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不再如往昔-2 (第1/1页)

    余笙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

    燕雪和牧芮湘分明八竿子打不着，怎麽消息如此灵通？

    「你怎麽知道的？」他下意识问，然而问题才问出口，他的脑海里立刻浮现了可能的答案。

    「你昨天匆匆跑出去又折回来，那麽大动作想不注意到也难。」

    燕雪正因为他没有反驳「心心念念」一词而乐着，见他卸下从容的假面更加愉悦，弯起眼尾笑得风情万种，却孩子气地b出胜利手势，解答道：「所以我就传讯息问余缈你是不是忘记吃药了。」

    他抹了把脸，无奈全写在上头。

    两姑娘是在大学跨年级通识课上认识的，两人一拍即合，很快熟识起来，相处几周後便偶然间得知她俩有共同的熟人，也就是他。

    余笙想起燕雪和余缈g肩搭背出现在他眼前的那天，他就有种世界末日要来临的感觉。

    一个余缈吵得人头疼不已，一个燕雪动辄说话不饶人，这凑在一起岂能不上房揭瓦？

    尤其说长道短，简直臭味相投。

    他要撤回前言，燕雪不会为了无关紧要的事来找他——除了八卦之外。

    「怎麽样？小姑娘是不是变得更漂亮？能让你惦记这麽久以前应该就长得不错了。」

    继承了父母优秀的基因，好看是无庸置疑的，但牧芮湘的好不仅仅是外貌，她从小就善良、懂事，当别人家的孩子为了一个玩具争来抢去时，她已经明白同理与忍让的意义。

    而现在，她模样长开了，X格变得大方而稳重，能进能退，却仍能找到从前害羞的那个nV孩，逐渐蜕变成nV人的同时也保有少nV的纯真，魅力不减反增。

    余笙伸手理了理衬衫领子，把微小到看不见的皱摺尽数整平，像是在转移注意力，b迫自己忽视心底某处不断上涌的情绪。

    「与你无关。」冷冷抛出一句话，明显不想多谈这件事。

    「这麽小心眼，就想自己藏起来宝贝。」燕雪对他的态度丝毫不恼。不想谈，无非是不愿向他人承认自己真实的心意罢了，认识十年多，他别扭嘴y的个X始终没变过，用她的话来翻译余笙说的这句「与你无关」，大约就是「她那麽好看才不分你看但我也不会承认的」这样。

    只是她不明白，明眼人都看得出余笙对那姑娘上心，为何他本人却总不承认，甚至连对牧芮湘都不曾表明心意。放在以前或许还有年龄差距，而一方又是未成年，有遭人非议或是父母反对的可能，但现在两人都是成年人，男未婚nV未嫁，不至於连谈个恋Ai的不被允许。

    她把颊侧的碎发顺到耳後，小声道：「我说啊，你只有藏着可没用，得抓牢啊，不然好不容易回来了最後却跟别人跑了，你哭瞎了都没人救得了你。」

    「余缈到底都跟你说了什麽？」余笙头疼不已。昨天才听过的话今日出自不同人，他不禁怀疑自家meimei连个人的抱怨和不满都一字不差地报告给燕雪。

    那下面一句是不是又要说他怂？

    「这是常识。」燕雪冷哼了一声，「我可没跟你开玩笑啊，从大学到现在十年了，你以为自己有多少个十年可以浪费？那姑娘又可以等你多久？我这还没把你和人家实际认识的时间算进去呢。」

    他抿唇不语，想像了下未来牧芮湘挽着另一个男人言笑晏晏的景象，心口登时像是被什麽东西给堵住似地，难受得紧。

    她拍了拍他的肩，「别怂了。」

    「……」

    果然和余缈一个样。

    然而嘴上嫌弃，他是真的把燕雪的话给听进了。

    他与牧芮湘相识得早，小姑娘又总在他身後转，所以对於有一天她可能会离开自己这件事，在四年前她随父母出国之前他从未想过，甚至连对她的情感已超越兄妹关系，也是在那时候他才有了真实的认识，或者说，终於被迫直面自己的内心。

    只是当时她将离开这块土地，学的专业与他大相迳庭，无限可能的未来於他而言如此遥远，他一个有些年纪、再普通不过的社会人士，有什麽资格将她留在身边？

    他去不了她的世界，在那里他能做到的事一件都没有，他不愿因为个人情感而阻碍她光辉的前程。

    所以在那个夜晚、在那个炽热且忘情的吻後，他选择放开了她，用无坚不摧的冷淡将她推离，独自将四年来的思念全数深藏。

    可现在，她回来了，带着一身暖融和足以柔软他内心的甜笑回到他眼前，说他没有多想、没有动摇，肯定是架谎凿空。

    桌上摆着燕雪刚丢过来的文件，上头的内容清晰有条理，余笙却已在同一页停留了数分钟。当他稍微从漫漶的思绪中cH0U离，不咸不淡地望着白纸黑字，甚至记不起自己看过与否，大脑就像是被另一个人侵占似的。

    动动鼠标唤醒因为长时间搁置而进入休眠状态的电脑，率先打入眼中的是预设的锁定画面，上头的数字时钟显示即将中午。

    输入密码解锁，满萤幕的待办事项让他看得一阵焦躁。

    一个上午没办成任何事，就这麽虚度了。

    午休过後立刻就接了个单位会议，本周正好他轮值主席，先是准备好设备文件，後是控管会议流程，忙得脚不沾地，所以即便烦心事仍在，他也没了时间理会。

    同样的状态持续到下班时间，才终於得到喘息的机会。

    余笙看了看表，刚刚过五点不久，思忖着没特别紧急的事需要处理，现在外头的车流量也还不大，便早早收拾东西走人。

    同样准备下班的人早已在电梯前排了不算短的队伍，燕雪站在最末端拿着手机和人发讯息。余光注意到有人靠近，她下意识抬头察看，看清来人是他的刹那，毫不掩饰的震惊在她清丽的脸上漫开。

    然而她随後又像是看穿一切似地笑了笑，连微弯的眼眸中都有不必明说的了然。

    余笙怎麽看就是不舒服。

    「Ai的力量真伟大，您说是吧。」

    他不语，默默地把头转开，对nV人说的话一律假装听不懂。

    燕雪轻笑两声。一个三十几的大男人，学生时期成绩优秀，踏入职场後工作能力出sE，谈起恋Ai却还像个小学生，纯情得可以列入稀有动物之列。

    没打算一直揪着这件事戏弄他，她改问道：「对了，你是开车对吗？」

    余笙的眼球飘向nV人，目光在她的脸上转了又转，想看出她是否真的结束了上一个话题，还是仅仅藉着这风马牛不相及的疑问，准备从另一角度探问他与牧芮湘的事。

    「g嘛那样看我，只是想问你如果顺路的话，能不能让我搭个便车。」燕雪柳眉微挑，好笑道：「以为我还对你的感情事穷追不舍？我又不像缈缈需要关注大嫂的着落。」

    「……」余笙面部僵y，彻底失去表情能力。

    「再说了。」她笑得讳莫如深，「你一直单着，我也挺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