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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新生 (第2/2页)
儿跟你吵架,特伦斯。”燕珏云合眼,用手按了按眉心,脸色不比躺在病床上的燕青好多少。 特伦斯下意识的伸手过去扶他,却被燕珏云避开。他看着病床上的燕青:“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医生说你的伤虽然看着吓人但是能养好,也不会留疤,别担心。” 燕青的喉咙在醒来喝了些水以后已经缓解了不少,但是为了不拆穿燕珏云之前说的话,只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在回家的路上,特伦斯对燕珏云说:“雄主,最近才出了那样的事,您不该独自出门的。” “除了我,还有谁愿意来看小青?” “您至少应该带人来保护您。” “那你倒是说说我能带 有谁能让他出门?有谁能乖乖带他去医院?有谁能守在病房门口什么都不做? 他之前也是对雌虫怀有过期待的,期待能与他们好好相处,但是他们总是让他失望。他们愿意与他抵死缠绵,却不愿意和他游玩逛街。他们愿意花大价钱给他买珠宝首饰,却不愿意陪他过上一两个节日。 热情、爱、耐心、期待都不是无限的,慢慢消磨着,消磨着,磨干净了就没有了。就像苹果一样,每次削掉一点氧化发黄的果rou,最后只能剩下一条乌黑的核。他现在都记不清自己有多少个雌侍,记得了几个又来几个,慢慢的就分不清了,也懒得记了。 特伦斯是他的雌君,说起来,他对特伦斯的期待或许是最大的,因为特伦斯是唯一抱过他的雌虫,只是抱着,什么也不做。 他好喜欢拥抱啊,特伦斯的体温总是高一些,只要在他怀里,就算衣着单薄,夜晚的寒风也侵扰不了他。亲吻是为了上床,而拥抱显得那么多余,和结婚了还要逛街过节日一样多余,特伦斯是唯一一个愿意陪他做这些多余的事的雌虫。所以哪怕是那段不见天日的日子,他也曾幻想过特伦斯能制止那些雌虫。可幻想终究是幻想,成不了真的。 在已经记不清的某一天,他再一次不情愿地被他的雌侍们拖上床,他看见了刚回家的特伦斯。他尖叫着特伦斯的名字,希望特伦斯能带他走。特伦斯听到了,他停下脚步,回头看见了交叠的人群,看见了流泪的燕珏云,看见了旁边虎视眈眈的雌侍。依旧摆着燕珏云最熟悉的温柔笑脸,对着燕珏云微微俯首:“雄主。” 与房门一同关上的,是燕珏云的内心,宣告着心底最后一点隐秘的爱意都死绝。 燕珏云的头看向窗外,家里一贯蔓延的寂静在他们之中出现,明明无论是从法理还是伦理而言都最亲密的关系,像是被割裂在屏幕两边。 返程的路不远,很快走完,车已经停下。燕珏云却没着急下车,他没头没尾的来了一句:“特伦斯,我们结婚多久了。” “二十年。” “二十年了啊,我自认还是有点了解你的。” 特伦斯有点摸不准他意思,只是看向他。 “你究竟爱不爱我,爱不爱小青,我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骗我可以,骗小青也可以,你骗得了自己吗?”燕珏云转过头却没看他,有些疲惫的半拢着眼睛,盖住了眼里涌现着复杂的情绪。 “其实我有时候都会希望,你能跟他们一样从一开始就恶心我。” 他想起了很多事,在特伦斯还没有晋升到现在的军衔时,在他才刚刚半只脚踏入权贵阶层,在他们新婚燕尔,他们也是曾经浓情蜜意过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疏远,从总是说忙推脱他的邀请,从家里进来了各种各样的雌虫,从消失的拥抱,从他的冷眼旁观,一点一滴,积少成多。回过神时,他们早已渐行渐远。 燕珏云有时也反省过,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想来想去便只剩下苦涩。特伦斯走的太快了,已经全然变成了那些位高权重雌虫一般模样,而他一个人被丢在在回忆里慢慢走,看着叶子绿了黄、黄了绿才惊觉时间的流逝,倔强地沉溺于过去不知道叠了多少层滤镜的兰因絮果,然后被现实当头一棒才不情不愿地清醒。 清醒的过程伴随着阵痛,捱过了便像是死了一回,枯萎的灵魂自顾自地缩在一具尚年轻的壳子里。 这种新生,相较于活着更接近于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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