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想_还疼吗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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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疼吗 (第1/1页)

    “……当然,伟大的军事家偶尔也会失误,撤离斯兰图时,顾将军作为总指挥官,在撤退途中去救一个孤儿,直面敌方精英队伍,还因此受伤……”讲解员指着墙上一张老旧的照片,是拄着拐杖吊着手臂的指挥官和一个小男孩,她用诙谐的语气提及那位大人物峥嵘一生中的轶事,原本只是为了体现他有人情味的一面,还没说完,后排一个青年就皱着眉打断,他说:“先……顾将军他营救的是帝国未来的战士!才不是什么孤儿!”

    人群先是安静一瞬,紧接着爆发一阵笑声,有人说:“那么小的孩子什么战士?”

    回来有点晚了,叶宁轻手轻脚上楼,想看主人是不是在休息,还没走到跟前就听到一声“进来”。

    他顿了顿,还是很有礼貌地敲门,顾听澜又说进来。

    进了门发现男人在窗边看楼下,这边的视角可以看到花园和大门,所以自他进门他就知道了。

    叶宁把他交代自己买的书放好,走过去半蹲下去给他盖毯子,一边小声道歉:“我回来晚了先生。”

    “嗯”顾听澜摸了摸叶宁的手,有点凉,今天是个阴天,刮风了,叶宁穿的有点少,他问:“为什么回来晚了?有事情?”

    叶宁摇摇头:“您要现在用餐吗?”

    顾听澜低头看着膝盖旁的叶宁,忽然伸手将人提起来放在怀里,这番变故令叶宁尖叫,慌乱撑着桌边,小心不敢用力坐下:“先……先生……您的腿……”

    顾听澜说没事,捉着叶宁的手:“跟人吵架了?”

    “没……”话没说完,再看顾听澜的表情,带着点笑看自己,显然,他的一举一动先生都知道。

    叶宁垂下眼:“是她先胡说的……”

    倒也不算胡说,一个人在战争和国家面前确实微不足道,不值得指挥官去营救,为什么那样说,媒体和指挥官本人都心照不宣,唯有眼前的人当着真。

    但顾听澜没说什么,只是问:“怎么去博物馆了?”

    “回来的时候路过,想进去逛一逛……”他不想说是因为看到外面摆着顾听澜生平展的海报才想去的,但是这样的心思似乎也不难猜测。于是说着说着羞恼垂下头,在看到自己坐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又立刻站起来,这次顾听澜没阻止,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说:“用饭吧。”

    叶宁推着轮椅从电梯下去,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他先给顾听澜布菜,夹着菜,忽然顾听澜的手比在了他腰上,叶宁怕痒,曲着腰躲,又怕闹到顾听澜,动作不敢大幅度,他红着耳朵,“先……先生……”

    “瘦了。”顾听澜收回手,“别夹了,你也吃饭吧。”

    叶宁听话坐在了他对面,脸上热度渐渐退却,顾听澜吃了一口,忽然又说:“昨晚就想说了,你太瘦了。”

    说到昨晚,叶宁脸又红了,顾听澜语气这样平常,像昨晚那个人不是他一样。可还没羞恼完,顾听澜又问:“所以现在还要跟我闹脾气吗?”

    叶宁沉默了,低着头。

    顾听澜没再继续动筷子,叶宁说:“我不走。”

    又是如前一个月一样执拗的语气。

    顾听澜欲言又止,最终说:“吃饭。”

    话题被终止,叶宁抬起头,咬着唇,眼睛又有点红:“您……昨晚……”昨晚已经允许了他的行为,所以不能再赶自己走了。

    心里这样想,却不敢说出来。

    “多吃一点,抱起来会比较舒服。”顾听澜打断了叶宁的话,带着点揶揄:“也不用怕先生抱不动,先生是腿伤,胳膊还有力气。”

