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第1/1页)

    阿六洗完澡走出来，头发还ShSh的，上面披着毛巾，我已经很久没看到这个画面了，他的睡衣竟然还是社服，他高中的时候就这样了，社服还真的挺耐穿的。

    「又不吹头发……」他开始碎念。

    「等一下就乾了啦。」

    「你要睡底下吗？」

    「嗯。」我点点头。

    其实我已经趴在床上滑手机，很明显我就是想睡这。

    「起来啦，坐过去！」阿六把桌子拉到床旁边。

    「要吃饼乾罗？那我去洗手，不准先开喔！」

    我洗完手回来他已经在吃了，跟以前一样，没在等我的。我们坐在床边吃洋芋片，喝啤酒，顾着吃没说话，安静了一阵子，我很怀念我们待在一起不讲话的时光，不用想任何话填满那段空白，有时候甚至放空，忘记彼此的存在。

    我伸手拿了他的饼乾，他也拿了我的，然後我们交换。

    「为什麽突然跑来找我？」他问。

    「我中午去看芝芝姐的摄影展，然後我看到其中一张照片，是第一堂社课的时候，我们两个闭着眼睛牵手跳舞。」

    「真的喔？」

    「你还记得吗？」

    「没什麽印象欸……」

    「你不记得？」我不自觉的提高音量。

    「对啊，你g嘛那麽激动？」

    「没事……」我喝了一大口啤酒，塞了几块饼乾，让我自己冷静下来。

    「然後呢？你看完那张照片，就跑来找我？」

    「因为我要确认那个牵我的人是你！」

    「喔……但你不是已经看到照片了吗？所以应该就是照片那样罗。」

    「可是……」

    「什麽？」

    「我一直以为是萧伟志」

    「什麽意思」

    「就是……我当时以为牵我的人是他，我记得老师叫我们面对面坐下，然後我睁开眼睛，就看到萧伟志啦！反正我当时就觉得是他，然後一直都这样觉得。」

    「好吧，那你猜错罗。」

    「可能吧，但我真的很想知道这到底是怎样，所以才会想问你看看。」

    「好吧我是真的不记得这件事了。」

    阿六不记得了，我知道这完全没必要生气，毕竟对他来说只是一个社团课的练习，忘记也很正常，但是对我来说，那是一切的开始。我努力控制我自己，我不能无理取闹，但我很想大哭，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大哭

    「你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嗯……我有印象闭眼睛跳舞的事，但是细节记不起来。」

    「好吧算了。」

    「是萧伟志还是我，这有这麽重要吗？」

    「当然重要阿！」

    「为什麽？」

    「什麽为什麽？」

    「跟谁跳舞有那麽重要吗？怎样你是灰姑娘喔，跟谁跳舞就要嫁给谁？哈哈哈哈哈哈哈!」

    「靠北喔！」

    「不是啊……来我们顺一下这个故事，你看到一张照片是我们两个闭着眼睛跳舞，啊！原来当年我牵的人是阿六，我现在要冲去小琉球找他！这样？」

    我没有说话，我不知道该说什麽，的确，是我太冲动了，我的行为连我自己都不懂。

    「好啦，欸我想到了，我的电脑里面Ga0不好还有之前社课的影片喔，之前我们每堂课都会录一些，当课程纪录。」

    「真的吗！」

    「嗯嗯，我打给我妈，叫她找看看。」

    又有一丝希望了，我真的很想知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麽，也许这都是误会，从头到尾我牵的人就是萧伟志，那个让我心动的瞬间是真的，那一切都是真的。

    「喂妈，你在家吗？帮我一个忙，我想找电脑里的一个档案，对，房间的那台旧电脑，高中的一个影片。」

    我听的到赵妈从话筒传来的声音，好久没听到她的声音了，虽然当时搬走的时候她叫我没事也可以回来，但我从来没回去过。

    「我生日吧，怎麽可能？登不进去？你再打一次看看，那……你试试0326，有吗?在高中的资料夹，点开之後有个戏剧社的资料夹，嗯嗯你拍给我看。」

    是我的生日！0326，他刚刚的确这样讲的，他像没事一样继续通电话，找那个档案，我应该假装没听到吗？

    「找到了！真的假的！好好好你传到云端给我连结，你真的是全世界最美丽又聪明，及智慧与美貌於一身的nV神，Ai你喔mama，掰掰！」

    「找到罗？」我明知故问。

    「嗯！在传了。」

    「阿六……」

    「怎样？」

    「没事。」

    後来我们都没说话，我不知道我们该不该说电脑密码的事，也许应该装没事，但他看起来好像正准备说些什麽……我泡了两杯茶，啤酒喝完了，阿六吃完剩下的盐sUJ，我坐回他旁边。

    「那是高中的事了，电脑。」他说。

    「嗯……」我不知道该回什麽。

    「为什麽这件事对你那麽重要？照片的事。」

    「那天，是第一堂社课，其实我到戏剧社是误打误撞，是因为学校系统坏掉，我根本就没填戏剧社。」

    我闭上眼睛接着说。

    「闭眼睛的那个练习……让我看到一个新的世界，一开始我很害怕，但後来我碰到一个人的手，我们牵起彼此的手，慢慢的，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我竟然觉得很感动。一个人牵起另一个人的手，那麽单纯，那麽相信，那一刻我觉得很安心很自在，然後我们一起跳舞，跟着音乐摆动，我踩到他的脚，还撞到别人差点跌倒。」

    「你记的好详细。」

    「对，我记得的很详细，阿六……把眼睛闭起来好不好？」

    「好……」

    「为什麽闭上眼睛之後好像更安全了，更容易相信人了，没有外表，没有X别，没有年纪，没有熟不熟，只是人。」

    「对，只是人。」

    「只是一个人，去牵另一个人，就这麽简单，这麽单纯。我从来没有过那种感觉，而那个陪我一起经历这段过程的人，我一直以为是萧伟志。我睁开眼睛之後，我看到他，原来就是他，我知道这样讲很扯但是……那个瞬间我觉得我喜欢上他了，从那个瞬间开始，我就喜欢他了。」

    「小雨……」

    「所以我才会留在戏剧社，才会做戏，才会当社长，才会去考戏剧系，才会去剧团，才会……才会一直一直想尽办法的，靠近他……」

    「小雨把眼睛睁开。」

    我睁开眼，阿六看着我的眼睛，我们看着彼此眼睛里的自己

    「如果那个瞬间不存在，那後来的这一切算什麽呢？」我说。

    我感觉的到我快哭了，眼泪已经一路爬上眼眶。

    「如果当时你发现牵你的人是我，你就会喜欢我吗？」阿六很认真地看着我。

    「我不知道……」

    「那後来呢？那天之後你还有对他心动过吗？」

    「有！」

    「很多次吗？」

    「每一次，我看到他的每一次。」

    阿六对我微笑，他搭着我的肩，他好像感到欣慰，又好像是难过，他的眼神里装了太多情绪，太多想说的话。

    「阿六……」

    「那个人就是伟志，忘记那张照片吧，如果你希望那个人是伟志，那就是。」

    我感觉到脸颊上的眼泪，我看着阿六，视线变得有些模糊。

    「嗯……」我点点头，阿六cH0U了几张卫生纸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