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那个小妖怪-2 (第1/2页)

    回到房间，余笙背靠阖起的门板，轻呼出一口气。

    抬高手臂将手机拿到眼前，拇指向右一滑，画面立刻从航空公司网站切到了牧芮湘通讯软T的主页。

    照片似乎是在咖啡厅里拍摄的，慕斯蛋糕与咖啡一前一後摆在一块儿，再前方是本全外文的书籍，上头以娟秀的字T写满注记，在朦胧的淡粉sE滤镜下有如童话中的场景，充满少nV绮想。

    这风格倒是挺适合生X文静内敛的她。

    余笙彷佛能想像她拿着手机对着桌上的物品按下快门後，双颊微红，露出喜悦却又不敢张扬的腼腆笑容。

    唇角不自觉地弯起，笑里有他未曾注意到的温柔宠溺。

    第一次见到牧芮湘，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

    他X格较同龄孩子沉稳早熟，虽然只长余缈三岁，替父母看顾meimei，甚至亲戚家弟妹的次数却不少，他就是在那时，深深理解到带孩子这份苦差事，若没有无b的耐心和极佳的修养，分分钟能让人理智断裂，轻则劈头盖脸一顿教训，也不管对方听懂了没，重则把人提起来从窗户丢出去，图个两耳清净。

    对他来说，小孩无疑是来自地狱的索命恶鬼，他统整为——小怪兽，并在往後时日尽可能退而走之。

    是以，某年过春节时听闻牧家要带满一岁的闺nV上门拜访，余笙逃难似地捞起大衣和钱包就要往门外跑。

    孰料在他手握上门把的那一刻，门铃的乐声悠悠响起。

    简直像是预告末日即将到来的Si神Y唱。

    人都到门口了，他只能认命把大衣放下，给邻居开门。

    简单寒暄後，他侧身把客人引进门，视线焦点自然地晃过牧家夫妇，最终落在怯生生抓着母亲衣服下摆，躲在後头的小姑娘。

    紮了两个丸子头，穿着大红sE棉袄唐装，襟前和袖口盛开了小巧的花朵，毛料的黑sEK袜将纤细可Ai的腿包裹起来，脚下是一双加绒短靴。她眨巴着如雨水洗净後的夜空一般，星光璀璨的眼睛，好奇又惧怕地与他四目相接。

    当时余缈外出，母亲要求他留在客厅陪她，尽管他只是拿了本书和她坐在一块儿，毫无互动。

    她和他所知道的孩子不同，乖巧安静，父母让她安份待在一旁便始终不吵不闹，大人讲话的时间长了也仅坐在椅子上晃着双腿，偶尔转着眼珠子四处打量。

    更让余笙惊讶的是，她见了桌上摆着糖只是猛盯着瞧，不央求，更不随意伸手，甚至b小学里低年级的孩子都来得有教养，後来还是他发现了那灼热的视线才把装糖的盒子推到她眼前。

    她递过疑惑的目光，看得他一阵想笑，唇边溢出的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

    「挑你喜欢的。」

    牧芮湘滚动的眼珠子在糖盒与余笙间转了一圈，眼底光芒渐亮，喜sE遍布小脸，伸出胖嘟嘟的手从盒中抓了一块糖，并朝他咧嘴一笑。

    彷佛这颗糖就足以甜了她整个世界。

    那日之後，牧家每次到访後头必然跟着小尾巴，且十次里有九次会蹭到他房里来，余缈对此总取笑他是用糖把人给收服了。

    许是顾忌她是别人家的孩子，余笙狠不下心把她赶走，每每由着她在自己床上读图画册，偶尔允许她坐在腿上，跟着他对她而言堪b天书的课外读物。

    开始上学後，她更是经常把家庭作业带来，在他的书桌一角圈地为王。

    虽然黏人了点，让喜Ai独处的他颇感无奈，但却从不令他心生厌烦或避之若浼，所以有别於闹腾的小怪兽们，他昵称她为小妖怪。

    从初识到四年前随外交官父母去了英国，小妖怪和他的关系之亲昵、往来之密切，俨然就是他第二个meimei，所以得知她独独没和他保持联系，他是真的有些失落。

    不过，这多半也与他在当年那晚之後刻意疏远，甚至连送机当日都缺席有关。

    仔细想来，发现自己根本没资格生气。

    歛去了笑意，余笙重重叹息，将手机上锁归位，拿了吹风机把已经半风乾的短发吹乾，打理好仪容。

    就寝前，他从书柜cH0U了未读完的书ShAnG，靠着柔软的枕头读了会儿，等待睡意找上门。

    那一夜，他梦见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