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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他生来就是孤身一人的。(时奕剧情章,重置版) (第2/2页)
江,一个无所不用其极却讲义气的变态;遇到了沉心研究、刻板的叶教授,遇到了他一开始觉得幼稚不现实的一帮同学……时奕这才意识到,做一个普通而单纯的人是多么幸福。 暗地里的羡慕让他麻木的心再度蠢蠢欲动了。 什么名啊利啊,他觉得自己可以放下过去重新开始。他要对得起希波克拉底誓言中对生命的尊重,对得起帝国的栽培,他要好好活。 二十啷当岁,年轻的他怀着满腔热血,加入了斯莫帝国青隐军团——那是一切罪恶的开端。 猝不及防,睡梦中的时奕像被梦魇住了,皱着眉企图抵抗血淋淋的曾经。 “339为帝国牺牲,跟你有什么关系!不许去,这是命令!听到没有!” 对军人来说命令高于一切,可时奕强压暴怒摔门而出,恍若未闻。 赤霞映照下,微风轻柔而温和。 野花被失魂落魄的人一脚踩坏,硝烟弥散,挺拔身影仿佛行尸走rou,膝盖都不会弯曲,踉跄着前行。 沉重的军靴蒙尘,一步步爬上濒临倒坍的危楼,踩着沙砾停下脚步。 死寂中,深棕的发丝被吹凌乱,漆黑的眼里没有一丝光亮,倒映出倚躺在破烂承重墙上、安详闭目的人。 时奕缓缓弯下腰。刀光映着略微颤抖的手,利落剜出那人胸膛里没有温度的子弹,像剜出自己的心。 鲜红霎时喷染上他的白褂,无比刺眼。 废墟危楼上,那失魂落魄的人衣衫褴褛,血迹斑驳,半跪着,摘下手套轻轻抚上已经冰冷的“他”的脸,神色呆滞、黯淡无光。 “时奕,别钻牛角尖,你救不了所有人!” 所有人都企图让他振作起来,可那背影摇摇欲坠地站起来,直挺挺的,无比落寞,安静得很诡异,像什么都听不见,双手颤抖着,握着那把滴血的手术刀。 “师父,为什么?” 睡梦中,时奕猛然一顿却怎么都摆脱不了,双眸紧闭像被梦魇住。曾经的挣扎与绝望明明被放下了,为何再度提起,让人无法承受。 339曾是他唯一的朋友,最后的战友。“他”连名字都无法留在世上,骨灰都只能撒进地图不显示的公海里。 “姜淇必须死。”时奕从没那么冷静过,冷静得无情。 “你疯了时奕?!为了339?他只是像其他人一样殉职了!”长官看着他眼里满是不可思议,好像在看一个疯子,“人死不能复生,杀了姜淇他也回不来,清醒点!你是个医生!” “医生?”时奕嗤笑一声,漆黑的眼眸深不见底,“作为医生的我救过将军的命,而他为了利益勾结姜家,亲手把战功赫赫、平定动乱的战士送进贼窝,任人折辱!” “他这种人的生命,配得上让医生敬佑?九哥的命谁来敬佑?!”画面里的时奕在怒吼,“我就该让他死在战场上!” 时奕不想继续做噩梦,悲恸早已被他深深掩埋,可那一幕又一幕的场景太过于真实。 “我看你是犯疯病了!随便杀人要革职进监狱,人生毁了!” “撤职放我走。” “钻什么牛角尖?晋升军衔、名利双收,多少人在这拼命一辈子都求不来!” 时奕直直盯着他,突然笑了,“长官。你烂透了。” 长官似乎色厉内荏,又耗尽所有耐心,掏出枪拉保险指着他,脖子通红恨铁不成钢,“时奕!敢踏出大门一步,我立马毙了你!” 失去高光的黑眸眨了一下,突然“啪”一把握住危险的手枪管,根本不在乎会不会走火,枪口直直抵着自己的眉心,带着长官微颤的手缓缓前进,步伐坚定无畏,随着靴子一步又一步落地,将他步步逼退到墙角,嘴角勾起个毫无生机的笑。 “你最好现在把我毙了,别把我放出去。” “你们上上下下有一个算一个,夹着尾巴躲好了。” “听着,我一定会让姜淇那畜牲下地狱,到时候血会不会溅到你们,与我无关。” 一字一句,时奕到现在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他看见褴褛的白褂和制服被扔下高楼,熠熠生辉的高等军衔肩章锃亮崭新,却像垃圾一样被扔到草丛里,混着泥泞。 他看到那把救人的手术刀被小心收好,换成了杀人的银枪。 他生来就是孤身一人的,不够幸运,从未体验过任何感情。他试着交付过信任、寄托过亲情、追求过友谊,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孤单。 故人已去,带走了时奕曾经的天真。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从此失去了色彩,变得冰冷无情。 “主人……” 阿迟在时奕怀里突然惊醒,慌乱地喘着气。 窗帘被吹动,晚风轻快柔和,可鼻息间Alpha的信息素变得仿佛苦胆,弥漫着呛人而悲哀的硝烟味。 时奕还皱着眉沉浸在梦魇中,丝毫不知道,回忆已经被永久标记的共感所窃取。 阿迟睫毛轻颤,眼睛里有些心疼的泪光。 他抬起瘦弱的胳膊,悄悄环住主人,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挪动着将头埋进主人怀里,卑微又胆怯地,轻轻亲吻他的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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