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私的反抗 (第2/2页)

想好了，”林匀咽下一大口食物，“我今天不加班了。”

    “什么？”

    “真真，你等我一会，我上楼拿了东西就回去。”他擦擦嘴唇上的油脂，在Omega脸颊亲了一下，迅速收拾好了饭盒。

    韩念真喜出望外，看着男友一路小跑钻进了凌氏大门。

    因为林匀的早归，本应第二天一早完成的报告延后了。时效上，这份报告并不急着用，只是凌霄要得早。凌霄借此大发脾气，跑到柳秉彦的办公室把对方的助理骂了一顿。

    柳秉彦拄着手杖，坐在沙发上看戏。

    凌霄坐在办公桌主位，对着面前站着的林匀一通发难。

    “你谈恋爱谈得工作都不干了？”凌霄挑着眉毛，“还有，你也注意一下形象，谁家的Omega天天来送便当，把前台搞得乱七八糟的。”

    林匀心想，韩念真并没有天天来凌氏，最多一周两次，更不会把那里弄乱。

    “凌总，”柳秉彦这时候插话了，“年轻人谈恋爱，这些事都正常。”

    林匀搞不清柳秉彦是来帮忙还是来拱火，反正凌霄听完后脾气更大了。

    “工作在前，感情在后。”凌霄说道，叹了一口气，“不是不让你谈，但你脑子要清楚什么事情更重要。再说，你看看哪个高管和老板不是忙到家也不沾的，你以后也会是这样的，如果他受不了，那么是这个Omega不适合你。”

    “唔——”柳秉彦差点没憋住笑，假装喉咙不适地咳了几声，让凌霄不爽地瞪了他一眼。

    林匀安静地站在原地，心情冷淡。

    柳秉彦显然对他隐瞒了什么，他的亲生父亲更是一个戏精。

    “……专心工作，早点把报告完成。”凌霄绕了一圈，回到真正的落点，“那个姓韩的Omega，要是你太忙了，干脆分掉，别耽误人家，明白吗？”

    明白，也不明白。

    明白的是，他总算搞清楚了为什么这阵子有大量职责范围外的事压在头上，原来是凌霄不满他的感情关系，所以在公司层面给他压力。不明白的是，凭什么他要听对方的话，与韩念真分手？

    “我不会与韩先生分手的。”他抬头道，“他对我是很重要的人。”

    “哈，”凌霄笑着站了起来，看着自己的私生子。“重要的人？”

    “我对他不是随便谈谈，我和韩先生是认真的。”林匀说道，“所以如果没有感情问题，我不会随随便便分手。”

    凌霄点点头，又问，“比工作还重要吗？你知道以后你会承担多少责任吗，用心不专，让别人怎么信任你？”

    “那我对韩先生就没有责任了吗？”

    林匀罕见地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他的反驳让正在观察沙发纹理的柳秉彦和玩弄窗口绿植的凌霄齐齐望了过来。空气里弥漫着前所未有的紧张感，三个Alpha观察着彼此，冲突一触即发。

    “是么？”凌霄语气松了一步，笑道，“比起以后你肩膀上要承担的东西，他是很轻很轻的。他能给你的东西，也是很轻很轻的。”

    林匀一瞬间无言以对。

    胸口有溺水般的憋闷感，因为他心里珍视的东西，在父亲凌霄面前不值一提。

    “因为轻，就不用负责了吗？”林匀反问。

    凌霄想了想，道，“负责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最小成本的——”

    “不用你告诉我什么叫负责，”林匀忽道，眼神发红。“因为我就是你不负责任的产物。”

    当初林书美与凌霄一夜情缘。据林书美讲，那时未婚的凌霄正在抱怨家里安排的相亲，所以逃出来度假，那个疯狂的夜晚没有用任何安全措施。

    凌霄哑口无言。

    “我不会和韩先生分手。”林匀望着从未抚养过自己的父亲，他继承了对方的淡然平和与林书美的天真洒脱，因此极少被情绪牵着走。

    近三年来，凌氏给了他这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大小考验，但此刻，是他对凌霄先失望了。他无论如何不能认可对方的说法。

    “我要休假，我要休去年的年假，这是作为员工的正当权益。”林匀说道。

    员工，而不是儿子。

    柳秉彦立刻表态，“啊，我同意。”

    凌霄这时意识到对儿子的压迫有点过了。他插手了林匀的工作和感情，明知于情于理都不合适，所以才做得拐弯抹角。客观说来，这两年林匀的工作能力超出了他的预期，有朝一日会成为凌氏骨干，但似乎不是令他满意的孝顺儿子——可反过来，他是个好父亲吗？

    也许是个更差的父亲。

    这场谈话不宜再激化。

    凌霄和缓道，“你要是太累，就歇歇吧。”

    林匀噗地笑了出来。

    他为什么这么累？还不是这个不能公开的父亲搞得鬼。凌霄想培养公司下一辈里的凌氏代理人，但他是奴隶吗？只能拼命工作，不能有正常的感情生活，甚至交往对象也需要对方认可？

    林匀从当天下午开始休假，为期一周。他把纷杂的工作排好优先序列，重要的交接出去，不重要的扔回柳秉彦那里。

    下午一点，他清空了办公桌，回家蒙头大睡。

    醒来时，夜幕完全降临，手机里有两条韩念真的信息。林匀把电话拨了回去。

    “真真……我刚刚在睡觉，我休假了，嗯……”听到对方的声音后，林匀心情很快平静。他坐在卧室床上，被十几副动物摄影照包围着，心里升起一股陈旧的酸楚。

    他突然有了强烈的思乡冲动。

    “我过两天想回家一趟，看看外公外婆，”林匀商量着，“在上岩郡……坐飞机两个多小时，如果工作不太忙的话，你愿意陪我一起去看看吗？大概住三个晚上，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林匀立刻订起了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