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到太阳吗_三、距离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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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距离 (第1/1页)

    无边际的黑。

    「醒??编??4。」

    「等??不要??」

    「??放开!」

    杂讯般断断续续的话语。

    「救、救救我——」

    紧张、恐惧、乞求。

    鼓膜躁动,寸步难移。有未知鸣响自四面八方涌来,彷佛要将人吞没般,愈来愈大,无从摆脱。

    直至一道低沉而危险的嗓音传来,环境的嘈杂与混乱瞬停。

    他说:「你逃不掉的。」

    宋之恒猛然睁开眼。

    他微喘着坐起身来,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环顾四周,初晨的yAn光透过窗帘倾入,微弱地照着房间内如常的摆设。

    确认一切无异,他低下头单手掩住大半张脸,深呼x1,颤着的指尖冰凉,气息仍有些紊乱,过快的心跳须一段时间才能恢复过来。

    ——你逃不掉的。

    梦中最後那句低沉的话语如魔咒般萦绕於宋之恒的耳际。

    有多长时间,他没再做过相似的梦了?那种真实的、压抑的、无处可逃的恶梦。更甚的是,这次的梦b以往更加沉重而真,他深陷於黑暗中无可自拔,只能被迫承受着那些令他反胃的情绪。

    是因为昨晚的打斗,还是与宋之升的对话,宋之恒并不想去探究。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刚过早上七点。想来自己也不可能再安稳入睡,宋之恒乾脆随意披了件薄外套,稍微整理了乱糟糟的长发後走出房门。

    屋内弥漫着咖啡和烤吐司的香气,走到客厅一看,陈静和宋之升已经边看着晨间新闻边悠闲地吃着早餐了。

    「太yAn从西边出来了?你怎麽这麽早起?」见宋之恒默默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咖啡,宋之升出声,语带惊讶地问。

    宋之恒向来是赖床专业户,除非有要紧事,否则从来不会在这种正常的时间点起床。也正因如此,他的工作总是从下午开始。

    「没什麽,眼睛睁开不就醒了吗?」宋之恒坐在他们家开放式厨房的吧台椅上,轻抿了一口咖啡。本安安静静躺在地上的小橘猫见他醒来,讨好般地上前去蹭了蹭宋之恒的K管。

    「早安,焦糖。」宋之恒向它笑了笑,对方也彷佛听懂般回了句JiNg神饱满的「喵——」

    宋之恒不打算跟陈静和宋之升说自己做恶梦这件事。一来怕他们担心,二来一个二十二岁的成年男子向他人坦承自己做了恶梦被惊醒实在有失颜面。

    「你平常也是睁眼就醒还用得着特意排下午的班吗?」宋之升无奈地吐槽,但并没有再追究下去的意思。

    「人家小恒要几点起床还用得着你管?倒是你,再不快点等等路上塞车。」陈静站起身来将手上的空盘和空杯带去水槽洗净,後放了片吐司进仍带有余温的烤箱中。

    「空腹喝咖啡伤胃,帮你烤了片吐司。」在回房替出门做准备前,陈静特意跟宋之恒说道。後者其实没有吃早餐的习惯,但不愿辜负对方的好意,便点头道了谢。

    「昨晚??抱歉啊。」宋之升走到厨房,一边洗碗,一边略带尴尬地说。

    宋之恒轻蹙眉头,又喝了口咖啡说:「升哥,如果我再听到这两个字,又或是另外三个字,我不介意现在就搬走。」

    「你是真的要搬出去住吗?」听到最後一句话,宋之升手上动作顿了顿,抬起头来看向宋之恒,眼中带着不掩饰的挽留。

    「嗯,在这里一直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也不好。」宋之恒偏过头,不去对上宋之升的双眼。

