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乍然春又归 (第1/1页)

    灯光扑闪，惹人心烦。

    初夏的傍晚不b白天凉爽多少，地下停车场更是多了些沉重的窒闷感，加上这闪烁的照明灯，本就不佳的情绪愈发烦躁。

    按下电梯的上行键，余笙伸手扯松领带。

    解开衬衫上两颗扣子时，没忍住又多看了那苟延残喘的灯泡两眼。

    平素工作忙碌不怎麽涉入大楼庶务，他多半连瞧都不瞧一眼，况且这帝京别苑是价位不低的大坪数高级社区，最不缺毛顺不齐的富有人家，这类事情基本在引起他注意前就被管理委员会摆平。

    但今日从早上开始他就有些心神不宁，一点细微末节都能牵动变得敏感的神经。

    依过往经验，这点感受在心头辗转都是一种预警，告诉他接下来将发生相当棘手的事。

    刷过电梯安全锁，指尖轻滑过五楼触控键，他双手抱x斜倚在墙上，脑袋里规划着如何处理公事上未解的问题，试图藉此将思绪填满，不让无关紧要之事有机可趁。

    电子显示屏上的数字转为一的瞬间，上升速度渐缓，最终在一声抵达楼层的清脆铃响中停下。

    他微抬眼皮，觑向往两侧开启的门扉。

    彼时门外的nV人甫将神思从手机萤幕cH0U离，踏进电梯的刹那猝不及防与里头的他对上眼，明显吓了一跳。

    余缈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眼花，刷得卷翘的睫毛如羽扇，底下的一双星眸闪烁着错愕，高了几分的音调突显她的惊讶，「你个工作狂竟然这麽早？天是要下红雨了吧。」

    他挑起眉峰当作听见了meimei的话，没解释自己是因不知来由的心躁影响了工作状态，才选择早早归来。

    视线漫不经心地晃过她脚上的跟鞋，他嗤了一声，语气寡淡，却字字带刺，「b不上你准时回家稀奇。穿这麽一双鞋，赶公车真是难为你了。」

    他实在想不透已经一米七五的nV人有什麽理由得再这样折腾自己，尤其是每日她搭他的顺风车去车站後，为了赶车而蹬着高跟鞋啪搭啪搭地跑过马路，光是看着就觉得膝盖脚踝疼得厉害。

    「多谢你关心，我请了外出，搭车可悠闲了。而且这只是普通的高度，不用大惊小怪。」余缈翻了个白眼，不甘示弱，「有时间管我不如赶紧带嫂子回家，都三十好几了还在当处男，nV朋友都没谈过，你可别到Si了连接吻都不会。」

    说完，她又低头去看手机，点开键盘输入文字，像是在回覆讯息。

    余笙早习惯她三天两头就像老妈子一般提这茬的奇葩行为。

    起初他还会对她将处男处nV这类字眼挂在嘴边而蹙眉，如今他已能做到置若罔闻，表现泰然自若。

    再说，她又知道他没接吻经验了？

    倏忽忆起那个夜晚，脑海浮现少nV的脸庞。

    嫣红的双颊、迷离的眼神，以及唇舌交缠的甜蜜气息，扣在他後颈处的小手无意识摩挲，而後贴着逐渐升温的肌肤顺入他衬衫的领子内，指尖挠痒般轻抚他的背部，一点点唤醒潜藏深处的慾望。

    情到浓处，他不自禁地前倾上身，将她紧紧禁锢在车座椅与自己之间，她被迫仰起头承受他愈发失控的吻。

    手从她的制服下摆探了进去，顺着腰线向上抚m0，细腻的肌肤犹如上好的羊脂白玉，更显他带了点薄茧的手粗糙。在肋骨处稍作停留，拇指指腹在上逡巡，然後沿着骨头走向滑至背部。

