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2/2页)

：你比我认识的大多数人更值得活下来。

    信号消失，灯光也忽明忽暗，江父直接钻进了桌底，江淮却站在屋子正中有种莫名的既视感。

    震动持续了一分钟，谈不上太剧烈的程度，只是物品散落了一地，房体没有什么损伤。

    江父站起身想往楼下跑，被江淮一把拽住。

    江父：“还耽搁啥？再不跑等会余震来了全部完蛋！”

    但直觉告诉江淮事情并没什么简单，可不等江淮解释，江父挣扎着直接打开了门，面前晃过一个虚影，江淮瞳孔微缩，拎着父亲领子往后，一脚踢上。

    却因为夹住了一根尖刺样的口器而无法顺利阖住，门对面传来因吃痛而“吱吱”乱叫的奇怪声响。

    江父在短暂的开门也看见了那诡异的一幕，又因为那怪叫，整个人跌坐在地上惊慌失措得全身都在抖。

    “爸，拿把刀给我。”江淮则显得淡定很多，可还在恐慌的江父显然分不出心神，江淮只能提高音量又说了一遍，对方才如梦初醒的从厨房随手找来一把。

    江淮看着手里的素菜刀略微沉默，本来打算的劈砍只能换成像切牛排一样的手势，门对面的叫声就更加凄厉。

    快速处理后又找来东西抵住门，江父整个人脱力的跌坐在沙发上。

    “刚，刚才那是什么？”

    江淮没有回答而是走到窗边，尖叫声，打斗声四起，本来安宁祥和的人类街道，从四楼看下去，已然成了怪物们的乐园。

    “唰——”江淮拉上了窗帘，把灯也关上，第一次为有去年那些经历感到庆幸。

    时间过去了一周，食物也快见底。

    通过这些天的观察，怪物们大多是夜行生物，但白天也并非安全。几天的放任后已经形成了新的秩序，面对怪物活下来的幸存者们，为了有限的生存物资开始了互相争夺。

    江父憔悴了许多，抱着头坐在沙发上，满脸的愁容，“再这样下去不是被外面那群妖怪吃掉，就是被饿死。”

    “我明早出去看能不能找到点食物。”在黑暗中江淮手机震动了几下，这几日凭借时好时坏的信号，孙佟佟又断断续续的和他聊了些。

    也提议过要不把避难所的定位发给他，但先不说名额的问题，现在的情况贸然四处走动十分危险，便拒绝了。

    江父坐在沙发上盯着江淮有一阵子后开口：“我和你一起出去。”

    江淮回消息的手微顿，抬头看向对方，“不行，太危险了。”

    “我在厂里也是干体力活的，放心，拖累不了你，两人出去相互间也能有个照应。”江父说得很坚决，江淮只能答应下来。

    江淮背着背包下楼，被冬日的太阳晃了晃眼睛。

    明明世界已经乱七八糟，但是晒着太阳，心情还是会变好。

    江父跟在身后下来，手里握着江淮替他制作的一把加长版的刀具。

    整个世界现在安静得惊人，却并非是让人心旷神怡的宁静，而是死寂，就像是一种心照不宣的法则，在末世开始后所有人都学会了沉默。

    楼下超市早就被搬空，江淮和父亲只能去往更远的地方。

    大概在五公里外有一家大型超市，路线规划尽量选了隐蔽的小路。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迎面撞见一对男女从远处跑来，身后跟着几只类似鬣狗体型但全身黑色的尖牙生物。

    这种有群居行为模式的生物不难对付，只要处理掉了其中的头领，其他的几只自然掉头逃走。

    “谢谢”两人中的女生感激的说道，江淮这时手机震动消息提醒，他下意识摸出手机低头查看，眼前一亮。

    江父则盯着两人身后鼓囊的旅行包，走上前，“你们有多余的食物的吧，要是真的感谢，就分我们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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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商量，不如说是手持武器的威胁。江淮没有让事态继续发展下去，拦住父亲，让另外两人离开。

    “你疯了吗？”江父看着走远的两人，气急败坏的甩开江淮拽住他胳膊的手，“谁知道超市里还有没有吃的，只是让他们分我们一些又不是全拿走，你真是从小就这窝囊性子！”

    江淮忽略了对方刺耳的话，不过本来的兴奋也变得平淡，叹了口气，摸上自己左耳的耳环。

    “不用去超市了，会有人接我们去避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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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佟佟：抱歉，虽然我说服了叔父派直升机过去，但还是只会有一个名额。

    江淮：不，能帮到这个地步，我已经非常感激了，谢谢。

    孙佟佟：下午五点前到方圆医院的住院部顶楼，那应该是离你最近的停机坪。

    江淮：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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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看聊天记录确认地址后江淮按熄了屏幕。

    医院在的位置和大型超市南辕北辙，冬日的天空总是阴沉得很快，得抓紧时间了。

    自从白天产生了一次分歧，江父就不怎么说话，等好不容易清掉一路遇上的小型怪物来到医院门口，冷不丁的找了个话题。

    “现在新修的医院可真了不起，连停机坪都有，当初你妈在医院生你，那停车位都叫我好找，嘶……我记得生你时是6月……6月……”

    江淮：“6月17。”

    江父一拍脑袋，显得有些懊恼，“都好几年没给你过生日了，等到避难所安定下来后，给你补上。”

    “……好。”江淮有些诧异，虽说肯定是无法实现，但嘴角还是勾勒出些许笑意。

    医院的住院部不高，只有七层，爬楼梯上到顶楼并不困难——如果忽略掉在四处游荡着，类似丧尸一样的生物的话。

    好在他们白天并不怎么活跃。

    江淮小心翼翼的在前面开路，回头发现父亲还站在前台，见他转身才匆匆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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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从消防通道一路向上，安静的迈开地上躺着发出“嘶嘶”喘气声或者站立的活死尸。

    可当走到五楼，医院突然响起了全院广播，AI的人声开始播报一件并未发生的999事件。

    本来沉寂的活死尸因为声音的刺激都大幅度兴奋起来，江淮顺手用手里的铁棍解决掉就近一个扑上来的活死尸，与此同时听到了楼下开始四处奔跑寻找活物的脚步声。

    “爸，你先往前走。”被这些家伙们咬到似乎有相当的感染性，楼下聚集涌上来的也更多，江淮准备垫后。

    活跃后的活死尸速度快得惊人，完全不管不顾的使用着全身的肌rou，并且也没有疼痛感，江淮只能尽量借助楼梯的优势，将其中一只踹倒带着其他一起跌落下去。

    两层的路并不长，出口就在前方，父亲已经安全的上到了顶层的平台，身后的直升机带着轰鸣也准时抵达。江淮见状用棍子抵着最近的一只活死尸猛推，松手和身后的尸群拉开了一定距离，准备冲上去。

    转身刚要踩上最后一级台阶，却因为胸口处猝不及防的推力重心向后仰。

    “崽啊，名额不是只有一个吗？”

    最后的光亮里对上了父亲冷漠异常的眼神，天台的门被阖上，他倒向了身后蜂拥而至的尸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