    他知道对方不希望自己搬走,但无论如何,宋之恒都不认为自己有一直叨扰宋之升的权利。

    他听到宋之升关上水龙头,轻吐了口气,好似在心里挣扎了半天,才缓缓说出口:「房子找到了吗?」

    「还有些手续得办,但大概定下来了。」

    「离这里??很远吗?」宋之升小心翼翼地问。

    「不会,大概二十分钟的车程。」宋之恒如实回答道。

    宋之升擦乾手上的水滴,有些苦涩地说:「行吧,到时候搬家我再帮你吧。」

    至少离得不远,他在心里自我安慰道,又或者这是种自我欺骗。

    其实宋之升仍旧没办法这样坦然放手。

    他在宋之恒提出要搬出去住时就有一种预感:一旦他搬出去了,他就真的走了。他们甚至连表面的亲近都维持不住,只能靠着一张收养契约书,维持着浅淡轻薄的,风一吹就散的关系。

    如果哪天,宋之恒带着终止收养书到他们家给父母签名,宋之升除了无用功的极力挽留外,什麽都做不了。

    可宋之升舍不得,五年的时间,他早就视宋之恒为自己的亲弟弟了。

    纵使宋之恒似乎从不把他当作亲哥哥。

    宋之升怎麽也没想到,十年前的那场错误,会一直延续到今日。

    「之升——」

    陈静的喊声来得恰好,宋之升轻咳两声,打破这尴尬的沉默。经过宋之恒时,抬手即将触上对方肩膀的手最终落了下来。

    他微微一笑,故作平常地道:「我们先走了,你静姐给你烤的吐司记得吃。」

    ——

    「靠,刘景清你这是怎麽了?半夜找人g架不揪?」在见到自家差点迟到的童年玩伴时,张翼遥没忍住爆了粗口。

    破烂褶皱的校服和未被遮挡的瘀青,手臂上长长的刀疤看着吓人。虽然身上的血渍做了简单的清洁,但这已经不是稍微处理就能掩盖的了。周边同学好奇却又不敢多问的视线便说明了一切。

    「离我远点。」刘景清放下自己还没有全乾的书包,嫌弃地推开张翼遥越贴越近的脸。但对方并不屈服,炽热明晃的视线一动不动地落在他身上。

    「遇到一群手脚不乾净的醉鬼。」刘景清撇过头去,没头没尾地解释道,但张翼遥一下就反应过来了。

    「啧,就叫你住我家你不听,你自己说都遇上几次了?不是我说你,虽然我才是全校第一校草,但你长得也算好看,打晚上的工??」刘景清在听完张翼遥的第一句话後便决定任由对方说去,自己则开始整理起杂乱的书包,把皱巴巴的考卷和Sh掉的课本拿了出来。

    「所以你昨晚勇猛地一挑多?」知道对方大概没有在听,张翼遥又凑了过去,好奇地问。

    「遇到了个好人,帮了我一把。」

    刘景清回想起昨晚的男子,虽然街灯昏暗,但依旧可以看出对方五官JiNg致,绑成马尾的长发及肩。虽然有着富家子弟的气质,打起架来却俐落乾净,看着训练有素。

    如果不是他,现在刘景清是不是能到校都是未知数。

    刘景清想,对方只是因为不巧被自己撞上,迫於无奈才出手帮忙,大抵没有与自己扯上关系的意思,便趁对方捡起雨伞时赶忙跑走。

    「??有人吗?早安?刘大学霸?」思绪被张翼遥打断,对方的手在面前晃着。刘景清甩开他的手瞪了过去,却见对方脸sE不是很好,疑惑地问他怎麽了。

    「冒昧请问一下,你刚刚是怎麽进来的?没有被教官拦下来问?」对方乾笑着,上扬的唇角微颤,眼神似乎正瞥向什麽地方。

    「翻进来的。」刘景清没有多想,如实回答道。

    「??你完了,今天老班看早自习。」张翼遥一脸很铁不成钢地说。

    「??」

    「附带一提,她现在在门口。」

    「??」

    「刘景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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