    他记得少nV香软的唇瓣，记得她情动时眼角缀着的妩媚，记得他触碰她腰侧软r0U时发出小猫似的低鸣。

    回忆因这声甜美诱人的轻Y中断。

    余笙拧起眉心，长吐出一口气，将过於刺激的画面从脑中抹去。

    明明很久没想起这件事了，大概是因为心情浮躁，有些东西想压都压不住。

    不该去回想。

    他瞟了身侧的余缈一眼，不经意瞥见她讯息小窗上显示的名称，他一怔，还未完全压制的情绪卷土重来，迅速漫过漆黑的眼底。

    一个「湘」字。全国多少人名字中含有这个字，不一定是他所知晓的那人，可事情偏偏如此凑巧，刚上涌的记忆尚在沉淀，这个之於他有着特殊意义的字眼便打入瞳眸。

    何况与那人谈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同样认识她的自家meimei余缈。

    那荒唐的夜晚後被他刻意搁置的一切，在声声cHa0水中渐次清晰，漂泊的断忆残片被拍打上岸。

    想藉着话题来转移注意，余笙清了清嗓，打破电梯内停滞的空气，「你请外出去哪儿了？」

    「去T大办点事。」余缈头也没抬，双手拇指继续在键盘上迅速移动，输入成串的文字。

    「T大？」他眼角微cH0U，久违的名词不禁令他怀疑自己听岔了，「都几岁了还有什麽事情需要去那儿办？」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啊。」余缈向身边的男人投去嫌弃的目光，抬脚想用鞋後跟踩他一脚，却被巧妙躲开，令她可惜地咂嘴。

    余家兄妹都是T大学生，相差三岁的两人先後於十年前和七年前毕业，而後也未再回校读研，脱离学生身分已有很长一段时间，也难怪余笙对此感到疑惑。

    当余缈准备开口时，五楼到了，两人终止谈话，相继步出电梯。

    余笙自上衣左侧的口袋里掏出卡片往把手上方的感应器一刷，推开大门。

    本该空无一人的家中客厅亮着灯，光线透过玄关的屏风将JiNg刻的雕花印在入口处的灰sE地毯上，脚步刚落，影影绰绰的黑便辗转覆上他的皮鞋。

    弯身脱下鞋子摆入鞋柜，眼风扫过先一步放入的nV仕低跟鞋，他直起身的同时扬声朝室内叫唤，确认鞋子的主人是否在家。

    阒寂的空间，声音很快传达至对方耳里有了回应。

    「你们回来啦。」着一身深sE套装的余母推着推车，从连接客厅与内室的走廊走了出来。

    老旧的推车在法式古典风格的装潢衬托下显得突兀，轮子滚过白磁砖地留下微不可见的痕迹，余笙却一点不露地纳入眼底。

    皱摺掠过眉心，他把yu踏上磁砖地的步伐收回，转而向後yAn台的方向去，拿了拖把过来。

    知道兄长的洁癖又犯了，余缈无奈耸肩，从母亲那里接过推车推到电梯里，按下一楼键，才踏入家门将大门关上。

    「搬什麽东西还得用上推车？」

    余笙一边清理地面一边问，不想刚在沙发落坐的妇人还未启唇，就近到厨房去洗手的余缈便抢先应答。

    「是湘湘的行李吧，她跟我说这一两天会寄到。」

    关键词甫入耳，男人的手臂一颤，水渍溅上西装K脚。

    换作平时，他肯定立即摆起脸sE，但此时此刻，那许久未闻的名字早已将他的心思尽数占领，连手上的动作都机械不少，竖耳细听二位nV士的对话。

    「嗯，是小湘的。她搭长途飞机应该很累了，先帮她搬进房间。」

    「也是啦，听她说要转机两次，还有一天要在机场过夜。」余缈cH0U了张厨房纸巾，靠在门框上边擦去手上的水渍边与客厅的母亲对话，「为了省钱她也是挺拼命，说是她爸妈怕她乱花钱所以每个月不会给她太多。」

    说这话时，余笙感觉余缈有意无意地乜了他一眼，看似毫无波澜的瞳眸深处似有责备。

    然而，b起在意自己何时又招惹了meimei，他更想知道nV士们口中的那人，离开的四年间为什麽独独与他断了联系。

    甚至行李都到他家了，他才知道人要回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