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还有下一次 (第1/1页)

    江鳞冷得浑身都发麻，下意识的摇着头，哀求道：“不…不…我…我不杀人…”

    他无意识地往后跌退着。

    “你说什么？”商陆眯了眯黑眸。

    江鳞疯狂地摇着头，红着眼睛，声音发抖：“我…我不…——我求求你商先生！我、我什么都可以做…别让我杀人！…我、我不想杀人…”

    才说完，江鳞两腿一软滑到了地上，两只手死死攥着自己胸前的衣裳，身体抖得像筛糠，牙齿咬出咯咯声才没让自己哭出来。

    他不敢看商陆，发抖着想把自己蜷缩成一团。

    杀死“三哥”和“疤脸”实属走投无路，江鳞杀了他们并不感觉快活，恶心，害怕，还有整晚整晚的噩梦…江鳞几乎被杀人的罪恶感吞没了，哪怕他杀的并非好人。

    他真的，不想杀人。

    “你说你不想杀人？”商陆重复了一遍，语气听不出喜怒。

    江鳞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揪着胸前的衣服刚想附和一句。

    “砰！”

    一颗子弹贯穿了江鳞的左小腿。

    钻心的疼痛瞬间吞没江鳞，眼泪一下就崩出眼眶，他面容扭曲，眉毛搅在一起，冷汗铺满额头，胸脯上下幅度很大的起伏，一下一下吃力地喘息着。

    鲜血染红裤管，然后在脏污斑驳的地板上蔓延开，浸湿地上的尘土。

    “我这儿，不养废物，”商陆一步步走过来，然后举着一管黑洞洞的手枪对准了江鳞的额心，“要么你杀了他们他们，要么，我杀了你。”

    江鳞看着黑洞洞的枪口，眼前发晕，浑身一下冷透了，惊惧万状地呆望着商陆，吓得就连呼吸都几乎忘了。

    “咔哒！”

    子弹重新上膛的声音。

    江鳞一下哭了，顾不得疼痛一下子扑到了地上，魔怔似的大喊道：“我杀我杀我杀！”

    “求求你，别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江鳞伏在地上，眼泪混进了尘土，乱七八糟地糊了他一脸，他害怕极了，哀求痛哭。

    他不能死。

    “行，”商陆冷笑一声，“我就再给一次机会。”

    “别让我失望。”

    江鳞不敢再哭出声，咬紧了牙关从地上直起身，手里握紧了那把匕首，只是眼泪怎么都止不住。

    他的腿被商陆打折了一条，稍稍一动就疼得要命，可他顾不上疼了，忍着痛，拖着残腿一点点挪到刑架前。

    眼前的三个男人，全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不算苍老的脸上全是青红黑紫，密密麻麻的伤，身上的衣裳全被笞破，血液凝固了一层又一层。此刻，黑沉沉、雾蒙蒙，没有生气的眼里挤满了哀求。他们张不开嘴，却一个个都在用眼睛哀求、祈求江鳞饶了他们的性命。

    江鳞的心不可遏制地颤抖起来。

    他不敢再看，用力闭上了眼睛，一点点靠近男人，两只手握住匕首，高高举起，然后咬紧牙关用力插了下去！

    “噗！”

    温热的血喷在江鳞的脸上。

    刀刃剖开皮rou，在rou里钝行戳到骨头发出咯咯的闷响。

    脑子里好像有无数座火山一起爆发，搅得江鳞天昏地暗，天旋地转。

    他不敢停顿，也不敢有一点点思想，拼命咬紧了牙关，两手举着刀胡乱地在三人身上乱插。

    “噗！”“噗”“噗”！…

    江鳞不知道自己究竟插了多少下，也不敢睁眼，直到两手再没有力气举起那把匕首，他才摇摇晃晃地握着刀转过身，木木地将视线投向商陆。

    他浑身都是血，脸上，衣服上，两只手浸透了鲜血，垂落的匕首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着血。

    商陆坐在不远处的檀木圆背椅上，面无表情地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对上江鳞的视线，他也只是淡淡看了一眼，“死了吗？”

    江鳞像是被一道惊雷劈在了原地，动不了，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问，他们死了吗？”商陆目光冰冷锐利，“给我一个准确的答案。”

    江鳞几乎用尽了身体里剩下的全部力气，才让自己重新转过身。

    刑架上那三人的身体已经被戳刺得不成人形，鲜血如注，内脏脂肪从破损的身体里流泻出来，混着鲜血流了花花绿绿的一地。

    “哇！”江鳞猝然吐了，胃酸混合着之前吞下去的jingye一起被吐出来，酸臭扑鼻。

    他绷不住，忍不了了。

    眼泪胡乱地在脸上流，江鳞惶恐不安地去看商陆的反应，见商陆并无表示，这才强忍着快要失控的恶心感，颤巍巍伸手去探三人的鼻息。

    “死、死了，”江鳞转过身，声音颤抖破碎，“都死了。”

    商陆露出一个冷诡的笑容：“你这不是能做吗？怎么骗我说不能。”

    江鳞摇摇头，惊惧万状，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行了，今天就到这里。”商陆站起身，转身往外头走去，阿郑拾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跟随其后。

    地下室的大门被马仔们从两边拉开，商陆一只脚已经跨出去，却似乎想到什么，停下来，转过身对江鳞道：“回去找人好好学习一下，下次不要弄得这么脏，不好收拾的。”

    下次？

    江鳞脑子里只觉轰隆一声，整个人就似被抽空了身体一般，猛地栽坐在地。

    还有下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