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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沅儿还是不信。

    姜年只要有一丝哄骗,前后说出,杜花宜必定也能觉察。万一杜花宜闹起来,姜年即便出狱,也逃不过杜冶淳的手段。

    李沅儿是要她知难而退。

    二十四姜年就要问斩,得赶在二十朝会之前劝服杜冶淳。这事再难温雪意也要走,她信姜年的手段,即便横生枝节,为着姜年,她也要一一斩尽。

    “我去。”

    杜花宜看见温雪意与李沅儿一起来了,唬得慌忙把温雪意往屋里藏。

    “姜叔最怕我爹瞧见你,你怎么自己往我家来了?”

    “我有话要告诉你……”

    温雪意说话之时,杜花宜一直极其沉默。

    “花宜,你听明白了么,姜年一直算计着你,你还要为着他求我么。”

    杜花宜眼睛肿得好似桃一样,想必是这几日哭得厉害,她先前就怯怯的,哭了这几日,却b先前要坚毅了些。

    “表姐,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年幼,爹觉得我软弱,娘觉得我单纯太过。除了家里的人,外头大约也是觉得我无知好骗,软弱可欺。

    “这么多人,只有姜叔事事教着我来,就是错了,他也总好声好气的陪我再做,一回不成做两回,三回。若我不敢,他也从不会笑我,还会问我从前是否做过。”

    假如杜花宜不曾做过,姜年还会一一解释,等她准备好,再行尝试。

    姜年如何教养,温雪意再清楚不过。若论耐心,少有人b得过姜年的。幼时温雪意出差错,姜年总容着她来,温雪意做得再蠢笨,再滑稽,姜年都不曾怨过。

    只是如今,他也哄着杜花宜了。

    “蓝玉髓的事,姜叔入狱前全同我说了,我都知道。姜叔从前与表姐交好,我也知道表姐一心以为姜叔是有意算计,其实他那时为着表姐,还有意躲着我。”

    杜花宜提及她与姜年走近的细节,李沅儿与温雪意皆听得诧异。

    “倘若不是表姐后来疏远了姜叔,他也不会来问我。”

    “我何时疏远他?”

    “表姐四五月总避而不见。”

    “我手头也有生意,除了京都,我原也要往外去……”

    李沅儿最初常在京都,也是冲着姜年,才搁置了许多事,听杜花宜说起,往日种种事情好似换了一个样。

    “蓝玉髓的事,姜叔也与我说过。我要送东西给姨母,他便告诉我了,即便那时他还忧心表姐要误会。我每每碰着事,后悔自己太过傻气,姜叔却总说我是心思细腻,旁人远远不及,只要大胆些便好了。

    “是我总追着姜叔跑,表姐应当怪我才是。”

    李沅儿已经有些动摇。

    若不是温雪意亲耳听着姜年的种种算计,换做是她,也会信了杜花宜的话。

    “我生辰前求着姜叔陪我,表姐,姜叔从不过生辰,他一家都在自己生辰叫大火烧透了。他总觉攀不上你。”

    姜年连姜家大火之事也同杜花宜说了。即便温雪意也不晓得大火是在姜年生辰之日。这么多年,姜年自己也不许温雪意提起他的生辰。

    “是我追着他,我拿着私藏的银子找他,求他娶我,姜叔又全叫我带回家了。若不是他要Si谏,他也不会来寻我,若不是要Si谏,他还会一直避着我。

    “他总说我还小,我误会了。你们也总说我还小,我被他骗了。表姐,是我错了,是我错了。”

    李沅儿半晌不能言语,无需问谷雨,无需问姜年,杜花宜都说尽了。

    沉思之间,李沅儿还是抓住一丝不对,她拉开杜花宜,小声问了几句。杜花宜言语之时,不时望向温雪意。

    与杜花宜说完,李沅儿忽然叫到:“雪意,你与我到外头来。”

    冷风四起,李沅儿问起最要紧的一个问题。

    “姜年先前若是对花宜无心,姨夫怎会觉察有异,这样防备他。一旦入狱,又为何哄着花宜给姨夫递信。”

    “主人确有野心,想与杜大人结识。杜小姐递的信……是他先前要自己交给杜大人的,因着后来事多才一直不曾递出。”

    姜年与杜冶淳的交锋,温雪意都一一瞒下了。

    “既然如此,人都落到牢狱里了,信怎么又到花宜手上了。”

    “是我,我见识浅薄,思来想去,主人触犯天颜,大约只有杜大人这样的身份,才能说上一两句。”

    “姜年……他当真不是有意攀附么。”

    “不是。”

    李沅儿终于松口:“罢了,你回去吧。日后事了,再来与我细谈满庭芳之事。”

    心中有所记挂,夜间的时日便格外长久,温雪意无论如何不能闭眼。外头隐约有铃铛摇动的声响,还有人说话,温雪意起身到外头查看。

    空旷之处,天寅正对月跪拜。

    “玄天观福延百年,香火昌盛,师傅平安喜乐,康健长命。”

    天寒地冻,天寅跪在院中,手上毫无遮挡,想必冻得厉害。他专心祝祷,温雪意便静静在边上走动。

    她先前不信道法,听着天寅Y诵,倒渐渐静心许多。

    他也当真诚心,风吹得温雪意要拉紧斗篷,天寅还穿着素衣。

    等他祝祷完毕,已然冻得拿不稳手上法器。法器脱手碰撞是大忌,温雪意手快才接着他的法铃。温雪意将法铃递与他,顺手将手炉也递到他手中。

    “拿着吧,过会儿再冻得掉东西,我可接不住了。”

    温雪意问他:“你被逐出师门,还这样诚心为玄天观和师门乞求?”

    “师门厚恩,不敢相望。”

    “你与师门必定感情至深,你师傅怎么舍得将你逐出师门?”

    逐出师门四字,天寅自己也说过,如今听她说了,却又不同。

    良久天寅才感叹到:“大约也是天命。”

    总是天命。

    长夜未尽,温雪意还有许多要熬的的时候。日间在杜府,杜花宜说她带着银子求姜年娶她。一旦事了,他们二人应当也尘埃落定。

    姜年身Si,温雪意痛若穿心,姜年成婚,也是箭矢刺x,无论如何,她总要苦那么一回。

    兴许,苦那么几回。

    她只能不住的同自己说,命里注定了她与姜年无缘。

    切莫强求……切莫强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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