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二) (第1/1页)

    「还是老样子。」江队长说，幽幽地喝了一口咖啡，「说真的，我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把案子交给他。一想到每次结案时都得演一出戏，我就觉得累，而且他接触到的凶杀案愈多，不是愈容易刺激他渴望犯罪的那个人格吗？」

    「千万不能停。」周医师急忙说。

    江队长脸露忧虑地道：「可是光靠这样的催眠手法来满足他另一个人格的犯罪渴望，并不是长久之计啊！尤其这样不断地接触刺激下，万一哪天他另一个人格彻底觉醒并取代了现在的主人格，岂不是让他变得更加危险了吗？」

    「其实，与其说是在满足他犯罪的渴望，不如说是在释放他童年Y影苏醒後所累积带来的压力，还更加正确。」周医师说，「另外，事实上，墨寒潜意识里的第二个人格，不是渴望犯罪的恶魔人格，而是用来防止他不去真正做出犯罪行为的保护人格，甚至……我怀疑墨寒潜意识里压根不存在这所谓的恶魔人格，这只是他潜意识里方便用来欺骗、消除至甚修改自身记忆，以便更加合理化地满足自己犯罪的渴望，所模拟虚构出来的假X人格——严格来讲，我不认为这算是真正形成了另一个人格，但为了方便讨论，姑且算他是吧。」

    「有这回事？」江队长诧异地问道。

    「嗯。」周医生点头说，「当初墨寒来找我商讨他莫名愈来愈强烈的犯罪渴望後，我利用深度催眠发现这是因为他苏醒了童年悲惨遭遇所造成的心理Y影而触发的防卫反应，後来为了压制他想要杀人犯罪的渴望，我们合议利用催眠的方式，让他在一边办案的同时一边模拟犯案凶手，以此来制造他实际动手犯案的假象，进而满足他想要杀人的渴望，而为了让一切更加真实且合理化，必须由你配合演出，来结束该一轮的假X犯案，同时让得到满足的假X犯罪人格重新陷入沉睡。」

    「嗯。」江队长点头。他负责用来结束墨寒的假X犯案，同时让墨寒获得满足的假X犯罪人格重新陷入沉睡的催眠用语，便是「答应帮你掩盖这一切」。这句话其实有双重意涵，「掩盖」两字，其实同时包含了让墨寒的假X犯罪人格进入沉睡的暗示效果。而当墨寒的犯罪渴望又开始难以压抑时，这个保护人格——假X犯罪人格——会再度苏醒，进行下一轮的假X犯罪，再於结案时由江队长进行催眠暗示，让其再度陷入沉睡，完成一轮循环。

    「但继续这样做无疑是在高空走钢索啊……先不管那究竟是不是墨寒潜意识虚构出来的假X人格，你又如何能够确定，墨寒的第二个人格不是恶魔人格，而是保护人格？万一你Ga0错，後果可能会很严重……」江队长一脸忧心重重。

    「要确定这一点并不难。」周医师微笑地说，「从墨寒坦承犯案的自由中，可以发现，一切的犯案过程看似都非常合理，没有漏洞，这是因为在墨寒查案的过程中，他的第二人格便开始同步模拟假造犯罪过程，甚至在必要的时候，会直接夺走墨寒的意识，制造出记忆空白，以便让墨寒更加坚信，他的第二人格犯案了的这项事实。但无论如何JiNg心去假造，毕竟不是事实，总会存在着细节上的漏洞，甚至是逻辑上的误区。」

    周医师顿了顿後，继续说道：「以这一次为例，墨寒假造杨晏德的日记便是b较难说得通的事情。墨寒的模拟能力是很强没错，但模拟是一种理X思考行为，而杨晏德日记里提到的何育庭的记忆之眼的能力，是明显不符合常理的东西，那种神奇的能力更像是一种般的创造，而模拟本身并不具备创造力，否则墨寒直接去模拟Ai因斯坦，不就可以成为另一个划时代的科学家了？当然，要说这是另一个人格想像出来的能力，倒也勉强说得过去，但是要赶在你跟蓝警官去医院前，将假造的日记放进院长室内，并在之後顺利让你们发现，这在虚构中看似能够惊险办到，但放到现实里实在需要存在着大量的巧合与幸运。你想想，要在短短的几小时内，既要伪造出杨晏德的日记内容，还要完成他自白里的那些事情，这样的可能X实在太低，实际上会失败的机率简直高得吓人，但墨寒的第二人格依然认定他成功了，这是因为他的第二人格主要目的是为了保护他，不是为了想犯罪，所以在遇到很难达成的虚构犯罪时，会一定程度地无视细节漏洞，并用各种巧合与幸运来填补过程中的不足之处。换句话说，如果墨寒的第二格是有害的，就绝对不可能会出现这种行为的。」

    「有道理。」江队长用力点头。

    「其实，我们b较需要担心的，不是墨寒虚造出来的第二格人，而是墨寒本身的主人格。」周医师说，「万一哪天他的保护人格虚拟出来的犯案过程破绽太大，让他的主格人发觉这一切其实都是造假的，那麽彻底醒悟後的他，就很难再用这种方式去释放他的犯罪渴望了。」

    「那怎麽办？」江队长忍不住追问。

    「所以需要一个能一直陪伴他，并且愿意接纳他一切的人。」周医师说，「那麽，或许有那麽一天，能够藉由那个人来彻底抚慰他悲惨的童年Y影。」

    「那个人肯定是我了。」江队长得意地说。

    「不是。」周医师立即打枪他。

    「喂，太不给面子了吧……」江队长整张脸垮了下来。

    周医师笑道：「墨寒是很信任你没错，否则就无法用来你来完成催眠暗示，让他的假X犯罪进入下一次循环，因为他坚信你会为了自己的前途，去选择掩盖他的罪行。」

    「P啦！」江队长当场反驳大叫，「他是坚信我这个生Si与共的好兄弟会为了他而不顾一切地替他掩盖他的罪行！」

    「你要这麽解释也可以。」周医生微微地笑了下，婉转地说道，「但无论如何，你绝对不会是那个人。倒是另一个人b较可能办得到。」

    江队长一听，顿时猜道：「你是说……胡冰儿？」

    周医师点头。

    「墨寒这家伙……」江队长满脸愤慨地叫道：「见sE忘友啊！」

    周医师被逗得当场失笑，这是哪一国的逻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