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有他的未来-2 (第1/1页)

    和余笙一起走在後方的沈安辰笑了起来，似乎知道牧芮湘的行为是因为什麽。

    「是不想被看见那个吧？」

    「学长！」牧芮湘慌慌张张地向他b了个噤声手势。

    见了两人这般互动，某人虽不说话但眉头明显拢起，脸上写着不开心了。

    「什麽什麽？」沈安歌的视线在牧芮湘和兄长之间来回，「你们不要排挤我啊！我也想知道！」

    「这边我们就不急着参观了吧？反正安歌以後入学了有的是机会。」牧芮湘仍不肯松口，继续劝着沈安歌改变主意，就此折返。

    然而沈安歌哪是好唬弄的主，被这麽一说好奇心更甚，眼看无法从牧芮湘这儿得到解答，迳自推开门踏进大楼想一探究竟，动作迅速得让牧芮湘想阻止都来不及。

    站在大厅里看了一圈，沈安歌并未察觉有什麽值得注意的地方，但她锲而不舍地在空间里转来转去，从教室到电梯以及公共区域，不愿放过蛛丝马迹，直到身後传来一声短促却清晰地笑。

    牧芮湘知道被发现是迟早的事，但没想到余笙会毫不留情地笑出来，瞬间胀红了脸，伸长手去遮他的眼睛。

    「你不要看啦！」

    「抱歉抱歉，一时没忍住，但我不是在取笑你。」余笙抓住她的手，试图安抚她。

    沈安歌见状，明白只剩下自己不知道发生什麽事，顿时觉得心理不平衡，噘起嘴拖长尾音「嘁」了一声，无意间顺着牧芮湘背对的方向看去，似乎就此发现了端倪。

    学院正面两侧的墙壁是整面的布告栏，因学生进来後多直接往前方的教室或电梯走，不会特意转头去看，所以尽管面积广大却算不上是显眼。

    但只要多留神，便很容易被一系列样式相似的海报x1引。

    那是硕班的宣传广告，以相同sE系和元素为底替换上头的人物，并在每一张海报之间加上连结，使全部得以合为一T，而其中两张的人物就是沈安辰与牧芮湘。

    沈安歌兴奋地怪叫，靠近牧芮湘的海报细细看了起来，「这为什麽要藏？我觉得很bAng啊！」

    若是地上有个洞，牧芮湘肯定第一个跳进去把自己埋起来，自己的照片被人放大挂在公布栏已经足够挑战她的羞耻底线，被熟人看见更是有如凌迟。

    「当初为了说服她拍这张照片，教授花了好大的功夫，特别交代一定把她放在最中央。」

    沈安辰直接把背後秘辛曝光，让牧芮湘就此放弃了挣扎的念头，躲在余笙背後当鸵鸟。

    像是嫌冲击还不够似地，入口前方的电视墙正好跳转到与照片同一时期做的采访，她的声音从小型喇叭传来出来，字字句句无b清晰，立刻就把沈安歌的注意捉了过去，像只小兔子的姑娘蹦哒着跑到尺寸本就不小的电视墙前，距离近得像是想把她每一根发丝都看清似的。

    「当初为什麽会选择就读这个专业？」

    「因为对这个世界的运作感到好奇。小从一句话大至每一个事件，时常不如我们所想的单纯，时局变化万千，从全球化到保护主义，从区域整合到贸易竞争，我想循着发展去找出导致改变的理由，看透似是难以预料实则有迹可循的局势。」

    乘着轻柔抒情的音乐，画面中的牧芮湘流畅地回答主持人的问题，声音像是随风飘荡的羽毛轻盈摇曳，不急不徐的说话节奏，让人听着舒心。

    余笙仍能感觉到衣服下摆被牧芮湘抓着，那GU羞怯和萤幕上自信满满的姑娘彷佛是不同人。

    「经过一个学期，你觉得最大的收获是什麽？」

    「对我而言没有所谓最大的收获，每一个知识点、研究和讨论都在各方面给了我许多，并非用一个结果可以概括的，你会在不知不觉间发觉自己对这个世界有更多认识，并且强烈意识到一直以来被视作研究材料的东西，其实我们正身处其中。」

    同一个问题会播放两三个学生的回答，牧芮湘答完後便跳转至下一个外国学生的画面。

    「芮湘姊看起来闪闪发亮的呢。」沈安歌惊叹，「希望我以後也能变成像芮湘姊这样有自信、充满智慧的人。」

    牧芮湘悄悄探出头，对上沈安歌崇拜的目光，心里蠢蠢yu动的不确定感稍有缓减，取而代之的是被认可的安定。

    余笙发觉她抓着自己的手由紧转松，表情茫然，像是初入世间的小鹿既好奇又无措。他小心抬起手从小姑娘身後绕过，把人从後面推了出来，她神情略带惶恐用不解的眼神看了他一眼。

    「不要怕，你表现得很好，你之前都没好好看过吧。」

    小姑娘怀着半分抗拒，犹疑片刻後才转向电视墙，直面采访片中的自己。

    对答如流，举止从容，脸上的微笑恰如其分，连她自己看都觉得恍若他人。

    「在采访时我脑袋完全是空白的，都不知道自己答了什麽。」她愣愣地说。听到主持人问了下一个问题，她模糊的记忆中似乎有些许线索，「这个问题我印象中另一个人讲得更好啊，是吧学长？那位跟你同班的学姊。」

    「每个片段是教授和制作团队讨论後选用的。」沈安辰仅陈述事实，并没有表示意见。

    「这不就代表大多数人觉得芮湘姊的答案更好吗！」沈安歌兴高采烈地说，彷佛雀屏中选的是自己一样。

    牧芮湘终於有些相信了，眨了眨盛满惊讶的眼，又回首去看余笙。

    他点头，「你远b你想的更好。」

    这一句句肯定像是向yAn而生的花朵，在她怔愣之际落地生根，把荒芜的内心填满绿意，她几乎是掐着自己虎口才没让眼泪落出眼眶。

    经过转场画面，采访问题再次变换。

    「学完到的东西，你觉得未来的发展会是什麽？」

    当初接受采访时，她并没能给出一个肯定的回答，现在隔着画面望着侃侃而谈的同学，她陷入深思。

    活在父母之下的她，未来究竟在什麽地方？

    结束校园巡礼，沈安歌领着一行人向咖啡厅去。

    走在後排，一直没什麽互动的余笙和沈安辰，此时难得地由一方打破沉默。

    「恭喜啊。」沈安辰道。

    稍嫌突兀的恭贺，余笙却隐约知道是为了什麽。

    「芮湘很优秀，这点教授们也都认可，但因为父母光环太强，导致她特别没自信。」

    「嗯，我知道。」黛安娜曾和他说过牧芮湘与父母之间的问题，以及在旁人和自己有意无意的b较催化下造成的矛盾。

    刚才，他也亲眼见证了。

    「不过她每次提起你就像换了个人似的，b较有自信，笑容也多了，只要有你在，我觉得她就能找回自己。父母的影响或许是一辈子的，但你能补足她缺失的那部分。」

    沈安辰道：「你对她来说就是如此重要。在她沉默背後的珍视与深情，希望你别再视而不见。」

    已相隔一道斑马线的俩姑娘朝这边招手，沈安歌喊着让他们快点趁着绿灯过去，一旁的牧芮湘笑容恬淡宁静，像是美术馆里展示的一幅画。

    余笙浅浅一笑，在心里回应了沈安辰的话。

    他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