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我可能,是爱你。 (第2/3页)
时奕睁大了眼睛,无影灯、手术台,仿佛电光石火间,一切都脱离了认知。 心脏骤停,不合理,怎么会是心源性猝死。 唾液都咽不下去,他一辈子没这么沉痛过。 心肺复苏、电除颤的声音响在耳边,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在抖,去抓阿迟的手却怎么都抓不起来,一点触感都没有像在摸空气。 昏厥的人儿就连他最后一眼都无法看到,他整个人汗如雨下,比冰块还要凉。 那苍白的双唇无力开合,组成“主人”的口型,发不出一根音节。 心电监护仪的声响刺耳,掩盖了一切。 怎么可能,为什么这么快,他明明一定会救活他。 极致的绝望映在那漆黑的眼眸里,仿佛一刀又一刀划烂心口,冷冽的声音像在嘲讽曾经的自己。 为什么要给他滥用药物,为什么从前不医治他,为什么不好好保护他。 你不知道他再跪膝盖就会废掉吗,不知道他的胃肠道被摧残到什么程度,不知道纯戒多么恐怖吗……遗憾就是遗憾,一万个悔恨的念头都无济于事。 你咎由自取。他恨透了你,当然要永远离你而去。 剧烈的痛楚自心口蔓延,他仿佛被击毙的死刑犯,灵魂始终脱不出rou体的痛。 “主人……” 漫长而无声的黑暗中,时奕愣住了。 眼前的虚幻似乎在逐渐坍塌,一如破碎的镜。而镜中的自己是那样痛不欲生,满身血淋淋的鲜活,仿佛在业火中重生。 “主人……” 骤然惊醒! 时奕瞬间睁大双眼,扶着床大口大口喘息着,浑身冰冷得好像没有温度。 视线僵直,他第一时间望向床上的人,怔住一瞬而后伸手,摸向脸颊的指尖有些颤抖。 满手冷汗,在体会到实打实的温热触感,看到阿迟的睫毛轻轻一颤后,他张了张干裂的嘴唇,发不出一丝声音。 泪水早在梦魇之中,不知不觉滑落脸庞。 眼神有些无措,他垂下眼睛利落地抹掉泪痕,仍心有余悸,轻轻掀开被子将那纤瘦的手握住,久久不能平复。 万幸只是个梦。可那锥心剜骨之痛是如此真实,仿佛在另一个世界,他真真正正失去了阿迟。 他不能失去阿迟,永远不能,一分一秒都不能。 时奕从没有过如此激烈的感情波动。 不管是自责还是内疚,因药物滥用而被摧毁的身体哪怕残破不堪,他也一定要将阿迟医好,比普通人还要健康,完完整整地站在他面前。 十指相扣,万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主人……” 呢喃轻不可闻,却让时奕指尖狠狠一顿。 听到这熟悉又陌生的称呼,他目光复杂,心头杂糅的情绪难以言表,像被雨点轻轻敲落的叶子般震颤。 他……醉了吧。 时奕这才发现阿迟醒了,但是半睁着眼,难受得轻皱眉头,神态迷离。 高烧让他脸蛋红扑扑的,眼皮双得厉害,眉眼似乎比平时更漂亮几分,久久不散的醉意也添了几分情动。 时奕抿起嘴,握着他的手亲了亲,贴上自己的脸,轻声道,“主人在。” “嗯…换水……” “什么?” 时奕没听清他在念叨什么,站起来凑近他嘴边,却被那双不老实的手轻轻搂住了脖子,越圈越紧。 一个重心不稳差点压在阿迟身上,时奕支着胳膊,不动声色挑了挑眉,呼吸有些不稳,呼出的热气扑在近在咫尺的绝色脸颊上,睫毛似蝶翼般颤了颤。 或许是发烧的缘故,茉莉花的气息变得更加清甜动人了。 眸色一暗,见小奴隶烧迷糊了,他便顺着力道靠在床头,将他搂进怀里。 “我的鱼……” 阿迟闭着眼趴在他胸口,还贪恋地轻轻蹭了蹭,被Alpha的烟草气息勾引得七荤八素,像个八爪鱼似的挂在他身上。 怕不是烧糊涂了,又醉得不省人事,记忆错乱了。 深吸口气,时奕突然有一丝丝感谢那些酒。 心下了然,他瞥了眼床头柜上摆着的空鱼缸,给下面的人发消息,边让他们去弄金鱼,边摆弄着他额前的碎发,安慰道,“换水了,等你睡一觉醒了就能看到它们。” “那…花呢……” 1 “栽到花园里去了。”他对答如流,垂着眼睛,随手戳弄着阿迟柔嫩的脸蛋。 大手覆上那纤细炙热的腰肢,将白软的身躯又往上抱了抱,他亲吻着阿迟的颈窝,一下下轻轻顺着他的发丝,希望他快些入睡,好好休息。 可交颈相拥的姿势之下,对于头脑不清醒的阿迟来说,Alpha的信息素是致命的诱惑。 烟草气息仿佛最蛊人的春药,强大的安全感牢牢吸引着阿迟像磁铁一般,他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的手就已经从黑袍底下钻进去,搂着主人精瘦有力的腰了。 两股信息素再度本能地交织在一起,炙热的呼吸仿佛墨滴入水分都分不开,渲染之下,肌肤相贴严丝合缝,像拼接在一起完美无瑕的玉。 阿迟显然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靠在主人的颈窝上,像是贪恋主人更凉快一些的身体,半睁着眼,睫毛不知所谓地眨啊眨。 “主人…我是您家里…最贵的东西吗…” 时奕眸色一沉,轻轻抿起嘴唇,半晌才回他,“为什么这么问。” 阿迟确有其事似的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才小声喃喃道,“贵的话,您就舍不得扔掉我了。” 闻言,男人身形一顿,沉默了。 1 心脏顿时犹如针刺,他又悄然将怀里的人抱紧了些,像在抱最珍贵的宝贝,心疼得不愿放开。 当初为了从宋立鹤手里保阿迟一条命,他赔了古昀2.5亿,是算上初夜的全部身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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