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因他而沉醉-4 (第1/1页)

    牧芮湘和朋友们抵达餐厅时，早到的一群人正热烈讨论着要让迟来的人先罚三杯。

    有眼尖的见他们姗姗来迟，便笑称他们是逃过一劫。

    班长找的是间合菜餐厅，是他在中学部的同班同学家里开的，因为平日下午又非尖峰用餐时间，客人就寥寥几个，才负担得起他们一票人临时起意的聚会。

    虽说没什麽外人，老板还是替他们展开竹屏风，隔出一块私人空间，牧芮湘和朋友们来得迟，就坐在靠近出入口的屏风前方。

    班长看人差不多齐了，便挥动手臂让闹哄哄的一夥人看过来。

    「听我这边，刚刚我已经先点了几道这里的招牌菜，等会儿要吃什麽你们再加点，费用会先从班费出，不够的大家就平分。」

    「班长，看在你的面子上熟人有没有帮我们打折！」

    「等等他送菜来时你们自己问他吧，谈钱多伤感情。」班长摆手表示自己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谈感情伤钱啊！」

    此话一出，令众人笑得前仰後合，气氛和乐融洽，就连这种毫无意义与笑点的对话也能引起此起彼落的朗笑。

    牧芮湘正和隔壁的朋友们说话时，面前的圆桌转盘忽然转动起来，几杯h澄澄的果汁停在了前方，她抬眼望去，对面的少年也恰好递过视线。

    对上眼，少年便指着杯子解释道：「是柳橙汁。」

    「哎呦陆贤宇，今天这麽绅士啊。」牧芮湘左边的短发姑娘调侃着，把杯子一个个拿下转盘推给左右邻居。

    「还不是怕你们连饮料没了就光顾着给人当分母，还乐呵呵地在那边聊天。」

    陆贤宇嗤笑，晃了晃手中几乎见底的饮料瓶，半敛的双眼懒懒地斜向隔壁桌聚集的一群人，只见大夥儿活像醉酒发疯的大汉，把杯中物一饮而尽後又满上，果汁y是给他们喝成了含酒JiNg度数的烈酒。

    相较那边的群魔乱舞，牧芮湘这儿简直是清净之地。

    陆贤宇靠着椅背双手cHa兜，微抬起下巴睨着因为疯狂的画面而傻眼的姑娘们，一脸就是「看吧，快感谢我」的讨打表情。

    小姑娘们见了，刚燃起的一点谢意转瞬即逝，木着脸凝睇嘴角挂着张扬笑意的少年，压抑冲上去打他一顿的冲动。

    「谢谢你，贤宇。」

    倒是牧芮湘丝毫没有感知，朝陆贤宇展开了温柔的笑脸，真挚地道了声谢。

    少年不羁的笑登时僵在唇边，英俊的容貌上随後浮起不明的霞红。他避开目光，收起上一秒nGdaNG公子哥儿似的态度，「不用谢，这没什麽。」

    「陆贤宇就只对我们芮湘湘没辙。」短发姑娘搂住牧芮湘的肩膀，露出暧昧的笑，「说起来，陆贤宇才b较像是芮湘的青梅竹马吧？我听隔壁班的小草说，你们俩从小学部开始就一直同班……」

    「才？你是把我和谁b较了？」陆贤宇捕捉到话里的怪异之处，忍不住出cHa话，声音听上去并不是很愉快。

    「哎呀呀，吃醋了？」短发姑娘眯眼，挑衅道。

    「谁吃醋了啊。我只是不想被人拿去和来路不明的男人b较罢了。」

    「一般我们就称这种情绪叫吃醋。」

    牧芮湘担心两人吵起来，连忙跳出来缓颊，「你们不要吵架嘛。」

    「我们没有吵架，你用不着紧张。」

    少年立刻软化态度，剑拔弩张的气氛宛如不曾存在似地消失得无影无踪，然而他却没忘记刚刚被当作对照组的那个来路不明的男人，继续穷追不舍，「所以你们到底在说谁？」

    「我可以说吗，芮湘？」短发姑娘徵求牧芮湘的同意。

    「可以喔，贤宇其实也认识。」

    陆贤宇把线索丢进脑子里转了转，提问：「余笙哥？」

    「嗯，是哥哥。」

    「这样也能猜到，你也太神通广大了吧。」

    「这有什麽难的。」

    让人食指大动的香气随着推车轮子滚过地面的声音飘了过来，几人暂时搁置进行一半的话题，挪动身子让服务员能把菜放到圆桌中央的转盘上。贴近家常菜的料理，虽没有JiNg致的摆盘和因为不熟悉而产生的特殊x1引力，却有最纯粹朴实的味道，单是看着就让人觉得十分温暖。