    “……”鼻腔酸涩全都压回去,不想谈论先生的身体,叶宁埋头吃饭。

    半年前顾听澜腿伤复发,应当年约定成年就离开顾公馆的叶宁得知此事,固执地要回来照顾他,起初顾听澜拒绝见他,他就守在门外,顾听澜叫警卫员不要放他进来,叶宁就在园区外守着,到最后将自己折腾地倒比顾听澜这个伤员还要凄惨,才终于进来顾公馆。

    然而顾听澜虽然默许他进门,却强硬地给办理退学的叶宁重新安排学校,准备送他走,两个人一个比一个犟,弄得顾公馆鸡犬不宁,最后以叶宁绝食抗拒结束,然而叶宁仍要担忧自己的将来,又偶然得知将会有人被安排进顾公馆来照顾顾听澜,走投无路之下,终于在昨晚爬上顾听澜的床。

    吃过饭,叶宁想去洗碗,被阿姨赶出厨房:“你去陪一陪先生,这些放着我来!”叶宁被一把推开,手磕在了台边,阿姨哟了一声要来查看:“没事吧?”

    叶宁摇摇头出来,看了一眼二楼虚掩的房门,他心想先生可能不需要自己陪。

    既然他还是想送自己走,昨晚又算什么呢?他此刻还在腰酸,为了配合先生摆那种姿势,腿根更是酸疼,明明他们已经……

    所以这是打一棒子之前的甜头吗?

    不知不觉就到了顾听澜门口,透过门缝看到他正在看报纸,叶宁踟蹰一下,有点犹豫该不该进去。

    然而细微响动也引起顾听澜注意,他招招手,像叫一只小动物:“过来。”

    叶宁进去了。

    还没开口,顾听澜就看到了他手背的淤红,皱了皱眉,转着轮椅去到架子旁够医药箱,叶宁走过去帮他拿下来:“您不舒服吗?”

    顾听澜打开医药箱拿出药酒:“手给我。”

    宽厚的手掌揉在淤痕上痛地很明显,可事实上,叶宁此刻掉眼泪并不是因为手背的伤。

    他只是很难过,觉得自己不知廉耻以外也很可笑,将顾听澜的仁慈和绅士误认为喜欢,甚至有了妄想。

    ——他只是仁慈,就跟当年救自己的时候一样。

    就想也许当年他说那句话的本意是为了鼓励他活下去,他却当真了,还在今天当众说起来,所以被嘲笑也是理所当然。

    事实上,也许讲解员和围观的那些人说的才是真的。

    偏偏他赖着顾听澜不肯走。

    叶宁想,自己大概是个麻烦。

    而顾听澜早听到了那点细微的抽噎,给叶宁上完药,没看到他抹眼泪的动作似的,将药油放回原位。

    回头见叶宁垂着头还在桌边站着。他垂手,像一支亭亭的植物,花亭细长,极易摧折。

    也确实如此。

    无论是数年前斯兰图的死人堆里那双懵懂的眼睛还是如今执拗的小家伙,叶宁都过于单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送他走,不明白自己跟他其实不大相配,也不明白权力漩涡有多复杂。

    要是自己强硬地将他拦在顾公馆外面也就罢了,可如今将人放进来,叶宁在自己这里是什么地位那些人也就明白了,所以送他走或许已经不足以保护叶宁了。

    轮椅在地板上行进,主人回到桌前点了窗帘开关,窗帘合上,屋子里就形同黑夜了。

    不解他的行为,叶宁更挫败——听说部队里对待犯了错的士兵就会关进小黑屋,他想,自己大概确实惹了他不快。

    可下一刻,手被牵起来了,顾听澜说:“叫你好好吃饭,晚饭又没吃多少。”

    梗在叶宁心里的问题又被忽视,叶宁只觉得说不出的难过,他的情绪似乎全都被忽视了,可顾听澜动作温柔,并没有关他小黑屋的意思。

    那手又落在腰上,叶宁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他这回带了别的意味,又听到他问:“还疼吗?”

    紧接着带着茧的粗粝手掌就探进了衣服里,贴着细腻皮肤向下,摸进了前一晚探寻过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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