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时先生,对不起。 (第1/2页)
没有尽头的辱骂和殴打,阿迟都已经习惯了。 “小贱种,我还治不了你?!”两个工作人员专门往要害打,分明是下死手。 劣质的灯光被遮挡,阴影映在脸上。他嘴角泛着血丝,蜷躺在浴室角落任人虐待,时不时抽搐一下,一动也不动,一根手指头都不会反抗,像支被剪碎的白玫瑰。 他曾觉得,被这样对待是因为自己够不听话,时至今日才知道,在这个人间炼狱无论怎么做,他们想“处理”便处理,对他这条贱命毫不在意。 “cao,害老子丢了工作,打不死你个烂货!” 逼仄的小破浴室,阿迟浑身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急促喘息着,双手颤抖着抱住头,被踢得直咳嗽。 几分钟前,他手脚都被扣上沉重的镣铐,像只即将运去屠宰场的狗,从展厅被直接拖回房间,浑身血污,粗铁索叮咣响了一路。 而几分钟后的现在,那人拿了个粗糙的木棒,嗤笑着拉开他的腿,嘴里骂骂咧咧,不由分说直捅进生殖道。 “啊…啊!”剧痛侵袭,阿迟顷刻睁大眼睛,手胡乱抓着带动铁链作响,整个身躯都在颤抖。 刚伺候完几个Alpha,怎么禁得起如此凌虐。他痛得撕心裂肺却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下面血迹蔓延,彻底坏掉。那些锁链太重,他连蜷缩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惨叫都卡在喉咙里发不出。 “说,错没错!谁给你的胆子?还敢去污了贵客的眼!”木棒随着话音一下下捅进,责罚犯错的妓子,像在捅一处没有知觉的死物。 “啊…啊!我…对不起……”泪眸诉说着绝望,气声下意识呢喃,虚弱极了。 污了贵客的眼。阿迟反复咀嚼这句话,瞳孔终是失去光亮。 白炽灯太刺眼,他分不清身上和心口哪处更疼,被狠狠踢着肚子都没有反应,瘫在简陋的地砖上,凌乱的发丝完全遮挡住表情。 失血过多,他只觉得很冷。地砖冷硬,水管子冰凉,连自己的血液都凉透了,好像被那个男人的阴影始终笼罩着,心脏也一并凝出冰碴子。 “这副模样给谁看?要死就成全你。” 在大家眼里,他这种被捅烂的下贱货色根本算不上人。可怜的Omega使不上一丝力,像个破玩偶被二人一左一右架起来,铁索跟浴缸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不由分说就把他往浴缸里按。 “唔!”整个人挂在浴缸沿,上半身被死死按进水里,阿迟眼睛被浸得生疼,耳朵也听不见声音了。 一秒钟跟一个世纪没有区别,他分辨不出。 自己要死了吧,什么时候能彻底死了呢。窒息感越来越浓重,一缸水仿佛能扎进毛孔的刀子,可他却像丢了魂似的,失去了求生的本能,安静而绝望。 他祈祷死亡来得快一点。见过主人无情的面孔,阿迟头一次觉得自己承受不了如此痛苦,不堪一击。 肺部一丝空气都挤不出,眼前发黑,他还是执着于那个画面。指尖未曾够到的靴子,像挥之不去的心魔。 够不着。就差一点点。 阿迟想,从前,他们之间总是差一点。 差一点做好的私奴项圈,差一点偷偷牵上的手,差一点讨要到的亲吻,差一点宣之于口的爱意。他们一站一跪,这些微小的距离越攒越多,便成了遥不可及的遗憾。 他偷看过时奕为他精心准备的项圈,镂空的茉莉花在月下闪着银光,上面透青的宝石是亲手打磨、一颗一颗镶嵌的。他也听说过顾远先生新进枪械时,时奕为他特意留了一把新枪。他期待极了,可等来等去,也没等到被赏赐的那天。 阿迟还记得山雨欲来的前一晚,他满心欢喜想跟主人一起到悬崖上看日出,可还没说出口,就被送走了。他还有太多太多没说出口的话,在这人间炼狱里日复一日,积攒成无法压抑的思念,终于以为熬到了头,却被相见那半寸之隔击得粉碎。 主人的温柔好像南柯一梦。他们的告别太匆忙,一切本该完美,却像系错的扣子一步错步步错,无法挽回。 阿迟甚至说不上失去了什么,因为一切都未曾拥有过。 此刻被水淹没,这些美好全部化作泡影,只留下魔鬼般的调教师时先生,高高在上慵懒地摆弄藤条,轻描淡写戏谑道,“想跳海自杀?可以。我会让你喜欢上大海的。” 自来水像没过灵魂,他被窒息感扼住了喉咙,逐渐沉溺在恐惧中,万念俱灰。 …… “谁——” 工作人员话音未落,突然脊背发寒,越陵不知何时出现在背后,手刀利落敲下,二人应声昏倒在地。 他风尘仆仆赶来,大衣上满是血迹,慌慌张张顾不上别的,连忙把昏厥的人儿捞上来。所幸时间很短,按压过后剧烈咳嗽几分钟便脱离危险了。 越陵终于松了口气,也是满脸冷汗,“没事了别怕…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他胡乱擦干净身上的血迹,轻轻安抚着阿迟,让他先倚靠在浴缸边休息,给他顺气,看阿迟后面的伤都不知从何下手,嘴里骂句狗畜生,狠狠朝工作人员踢了脚。 可阿迟浑然不觉,脸色惨白如雪埋在膝盖里。他过度喘息,像这辈子都没呼吸过空气,满脸水迹分不出泪汗,睁大无神的眼睛,充斥着浓重的恐惧,低声呢喃着什么。 房间的另一头,窗帘飘动,时奕利落地翻窗进来,收枪,长黑风衣都遮不住伤痕,急匆匆的脚步有些不稳,血迹溢出纱布顺着双臂往下滴,可他像感受不到似的。 他直勾勾赶到浴室,看见阿迟顿住脚步,漆黑的瞳孔一颤,缓缓抹掉脸上的血痕。 三个人凑不出一身干净的衣服。时奕沉默不语,脱下满是打斗痕迹的外套,露出了大片染血的衬衫,自己却像不疼似的,将那外套小心翼翼盖在阿迟身上,轻轻按了按瑟瑟发抖的脑袋,像在叹息,“我来晚了。” “把他们捆好,扔到杜谨的调教室,嘱咐傅南江别弄死了。”轻描淡写的声音回荡在小浴室里,透着疲惫,其中寒意毫不掩饰。 “是。”越陵垂眸看眼那两个畜生,目光灼灼,刚想动手却发现男人伤得极重,仅仅两三步像行尸走rou,不禁愣住,“先生您……” 时奕是个傲气的人,挺直的腰背从未有一刻弯过,眼下却支撑不住摔跪在阿迟身旁,满身的刀口伤痕,还拒绝了越陵的搀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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