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血案现场 (第2/4页)

    枫无疾汗毛耸立，反应过来就要拔针动作，却感觉身后一凛，司素鸿那把唤雪长剑正嗡嗡作响。

    她不敢动，男人比她高出大半的影子投在地面上，好像泼出的松油，把她死死黏在地面上。

    侯天也被这场面弄得不敢妄动，璩润瑾抬手就要一剑刺向楼引殊的喉间，铮一声，竟是司素鸿把他隔开了。

    这已经是今日第二次，司素鸿拦着他不让他动楼引殊。

    那男人逃过一劫，爬也似的躲到枫无疾身后，枫无疾满脸没了血色，还是硬撑着挡在他身前。

    璩润瑾冷脸问：“你做什么？”

    司素鸿：“剑不是这样用的。”

    璩润瑾：“你们沆瀣一气？还是你收了他的好处？”

    司素鸿沉默片刻：“你不是好奇他的身体吗？”

    璩润瑾被他的说法噎住了口舌。

    司素鸿：“楼引殊。”

    懦弱的男人轻声答道：“师……师父……”

    司素鸿：“让他探你的脉。”

    枫无疾骤然厉声：“不可！”

    璩润瑾步步紧逼：“为何不可？是不是你给他施针服药，锁住了他的真气！助他逍遥法外？”

    枫无疾：“你莫要血口喷人！”

    璩润瑾：“是不是我一试便知。”

    枫无疾冷笑道：“你一早便怀疑王爷，处处为难，还装模作样来查案，看这架势是打算先扣上个杀人凶手的名头，我告诉你，要想害王爷，先从我枫无疾的尸体上头跨过去！”

    两人怒目相视了片刻，楼引殊突然深深地叹息了。

    “你来吧。”楼引殊说，主动伸出了手腕。

    枫无疾不可置信地回头，她眼中饱含担忧：“王爷……”

    楼引殊叹气：“我倒真宁愿是我，若是我，水月姑娘不必受这种苦楚。”

    璩润瑾蔑笑：“少惺惺作态了。”

    他伸出那只不输好女的柔润右手，满脸狐疑地搭在楼引殊伸出的手腕上，顺着脉搏按下去。

    楼引殊低下了头。

    司素鸿盯着他们相贴的皮肤。

    半晌，璩润瑾满脸苍白地抬起脸来：“不可能，这不可能……世上怎么会有这种……”

    楼引殊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他的手腕骨骼分明，露出的小臂线条紧实，上头一圈白色，似是曾经戴过甚么镯子类的物件。

    璩润瑾抬起头怔愣地看着他：“你是，阴……”

    还没说出口，就挨了枫无疾当心一脚，好在璩润瑾挡得快，消去小半力道，却仍砰一声撞在墙上，墙体湿漉漉的一层，大约是浸透了血，璩润瑾泛着恶心站起来，刚才摸在指尖的感觉让他震撼犹存。

    司素鸿一把将他拽起来，问：“有何怪异？”

    璩润瑾白了脸，抬眼看向楼引殊方向，男人只静静地站着，很奇怪，某一瞬间那种久久萦绕在他身上的懦弱之气荡然无存，深邃的黑色眼瞳直勾勾地盯着他，满脸漠然。

    璩润瑾心口涌上一丝尖酸的恐惧，他又很难明说这是一种恐惧还是愧疚，愧疚于他以这种方法探究到了一个秘密，甚至可能是会危及无辜性命的秘密，他闭了闭眼：“不是他，他身有怪病，五脉闭锁，我现在能确定，不是他。”

    司素鸿放开他的上臂：“什么怪病？”

    璩润瑾又看了楼引殊一眼，对方又变成那个样子，一把松了身体，躲到枫无疾身边。

    璩润瑾胡编乱造了一句：“心疾。”

    司素鸿不疑有他，示意他再看看侯天：“他呢？”

    璩润瑾：“脉象深厚无碍。”

    侯天：“你何时验过我的脉象？”

    璩润瑾：“你拿了我的金子。”

    侯天震惊道：“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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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璩润瑾一转腕上的手镯，几根金线就从侯天的袖子里飞了出来，好好缠绕在璩润瑾腕上。

    这下范围直接缩小了大半。

    侯天投降道：“我是手脚不干净，可按枫姑娘说的，我从家中被司大侠带着过来也要一夜，更别提还要和殷氏父子缠斗，时间如何也来不及。”

    璩润瑾皱起了眉，楼引殊此时也开口道，他还有些不适：“我也……我也是，当时我还在伤中，枫夫人安置好我后便往这边赶了，待到我发觉，最多不过两个时辰，我如何能有这样好的轻功呢。”

    璩润瑾不敢多看他一眼，胡乱点了点头：“倒也是，那可能的人，便只剩下……”

    呼。

    轻风吹拂起院中柳树丝绦，把这被血染红的鬼树吹得更加惑人。

    司素鸿静静站在那里，几乎要和树一般高，长发微动，他身上没有人味，即便这是高手们常有的收敛气息的把戏，璩润瑾还是摒住了呼吸。

    楼引殊突然说：“不是他。”

    璩润瑾问：“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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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素鸿不发一语，唯余发梢拂动。

    楼引殊：“你可以问问他的剑。”

    璩润瑾皱眉：“剑又如何能作答？”

    楼引殊：“旁人的剑或许不行，司素鸿的剑……可以。”

    司素鸿转过脸看着他：“你知道？”

    楼引殊抿了抿嘴唇：“我娘知道。”

    侯天听得一头雾水：“这和你娘有什么关系？”

    楼引殊微微抬起了下巴：“我娘是凌驹将军。”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看向了他。

    数十年前，整个存安朝唯一被封帅的女将军，即便出身仅是江湖中一点飘萍，她还是从龙救主有功，得封人人称奇的凌驹将军，最后嫁了楼引殊亲爹瑞王，成了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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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璩润瑾隐约想起来，似乎是她去世后才再度被皇帝加赏，赐为神驹将军，楼引殊承了父母封号，便成了神驹王爷。

    楼引殊娓娓道来：“她告诉我，仙影峰的云大侠有一柄剑名为唤雪，千百年前由无瑕精铁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