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忆海浪c滚-4 (第1/1页)

    夹起碗里的饭菜放入口中，耳边听着身旁进行得热火朝天的nV子会谈。

    余笙不动声sE地望向切好许久，却无人问津的水果盘。

    忽地升起心有戚戚焉的感觉，他拿起叉子叉了一块苹果吃，让它看起来不至於那麽可怜。

    几个nV人像是有永远聊不完的话题，在他洗澡时明明已经聊过一轮，但看这势头，估计还能再来个两三局。

    不知是不是受到母亲与余缈问题轰炸的影响，在他记忆里不怎麽多话的牧芮湘难得地说了不少，也不再像过去那般左思右想半分钟才答得上一句话，对答如流像是训练有素的发言人，唯有语气依旧轻柔细致。

    犹记以往牧家夫妇来串门时，总会忧心忡忡地提起自家害羞而寡言的闺nV，毕竟两人皆从事外交工作，就算牧芮湘未来不走与他们同样的路，仍不希望她变成不擅言辞，缺乏社交能力的人。

    如今牧芮湘有所成长，牧夫妇肯定十分欣慰，就连他都不禁有了「吾家有nV初长成」的感觉。

    正当他老父亲情绪泛lAn时，邻座的牧芮湘看了过来，猝不及防地与他四目交接，并在他愣神当口选了一块水果放入嘴里，随後朝他嫣然一笑

    那表情就像在说她没有忘记这盘水果的存在，令余笙有GU被戳破心思的尴尬感，赶紧低头扒了几口饭。

    这一幕，自然没有被坐在两人对面的余缈错过，她眯起的双眼如狡猾的狐狸，从鼻子深处发出了一声意味深长的哼声，很快招来兄长一记眼刀。

    她没理会，自顾自地问牧芮湘，「对了，你准备什麽时候约清洁公司来？」

    「关於这个我想和你们商量一下。」牧芮湘说，「如果你们不会不方便，我希望能多住一阵子，然後自己慢慢整理屋子，反正到开始上学前时间还长。」

    「这有什麽问题，对吧，妈？」

    「当然。多一个人b较热闹啊。」余母拍了拍牧芮湘平放在桌面的手，「想住多久都没问题，就当自己家。」

    「谢谢伯母。」

    「某人肯定高兴得要Si吧。」余缈支颊，朝她口中的「某人」露齿一笑。

    耀武扬威的模样让余笙狠狠地将嘴里的食物嚼碎，握着筷子的手也忍不住收紧，似乎恨不得把余缈当作盘中飧、手中物。

    「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就先回房了，你们慢慢聊。」余母站起身，将餐桌的椅子靠上。

    余母是一家律师事务所的拥有者，自身同时也是小有名气的执业律师，小至法律谘询大至民刑事辩护，每天都能接到形形sEsE的的案件，把工作带回家，早已是家常便饭。

    「需要帮你泡杯咖啡吗？」余缈问。

    「不用，只是一些证物资料的整理而已，很快就好了。」

    待余母离开，余缈倏地想起牧家空置的屋子，「话说回来，房子那麽大你一个人整理太辛苦了，我把哥借给你吧。」

    「借什麽？」正在喝汤的余笙呛了一下。

    余缈无视了他，续道：「他假日闲着也是闲着，你尽量使唤他，看要采购东西还是搬重物，找他就对了。」

    直到把话说完，余缈才转向兄长，用半是确认半是威胁的口气问：「可以吧，哥？」

    余笙颇为无奈地看着余缈心里算盘打得啪啪响的样子，再看看另一侧笑得纯良无害，却没打算帮腔的牧芮湘，总觉得有点骑虎难下。

    事以至此，他还有拒绝的余地吗？

    「知道了。」他叹息道，而後转向牧芮湘，「你要去的时候再来找我。」

    与前一句话稍有不同的语气，让身为半个旁观者的余缈感受到了差别待遇，但她并没有出声埋怨，而是用早已看穿一切的慈Ai目光，将余笙洗礼了遍。

    牧芮湘与余笙的联系也许是起於一颗糖，但後来经历的一些事，才是真正使两人变得亲如兄妹的关键。

    牧家夫妇因为工作关系，无法亲自照料年幼的牧芮湘，尽管她异常早熟，却仍不好让她幼儿园放学後无人看顾，於是便会聘请家政妇上门服务，处理家务的同时也让家里在傍晚至牧父牧母下班的这段时间，不至於一个大人也没有。

