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声(四) (第1/1页)

    「老板……」

    「一个葱抓饼加蛋要切，一杯冰豆浆。内用。对吧？寒警官。」

    墨寒点了点头，一如既往地懒得去纠正对方称谓上的错误。

    他正想向内走去，身後传来了一道令他很是诧异的声音。

    「老板，跟他一样的东西来一份。」胡冰儿朝气满满地对着老板笑道：「同样内用。」

    墨寒回头看向她，神情有些呆滞。

    「发什麽愣？不吃吗？」胡冰儿问，美丽的眼睛闪着光泽。接受眼角膜移植後，经过半年的融入适应，她视力的恢复状况似乎挺好。

    墨寒想转身一走了之，但餐都点了，钱还没付，於是转而说……

    「老板，他要改外带的话，我也外带。」胡冰儿抢先说。

    老板看向她，又瞥了墨寒一眼，问道：「小姐，你跟寒警官一起的？」

    「嗯！一起的！」胡冰儿用力地点头，笑颜如花绽放地补充说：「nV朋友！」

    墨寒直接走人了。

    「欸欸，你还没付钱耶！老板……」胡冰儿立即寻求老板的支援。

    「喔，寒警官赊帐没关系的。」老板说，不给予支援，但也不打算退货。

    「那我？」胡冰儿指着自己。

    「付钱。」老板言简意赅。

    胡冰儿急忙掏出钱包，丢了一百元付帐，正要追上墨寒，却见墨寒又转了回来，而且直接走进店内，找了个最僻远的位置坐了下来。

    急匆匆跟过去的胡冰儿毫不客气地直接坐在他面前的座位。

    「不躲我了？」胡冰儿问。

    「我看你不打算放过我。」墨寒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这时间点店里没什麽人，不过你还是把墨镜戴上b较保险。」他伸手指了指胡冰儿背着的包包，「你也算是个名人，而且你的眼睛动完手术没多久，需要保护。」

    「这你也知道？」胡冰儿笑笑地从包里拿出墨镜，原本要戴上，却又突然搁到了桌上，「我不想戴，戴了会遮到我的脸，我喜欢你能直接看清我的样子。」

    墨寒不知该怎麽回答。

    这时，老板娘将两杯冰豆浆送了上来。

    「找我有什麽事，快点说完，快点走吧。」墨寒逃避着胡冰儿的目光，随手拿起冰豆浆，就着x1管喝了起来。

    「你b我想像中的还帅，而且完全是我最喜欢的那类型。」胡冰儿拿了另一杯冰豆浆，笑道。

    正x1着冰豆浆的墨寒瞬间呛到，用力地咳了起来。

    「开玩笑的。」胡冰儿急忙cH0U出纸巾递给他，「因为你是墨寒，所以我觉得你很帅，所以是我最喜欢的类型，只因为你是墨寒。」

    「作家说话都喜欢这麽拐来拐去的吗？」墨寒接过胡冰儿递来的纸巾，但没有拿来擦嘴，而是直接用另一只手的手背，将嘴边喷出的豆浆抹掉，「如果没有什麽重要的事，快点吃完快点走吧。」

    「东西都还没上桌，你就急着赶我走了？」胡冰儿笑问。

    这时，老板将两盘切过的葱抓饼加蛋送了上来，并将找好的零钱放在胡冰儿面前的桌上，说：「找零。」

    「谢谢。」胡冰儿跟老板道了声谢，瞄了一眼桌上的零钱。

    墨寒迳自拆了一双卫生筷，视线始终逃避胡冰儿炯炯追视的目光。

    待老板离开後，胡冰儿继续道：「我会特地过来找你，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了。」

    墨寒持续逃避她的目光，佯装不在意地挟起一块葱抓饼加蛋塞进嘴里，囫囵吞枣地咬着：「什麽重要的事情？」

    胡冰儿突然整个人靠向前，美丽的脸蛋贴在了他面前，低声说：「你吃了我，的，得负责。」她把「的」字进行了消音。

    墨寒正胡乱咬动的嘴巴瞬间呆住了，目光随着胡冰儿得意指向的桌上零钱看去——老板收了两份的钱。饶是聪明机智如他，一时间也万万想不出该怎麽去应对这个敏感至极又一语双关的问题。

    「你不想对我负责？」胡冰儿接着又问，见墨寒似乎正犹豫着要回答「不想」，立刻又抢着答道：「但我想对你负责啊！」

    「咳、咳、咳……」墨寒当场被呛得咳了好几声，这才说：「你情我愿，没什麽谁需要对谁负……」他惊觉自己脱口而出说错了话，急忙止住。

    但胡冰儿一双眼睛已瞬间亮了起来，「你情我愿？」

    「我的意思是说，你不用因为我救过你，就要以身相许，这种古代人的古板报恩思想，就算你肯接受，我也坚决不会认同的。」

    「这不是什麽古板思想，而是一种负责态度。」胡冰儿神情认真地说，「你救了我，所以你要对我负责；相对的，我害了你，所以我必须对你负责。」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麽……你从来没有、更不曾害过我。」墨寒直接否定了她的说法。

    胡冰儿沉默了。或许在墨寒的认为里，她并不欠他什麽，毕竟只要他继续当警察，总有一天同样会让童年Y影的记忆苏醒过来。但对胡冰儿来说，无论如何，是她让他苏醒了童年的悲惨记忆，更是因为他才救了她一命，因此即便接近他会存在着极大的风险，她也不怕，纵使将来真的出现万一，她也不在乎，她愿意以命换命，这很公平。她只希望自己能够成为未来治癒他心灵创伤的那个人。

    当然，还有一个令她无法克制的重点是：她发现，她真的很Ai这个男人。

    「没错，说什麽以身相许实在太可笑了！因为对我来说，光这样是不够的——远远的不够！」胡冰儿凝视着墨寒，露出如沐春风的灿笑：「我要以心相许！」

    墨寒呆愣望着她眼中闪烁的坚定目光，很快又逃避地撇开了头，「别说什麽以心相许的，你对我根本就不了解……」

    「那你呢？你了解我吗？」胡冰儿反问，「你如果真的了解我，就该知道，我是很执着的人。」

    「……随便你吧。」墨寒懒得去继续争论了。

    「真的？」胡冰儿立刻又灿笑了起来，「全部都由我决定了？」

    「不，我是说——」

    胡冰儿突然深深地吻了上去。

    她的未来已决定一定要有他；而他的未来，不管有什麽困难挡在他的面前，她也要陪伴他一起跨越——用生命，用一辈子去克服。

    缓缓挪开紧贴的唇，胡冰儿望着墨寒怔楞住的脸庞，轻轻说道。

    「无怨无悔。」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