    短发姑娘率先站起来替大家盛饭，她拿起牧芮湘的碗添了两口饭匙的白饭後再递回去。牧芮湘双手捧接下白瓷碗，热腾腾的白米将温热渡到了她的掌心，那温度像是有意识般沿着手腕迅速向上爬升，直窜心口。

    有点酸酸涩涩，又温柔到令人想哭的感觉。

    如浪花轻轻冲打沙岸，无声无息地让心底某处塌陷。

    这种感觉她并不陌生。

    每次感到孤单时出现在她的世界、每次觉得无助时向她伸出手，渐渐成为她不由自主会想起的存在，遇事便会第一时间浮现脑海，如同空气一般成为她生命里不可或缺的存在。

    无声却张扬，冷漠却温柔的，她的哥哥。

    见到他时，她的心里就会产生这种不具名的情感。

    「话说回来，你为什麽知道我们在说芮湘哥哥？」

    「很简单啊，我跟她同班十二年就没看她和哪个男的特别要好，如果说是幼儿园认识的，後来都没联络也算不上青梅竹马。」

    陆贤宇见牧芮湘想伸手舀菜却被人转动转盘捷足先登，便不动声sE地在那人之後将一道菜转到自己面前，「恰好地」让牧芮湘想吃的菜停在她前方，确认她拿到了公勺才松开按在转盘上的手。

    一边夹菜，他一边继续未完的话，「加上你说我b较像她的青梅竹马，那这人肯定是型的竹马，自然就想到了认识时间和芮湘年纪几乎一样的余笙哥了。」

    「但是你怎麽也认识芮湘的哥哥？除了都认识芮湘，感觉是两条没交集的平行线啊。」

    陆贤宇手一顿，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毕竟会知晓余笙的存在，是因为对方为了处理他欺负芮湘的事而到校，虽然他确实不是想引起事件，但在外人看来肯定会觉得那就是校园欺凌，他自己也很後悔当初用了那麽幼稚的方式来x1引牧芮湘的注意。

    「因为哥哥还在高中部时偶尔会来接我放学，贤宇就是在那时候见到哥哥的。」

    牧芮湘解释，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微笑，让人完全感觉不到这是一句谎话。

    陆贤宇望着小姑娘一如当年天然无心机的笑，心脏蓦地一紧，哽在喉咙深处的话几乎要冲破防线，脱口而出。

    在什麽情绪将要失控的瞬间，一只手从後方绕过陆贤宇的脖颈，把铁铝罐贴上他的脸颊，凝在罐身的冰凉水珠让他打了个激灵，下意识爆出一声粗口。

    刚转头想骂个几句，就发现班长拿来的可不是普通果汁茶饮，而是货真价实的啤酒，再往後一瞧，刚才发疯似的一群人此刻几乎人手一个装了半杯啤酒的玻璃杯，而包装完整的罐装啤酒全被导师控管着，必须拿着身分证才能换到半杯，以及老师一句不能饮酒过量的教训。

    像是在进行什麽仪式。

    「贤宇要喝喝看吗？拿身分证来换喔。」

    班长把手里未开封的铝罐在他面前晃了两下，他掏出身分证递过去，好笑道：「Ga0得身分证像是啤酒兑换券。」

    「毕竟老师在场不可能不管，而且在我朋友地盘上，出事了我不就恩将仇报了。」班长把证件连同啤酒一起交给陆贤宇，看了看同桌坐的牧芮湘等人後又多递了两罐给他，并拍拍他的肩对姑娘们说道：「你们要喝就拿兑换券来跟陆贤宇换，这桌我授权给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