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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了一点的吴翔佑，则是回头看着江文闵。

    他看着自己的鞋子，还有柏油路，跟柏油路与旁边的泥土的交界处，以及长在泥土地的杂草，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怎麽回答吴翔佑这个他从转进这间小学之後，现在才第一次交谈的同学所问的问题。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答案，吴翔佑才凑上前，弯下腰看着把头垂得低低的江文闵，「你g嘛不讲话？」

    江文闵被吴翔佑吓了一跳，连忙退了几步，才摇摇头，「我才……才没有……」他的声音越说越小声。

    吴翔佑的脸做了个有些古怪的表情，像是不明白江文闵的意思，又继续向前走，「不要一直站在那里发呆啦，不然会迟到。」得不到答案也就算了，虽然他还是有点好奇，可是也只是一点点的好奇而已，又不是说一定要知道原因，所以他很乾脆地放弃了这个问题。

    「嗯……」江文闵轻轻地应了一声，便一语不发地跟在吴翔佑身後，慢慢地走到学校。

    上了一天课，家里的人并没有慌慌张张地跑到学校来，向学校老师确认他到底有没有上学。抄完了老师交代的作业，收起家庭联络簿後，江文闵听到一旁同学收拾着书包，陆陆续续走出教室时彼此询问下课要去谁家玩的话题，他看了看旁边从第六节课就一直睡到现在的吴翔佑。

    吴翔佑在班上的人缘很好，所以江文闵不明白为什麽没有人要把他叫醒。现在人越走越少了，很快地，整间教室只剩下他跟吴翔佑两个人，他才伸手去推了推那个桌上还摊着国语课本的人。

    「喂，放学了……喂，起来了啦！」又推又摇了好久，吴翔佑才睡眼惺忪地坐起来，打了个呵欠，又伸了个懒腰後，一脸莫名地环顾四周。

    「怎麽都没有人了？」

    「已经放学了啦……」江文闵叹了口气，「你要不要赶快抄联络簿？老师说作业是数学习作第二十六页到第二十八页，明天就要改了。」他提醒睡掉了整节数学课的吴翔佑。

    吴翔佑立刻哀号了一声，「我讨厌数学啦－－」

    「可是数学不好的话，你要怎麽跟你爸爸一样卖面包？卖面包要碰到钱，碰到钱就要用到数学啊。」江文闵想也不想地开口。

    一边用丑丑的字T抄着黑板上的内容，听到江文闵的话时，吴翔佑立刻抬头看他，「啊！我知道了！你教我不就好了！」他差点忘了，他眼前的人是第一名耶！

    「啊……？」江文闵有些错愕地看着吴翔佑。

    「不可以吗？」带了点原住民血统的吴翔佑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他。

    「……也是可以啦……」

    吴家的面包店固定会在早上九点跟下午四点出炉一次新鲜面包，当他们回到吴翔佑家时，远远地就闻到面包香飘过来，让吴翔佑忍不住加快脚步，最後乾脆跑起来，一路冲到家门口，冲撞般地撞开大门，还被他阿爸请来帮忙顾店的阿姨骂。

    「么寿喔！翔仔你撞门撞这麽大力，是不怕门给你撞坏喔！」

    「不会啦，阿姨！」吴翔佑开心地笑着，再朝後头大喊：「阿爸！我带早上的同学回来，他要教我写作业！我可以拿面包请他吗？」

    男人的声音从後头传了出来，让吴翔佑喜孜孜地从架上拿了两个他喜欢的面包，才听见阿姨问他：「翔仔，你讲有同学跟你回来，啊人咧？」

    吴翔佑这才反应过来地看着自己身後，半个人也没有，「咦？人咧？」

    「你问我，我问谁啊？」顾店的阿姨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老板少了好几根筋的儿子，这时她注意到一个背着书包，好像很喘的小学生走过来，「那个是不是你同学？」

    吴翔佑连忙跑过去帮江文闵开门，「你好慢喔！」

    「是、是……是你跑……跑太……太快……」好不容易才跑过来，江文闵喘得很厉害，话都很难说完整，中间还咳了好几下，顾店的阿姨急急忙忙地倒了杯水。

    「来啦来啦，快喝水！」看江文闵喝水的样子，她又担心地开口：「喝慢点啦，会噎到啦！」她伸手拍了拍江文闵的背。

    「谢、谢谢阿姨。」咳得连眼泪都跑出来的江文闵把杯子还回去时，顺手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擦掉咳嗽咳出来的眼泪。

    「唉唷！翔仔！你看啦！你同学那麽有礼貌，啊你怎麽整天没大没小？」

    「阿姨！你怎麽跟我阿爸一样啦！」一天连着被两个自己最熟识的大人这麽说，吴翔佑气得直跳脚，这时阿姨才又多塞了两个小甜点到吴翔佑怀里。

    「啊不是要写作业？还不快点进去写，不然没交还是不及格，你阿爸又要拿杆面棍打你。」阿姨有些狭促地开口，才把两个小孩赶进後头的房间里。

    已经被收买，不过不想让人知道自己已经被收买的吴翔佑，还是装出一张臭脸，粗鲁地拉着江文闵进到後头去。

    後头的住家空间并不会很大，整间房子几乎都被拿来当面包店的店面，做面包的地方为了要摆机器，也不能太小，Ga0得最後，吴家父子的起居空间，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客厅，和一间房间，父子还是挤同一张床睡的。

    狭小的客厅却不会太过杂乱。吴翔佑四点多下课回来，大多时间都是待在外头店面写作业，直到关门，才会跟着他阿爸一起到後面来，而且十点就会被赶ShAnG，他阿爸则是继续到前面准备第二天要用的材料，两人待在客厅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小小的空间里，被堆放了不少的杂物，却收拾得井然有序。

    叫江文闵先站在一旁，吴翔佑这才搬了一旁的一张小折叠桌，放在客厅中央，然後拉了两张小板凳，叫江文闵过来。只是人刚坐下，他就贼兮兮地问他要不要先吃面包？

    江文闵有些困扰地看着吴翔佑，「可是要写作业……」他从书包里拿出薄薄的数学习作跟铅笔盒，再把本子摊平在矮桌上。

    「喔唷！作业又不会跑掉，可是面包不立刻吃会不好吃啦！」吴翔佑直接将刚刚阿姨塞给他的面包，拿了一个给江文闵，「这个里面还有包N油，很好吃喔！」说完，他立刻咬了一大口。烤得跟蓬松柔软的面包里，一咬下去就是满满的N油，让他过瘾地三、两口就把面包吃完了。

    看着手里的面包，江文闵只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