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踏枝(古风,1V1)_第一百四十七回热似骄阳痛陈心迹,冷若冰霜难断情弦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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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四十七回热似骄阳痛陈心迹,冷若冰霜难断情弦 (第1/1页)

    在千机警惕的注视中,江宝嫦回过身,不解地问:“‘宝嫦’是谁?‘阿婵’又是谁?陆大人认错人了吧?”

    “我没有认错,我不可能认错!”陆恒吃力地从陌生的五官中找出几分旧人的模样,越说越笃定,“宝嫦,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给我个机会,我可以一一解释给你听……”

    江宝嫦恼道:“够了!陆大人,我和你素不相识,年纪又足以当你的长辈,什么时候跟你做过‘夫妻’,什么时候有过‘情分’?你是魔怔了吗?还是故意拿我取乐?”

    陆恒张口结舌,又不知道该怎么揭穿江宝嫦的真面目,急得满头是汗。

    这时,牧原闻讯赶来,一把拉住陆恒的手臂,在两人之间打圆场道:“静月居士,真是对不住,我们殿下和夫人恩Ai甚笃,相思成疾,一时犯了痴病……”

    “三师兄,连你也不相信我?你看不出她是宝嫦吗?”陆恒挣脱牧原,见江宝嫦满脸不屑,只觉脑海里有一根绷了许久的弦骤然断裂。

    他突然cH0U出牧原腰间的佩剑,朝江宝嫦刺去。

    陆恒做出这样骇人的举动,当然不是为了惩罚江宝嫦。

    她的防身术是他亲手所教,对敌的招式也和他一脉相承,只要过上几招,真相不言而明。

    然而,江宝嫦宁肯不要颜面,也不愿跟他交手。

    她慌慌张张地后退几步,勉强躲过剑锋,脚下一软,跌坐在地,高呼道:“千机,快救我!”

    千机正在犹豫要不要趁乱结果了江宝嫦,听见这话,本能地扑上去,赤手空拳地和陆恒搏斗起来。

    陆恒把满腔的惊痛和委屈化为怒火,一GU脑儿倾泻在千机身上,出手又快又狠,b前几日在练兵场上狠厉许多。

    他一边在千机的臂间和腰腹处割出几道血口,一边分神观察江宝嫦的反应。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在演戏,在侍nV们的搀扶下躲到一边,紧张地注视着战况,命令牧原想办法阻止他发疯。

    陆恒心念电转,想道——

    江宝嫦亲自出使,是自愿,还是被迫?

    她不是扭扭捏捏的人,若是对他有什么误解,抑或单纯怨恨他当日留在边关争名逐利,把她和舅舅一家撇在汴京不管,完全可以用真面目示人,大大方方地质问他,唾骂他,甩给他一纸休书。

    然而,她大费周章地易容、改变声音,做出那副倨傲无礼的模样,实在和原本的X情相悖,怎么看都像是受到了魏怀安的胁迫。

    所以,千机并不是江宝嫦的护卫,而是魏怀安派来监视她的人。

    三百多名使者里,没有一张熟面孔,也不大信服她,显而易见,只是用来撑场面的幌子。

    陆恒想通此节,又陷入新的疑惑中——

    江宝嫦那么聪明,就算受制于人,也能想到许多方法给他暗示,让他猜出她的处境,找到一个万全的解决方案。

    她明知道他能打过千机,明知道他手握兵权,备受Ai戴,为什么不向他求救?

    陆恒不愿面对真相,又不得不面对。

    很显然,只有一种解释——

    她不想跟他相认。

    她是为了被魏怀安扣在临安的家人吗?

    还是……还是觉得魏怀安的赢面更大,b他更适合做天子?

    陆恒心乱如麻,五内如焚,被牧原和几个禁卫军合力抱住腰身,强行和遍T鳞伤的千机分开。

    江宝嫦接住千机,拿出帕子为她止血,怒道:“陆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你打算出尔反尔,斩杀我们这些使臣,向三殿下宣战吗?”

    “你们给我松手!滚开!”陆恒挣开众人,捂着剧痛难忍的x口,定定地看了江宝嫦一会儿,见她始终没有抬头,惨笑出声,扔掉手里的剑。

    伴随着“呛啷”一声震响,几滴鲜血从陆恒的口中溢出,“滴滴答答”落在他脚下的青砖上。

    “是我……是我认错了人,举止狂乱,唐突了居士。”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珠已经失去光泽,面容也像金纸一样毫无血sE。

    他接下来的话语变得颠三倒四,让人云里雾里:“我不是故意不回京的,我没想到金莲军会打过来……再说,我之前向她承诺过,一定要给她挣个诰命,当时圣上被俘,边关危急,我要是当了逃兵,她还怎么有脸见人?”

    “剑穗在打仗的时候丢了,剑也丢了……我后来换过好几把剑,总是不趁手,都没她送的合适……”

    “我把我们在汴京安的小家重新收拾了一遍,金戈问了许多工匠,终于雕出一对b原来还大的石狮子,花畦我亲手松了土,赶在春末撒下许多花种……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不在,今年的花开得并不好……”

    江宝嫦用力压着千机的伤口,冷漠地打断陆恒的话:“陆大人还没说完吗?千机的血都快流g了。你既然知道自己认错了人,就该速速放我们离去,我不想听你说这些疯话。”

    “……还有最后几句话,你让我说完。”陆恒g起唇角,笑得苦涩又绝望,“你回去告诉三殿下,我提的那几个条件都可以商量——倘若他不想给我亲王的位置,给个侯爵或者伯爵也行;舍不得辽东的土地,换两个收成不错、民风淳朴的城镇也行;担心我拥兵自重,可以把私兵的人数限制在一万,甚至几千……”

    “只有一条没得商量,”他收起这几日漫不经心的伪装,加重语气,表情骇人得像是要和仇人拼命,“他必须把我娘子和她的亲人、奴仆,一个不剩地、全须全尾地送回来!”

    这一刻,他舍弃所有机心,毫不避讳地把自己的软肋暴露出来。

    他怕稍有迟疑,便会铸成大错。

    江宝嫦沉默片刻,道:“好,我会把陆大人的话,如实转告给三殿下。”

    她平静地命令侍nV把重伤的千机抬上马车,平静地给千机上药包扎,平静地像来时一样,在牧原的护送下离开皇g0ng,赶到江边,登上官船。

    临开船时,牧原避开众人耳目,独自走进江宝嫦所住的船舱,把一个绘满异域花纹的木匣递给她。

    “居士,这是殿下为他的夫人准备的礼物,请你代为转交。”牧原怎么都看不出面前的nV居士和弟妹有什么共通之处,对陆恒的话半信半疑,却没有露出任何异sE,拱手告退,“在下就送到这里了,居士慢走。”

    江宝嫦微微颔首,目送他出门。

    她打开匣子,看到里面装着那几个番邦使臣献上的香料,气味独特,稀世难寻。

    江宝嫦平静地合上盖子,和衣躺在床上,侧身面向半开的窗户。

    此时天sE已晚,官船驶离码头,随着江水上下摇荡,击碎残月,撞散疏星,头也不回地朝对岸冲去。

    她拿出帕子捂住朱唇,双肩剧烈颤抖,这种失控的颤栗逐渐蔓延全身。

    她悄悄地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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