    而之所以没有请专门保姆，是因为二人认为牧芮湘足够乖巧，也希望她在幼时就养成自主。

    但毕竟只是刚上学的孩子，余母就抓住这点搜罗了国内相关社会案件与牧母进行一连串商讨，期许能找出既能保障牧芮湘的安全又能达到牧家教育目的的方法。

    然而，在得出结论前，便发生了一件令牧家不得不改变做法的事。

    适逢考试周，余笙在中学放学後直接返家。

    为省去与大厅保全打招呼的麻烦，他没走大门，而是从距离电梯最近的侧门进入大楼。

    经历一整日考试的摧残，他浑身疲惫，满脑子都是尽快回家与床铺相见。快步行过长廊时，他余光注意到一楼的公共区域似有些与平时不同，转头察看，发现沙发上坐了个小小的人儿。

    虽说是在自家大楼里，但牧芮湘单独出现在这儿仍令余笙吓了一跳，顿时睡意全无，旋身朝她走去，

    她仍背着幼儿园的书包，手里环着原本放置在旁的抱枕，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垂着脑袋，神情恍惚，连他已来到她面前都无觉察。

    「芮湘。」他蹲下身，由下往上看她，「你怎麽一个人在这儿？忘记带钥匙了吗？」

    她见了他，Y翳暂时从脸上退去，「哥哥，你回来了啊。」

    「嗯。要不要跟我一起上楼？」

    闻言，她绷起表情，很是为难的样子。

    余笙看出她不想回去，遂改口问：「还是去哥哥家？今天刚考完试，可以念书给你听。」

    小姑娘双眼亮了起来，但一下子又黯淡了下去，像是划过天际的流星，转瞬即逝。

    「可是……哥哥不用休息吗？老师之前说过，考试会很累人。」

    对她煞有介事的关心，余笙心里交织着疼痛与温暖，行动在那一刻快过思考，伸手刮了刮小姑娘的鼻尖，疼惜与宠Ai溢於言表。

    「不用担心，对哥哥来说，和芮湘在一起也是一种休息。」

    「哥哥最好了！」她跳下椅子，扑进他怀里。

    余笙牵着牧芮湘上了五楼，磁扣还未触上感应器，门锁打开的乐声就悠悠响起。

    是牧家的大门开了。

    牧芮湘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到，躲在他身边紧紧抓着他的手，警惕而惧怕地望着从她家走出来的中年妇人。

    小姑娘异常的手劲儿，让他隐约感觉到不对劲。

    「小少爷回来啦。」

    「陈姨。」他点头致意，细细寻找着违和感的真面目。而且不确定是不是他的错觉，在牧家大门开启的瞬间，他似乎嗅到了烟味。

    「哎呀。」陈姨像刚看见牧芮湘的样子，走过来要拉她，「小小姐你终於回来了，可担心Si我了。」

    原以为她会乖巧地说一句对不起，没想到牧芮湘竟是避开了陈姨伸过来的手，抓他抓得更紧。不只他，连陈姨也愣了一下，随後露出有些尴尬又有些内疚的表情。

    气氛急速冷却，余笙赶紧出声打破僵局，「抱歉陈姨，没事先跟你联络，是我把芮湘带出去了。」

    「原来是这样。」

    察觉到小姑娘正微微颤抖起来，他认为不能让她就这样回去，便急中生智，「然後我妈准备了点心要请她吃，晚点会再送她回去。」

    「我知道了。」陈姨点点头，然後眼角带笑向牧芮湘道别，「那麽小小姐，等会儿到点了我就直接回去了，我们明天见。」

    牧芮湘咬了咬唇，断断续续道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