪也不受控制地拉扯回十七岁那年。

    沈自挽待人接物面面俱到，不论在怎样的境地都能游刃有余，不动声色。哪怕是在那年他的生辰宴上，被醉酒后大放厥词的我挑衅也能面不改色。

    外人都不知我二人的关系，只是折服于沈自挽的宽厚大度，而暗中对我无礼的行径嗤之以鼻。

    我早忘了当时对沈自挽说了什么，只记得那时我跟在澹台长衍身边还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空有高强的修为却仰人鼻息，冷脸待人处处不讨好。而沈自挽只比我大了两岁却无人不叹其年少有为，将来必成大器。

    我忍着满腔的不甘和愤恨，宴席上只顾自己喝酒，看着那些德高望重的各大宗门长老却对沈自挽毕恭毕敬，纷纷敬酒讨好。只觉得好笑，只觉得尊卑不分，长幼无序。

    于是就凭着酒劲，莽撞地起身对着那个鹤立于人群中纤尘不染的翩翩君子破口大骂，指着他鼻子说他是装腔作势，说那些长老都是利欲熏心。

    此声一出，众人皆呆若木鸡个个僵立在原地，那几个长老涨红了脸面面相觑，而沈自挽还是端着笑意，甚至在澹台长衍起身前就开口缓和了气氛，还好声好气地跟我说是他招待不周，让人带我去休息。

    我那时醉的一塌糊涂，被带走的时候嘴里还在胡乱骂人甚至还蹬掉了一只鞋，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早上了。

    我那时醒的时候头痛欲裂，衣服也被拉扯开了，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连鞋袜都没穿。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还有被人掐出来的手指印，嘴上也被打破了皮结了血痂。

    我一直以为是因为我冒犯了他们沈家的大公子才会被下人拖去揍了一顿，没想到……

    我对上沈自挽噙笑的眼，一时有些不知说什么。

    “那晚我都醉的不省人事了，我连你来过我房里都不知道。要说那也是你自作多情。”

    “我自是明白的。”

    沈自挽摇摇头，还是温和地抱着我。

    “你那么讨厌我又怎么会亲我，那晚……或许是将我认作旁人了吧。但是没关系，哥哥不在意那些，哥哥只想你好好的。”

    沈自挽轻轻地放开了我，捡起一旁的衣物为我穿上。

    我穿戴齐整后突然发现身体又能受自己控制了，那种耳边冥冥的感觉也消失了。

    “刚刚我走火入魔了才会那样，对不起轻羽……原谅哥哥吧。”

    说着沈自挽的鼻尖又流下了血，不只是鼻子还有嘴巴，眼睛，耳朵，他强行压下了在体内横冲直撞暴走的灵力，却遭受了走火入魔后更深的反噬。

    我震惊地说不出话来，只能颤抖着手想替他擦掉那些血却越擦越多，他白净的脸几乎被血糊满了，都快看不出相貌了。

    “……轻羽，哥哥不会害你……咳咳，离你身边的人远点，那个九婴、澹台长衍，还有……”

    沈自挽的气息越来越微弱，说着说着就呕出了一大摊血，看上去像是要不久于人世了。

    他先是被重伤，又久病不治，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才会走火入魔，再加上他三番两次地强行冲破禁锢，身上的沉疴旧疾以及成倍的反噬全部都被引发了，此刻恐怕已经无力回天了。

    “这些日后再说，你现在……我、我要怎么救你？我现在，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没有修为也没有伤药……你先别死，别死别死！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