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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禁不住我的哀求，最後阿恺学长妥协了，但脸上表情依旧很复杂。

    他开车载我，一路上我们很少说话。我心绪纷杂，他恐怕心里也不好受。

    进居酒屋前，他对我说：「你别担心，虽然你的身分有点敏感……但他们都很好相处，你待会进去安安静静地待着就行，任梁来了以後我会叫他先带你离开，我现在还联络不上他。」

    他晃了晃手机，传给任梁的讯息没有一则已读。

    刚才他就对我说过，要是联络得上任梁，他会立刻叫任梁来带我走，不让我去居酒屋。

    我感觉得出来阿恺学长并不希望我见到他们的高中同学，我却不晓得为什麽，只能点头答应。

    进到居酒屋後，我隐约就能理解阿恺学长为什麽不想让我和他们见面了。

    所有人的表情在看见我时就有点不对劲，而後阿恺学长介绍了我，他们的脸sE变得更微妙了。

    阿恺学长拍拍我的肩膀，指向角落的空桌，对我说：「妍然，你先去那里坐吧，今天我们包场了，待会上的菜你可以吃，多吃点。」

    我感觉无所适从，只好点点头，匆匆往角落走。

    在我入座时，我听见不远处的阿恺学长压低了声音，对在场的人说：「她什麽都不知道……你们别吓到她了。」

    声音很模糊，我听得不是很清楚，但现在的我已经无暇去管他说了些什麽。

    因为任梁来了。

    他第一眼就看见了我，面sE霎时发白。

    当任梁朝我快步走来时，老实说我是害怕的。害怕他怪我擅作主张跑来这里，害怕他因为我知道了李晴善的事而生气。

    所以，当他一句话也没说，直接拉起我的手往外走时，我没有任何挣扎。

    出了居酒屋，他绷着脸，依旧一句话也没说。

    我有点慌张，低垂着眼睑，慢吞吞地挤出一句：「……对不起。」

    「你为什麽要和我说对不起？」

    我愣住了，因为他的声音正在颤抖，带着我不熟悉的激动与哽咽。

    「是我对不起你，妍然。」他脸sE苍白，摀住自己的眼睛，「我想过要告诉你的，可是……对不起，妍然。」

    「……任梁？」

    「你今天打了很多通电话给我，对吗？是不是很担心我？」他紧皱眉头，伸手捧着我的脸，「你哭了，对不对？」

    我紧抿着唇，用力摇摇头。

    我握住他的手腕，轻声问：「……你为什麽要瞒着我？」

    听见我这麽问，任梁顿了一下，接着缓缓松开了手。他沉默着，没有回应。

    「你觉得我会介意，是吗？」

    任梁低垂眼睑，没有否认。

    「我要介意什麽？」我主动牵起他的手，「我想不透。所以，你也不必担心。」

    他缓缓抬头，眼里透着不忍，「妍然……」

    「我是说真的。」我眼眶再次泛泪，「我唯一介意的是，在这种难熬的日子里，你没让我陪着你。」

    我抬起头，含泪对他微笑。

    「b起介意其他事，我更在乎你啊。」我苦笑，「因为我相信你Ai我。」

    不是「知道」，而是「相信」。

    他要我相信他，所以我相信了；他对我说他Ai我，所以我相信了。

    我是不是太傻了？连我都想这麽问自己。

    任梁没再多说什麽，只是紧紧拥住了我。我闭上眼睛，搂住了他的脖子。

    「我Ai你。」凑在我的耳畔，他对我说。

    这是他第二次对我说Ai。

    我不禁想起了上次在电影院里，在「我Ai你」以後的下一句话。

    可是，有时候我也会感到混乱……这份Ai，真如我所想得那麽纯粹吗？

    我睁开眼睛，心中仅存的暖意，好像也一点一点地褪了下去……

    「任梁。」我唤着他的名字。

    「我知道你瞒着我什麽，甚至打算在我自己发现以前都不告诉我。我明白，你是害怕告诉我以後，我就会离开……但是，我现在答应你，只要你告诉我，无论是什麽事，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

    任梁松开拥抱，眼神透着茫然。

    我朝他温柔一笑，「我保证。」

    「……妍然？」

    我依旧微笑地望着他，眼泪却在心里滴滴答答地落下来。

    「有些事我其实很明白，真的，我不是笨蛋啊，你当过我的家教，你肯定知道我有多聪明的，不是吗？嗯，我看得很清楚，可是我就想要你亲口告诉我，在你告诉我以前，我都可以装作一无所知，可以骗过所有人，甚至是自己。」

    我终究还是哭了，眼泪啪答啪答地掉下来。

    我抹掉眼泪，cH0U噎地说：「可是，你肯定也知道的，我这人真没什麽耐心，写国文考卷一小时简直要我的命，写作文我宁可去跳楼，我试过忍耐，可是总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没这方面的天赋。现在也是，任梁……我等你等得好累好累，尤其今天的事，让我开始怀疑我们之间的一切、让我开始怀疑你向我隐瞒那些事是因为你从来没Ai过我。」

    「妍然，你在说什麽……」他再次走近我，用手指抹掉我的眼泪，我却不受控制地愈哭愈狼狈。

    我cH0U了cH0U鼻子，继续说道：「我想，坦承自己需要的或许不只是信任而已，更多的是不怕被对方伤害的勇气。因为对象是你，所以无论你怎麽伤害我，我好像都可以接受，毕竟我Ai你啊。对，我愿意被你伤害。可是，愿意被伤害、不怕被伤害，靠的不是匹夫之勇、不是毫无根据的勇气。」

    我眼前一片氤氲，看不清任梁此刻的表情。

    「不怕被你伤害，是因为我相信你的每一句告白。我相信你Ai我，所以不会伤害我。」

    任梁停下动作，不再替我擦泪。他沉默，没有回应。

    我哑着嗓子，问道：「可是，你打算瞒我到什麽时候呢，任梁？」

    我握住他的手，轻轻靠在自己的脸颊上，「你还想……伤害我到什麽时候呢？」

    一滴泪落下来，任梁的面孔再次变得清晰。

    他也在哭，眼眶通红，看了令我心痛。

    「为什麽不说话呢，任梁？」我皱起眉，眼泪不停往下掉。

    「妍然，我……」

    「只要你现在对我说，我长得和李晴善很像，你不否认你一开始因此而对我上心，但现在的你是Ai我的，这样就好了。」

    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双手摀着眼睛，脸上淌满了泪水。

    换我走上前，踮起脚尖，替他抹掉泪水。

    他握着我的手腕，悲伤地望着我。

    「算了，没关系，我知道了。」我噙着泪，朝他露出笑颜，「我知道了。」

    「不，你什麽都不知道……我对不起你，妍然，我真的Ai你，可是……」

    「我知道。」我说，「我知道，可是都没关系，真的没关系。」

    没关系。

    你Ai的不是全然的我，真的没关系。

    我抱住他，眼泪沾Sh了他的衣领，我哽咽地说：「只要你Ai我，哪怕其中三分之二Ai的是李晴善，那都没关系。」

    我紧紧拥住他。真的没关系。

    「所以，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永远都不会离你而去。」

    我知道我很傻，可是我打从一开始就说过了。

    我会像飞蛾一样，愚蠢又执拗地扑向火光。直到我成为凤凰，浴火中重生。

    所以不可以怪我啊。

    我Ai一个人的方式，始终如一，就是这麽简单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