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游子返乡 (第1/6页)

    刘宗明回到台湾已经一个多月了，先是忙着跟家人们团聚、接着是回母校报到、安排住宿等生活上的琐碎、适应教职工作的一切….，心里也常悬念着要去看继兴和他的家人。

    这一天是周六，早上没有课，他搭车先去中兴新村跟林继兴会合，简单的午餐之後他们才回到宿舍去接文慧和孩子们，然後一路驶往山区。

    沿途的景sE跟印象中大不相同了，许多以前种植橘子、Ai玉、梅子等果树的果园已经被大片的槟榔树所取代。翻过山头之後，许多原始的森林景观亦不复见，似乎连竹林的面积也缩小了许多，陡峭的梯田里是一排排低矮的茶树，连农舍附近的小菜园也不多见了。

    汽车在婉延的山路上行驶，继兴熟练的转动着方向盘，一路上解说着山中的变化。文慧带着两个孩子坐在後座，也不时的帮忙补充说明。

    六年之间，台湾的改变b刘宗明想像的要大得多，松山机场已经不飞国际航班了，中正机场如今是世界一流的国际机场，设备、管理都十分的先进。高速公路已经全线通车了，沿途的休息站也做得很不错。高雄，除了厂区的老旧宿舍之外，附近市区的街道、住宅都变得很陌生，很拥挤，空气不是很好，热，他不记得高雄市区是这麽的燥热，已经适应北国气候的他十分不习惯。

    台南，还好台南仍保有着许多早年记忆的模样，校园里有了一些改变，但这没有关系，这样更接近过去六年里他所生活的环境。教学设备和观念、校园绿化等本来就是需要进步的。餐饮方面也b早年更便利、更丰富了，最好的部分是本校同学纯朴厚实的学风未改，几个星期下来，他已经能跟这些年轻的学弟妹充分的G0u通，看着同学们孜孜不倦的用功一如往昔，他欣慰自己做了正确的选择。

    对於山林的改变，他有些错愕也很婉惜，但并不想批评。生活是现实的，竞争是惨烈的，没有更高明的解决方案，农民的选择也很有限。

    来到林家的三合院前，路边新辟建的停车场上已经停放了一辆轿车。

    「这是志清的车子喔，」林继兴说：「莫非是美如他们回来了？」

    进入家门果然看到美如迎上前来，当她认出堂哥身旁的来客是刘宗明时，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

    「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麽会有空回家来？」一阵寒暄之後林继兴问她：「志清没有一起回来吗？」

    「他最近忙得要命，实在是没有空回来，」美如说：「我今天也是帮他到这附近的农家来买茶的，所以顺道回家来看看。」

    「大伯他们呢？」

    「大伯和我爸他们都到竹园里去了，只有我妈在家，」美如往阿嬷的房间呶了呶嘴说：「阿嬷刚午睡起来。」

    林继兴点点头表示明白，他一边招呼刘宗明进屋去更衣休息，随後就提着日用品进厨房去了。文慧把两个孩子带进屋里去哄他们睡午觉，美如也跟了进去。

    刘宗明把带来的礼物取出来，走出房间来到庭前的稻埕，不知何时起，阿嬷已经安坐在檐廊下了。三婶跟继兴在厨房里说话的声音清晰可闻，刘宗明往阿嬷走过去。

    阿嬷坐在檐廊下望着他，温暖的秋yAn照S在阶梯的石砖上。

    「阿嬷，您好，」刘宗明走到阿嬷的身旁蹲下来。

    「你好，你来啦，」阿嬷微笑着点头。

    「阿嬷，我是刘宗明，阿明，阿兴的好朋友，」不知道为什麽，刘宗明突然有些激动起来：「我从美国回来了，您还记得我吗？」

    阿嬷仍是颤巍巍的点着头微笑不语。

    「阿嬷，您的身T还好吗？」刘宗明轻轻的抚m0着藤椅扶手上阿嬷充满皱纹的手：「阿嬷，我是阿明，您还记得我吗？」

    阿嬷仍是微笑不语。

    「阿嬷自从去年再次跌倒受伤之後，身T愈来愈退化了，」不知什麽时候美如已悄悄的来到身後：「老人家有的时候记得起事情，有的时候就像喝了酒一样昏昏沉沉的，不过，她今天的JiNg神看起来还不错。」

    「阿嬷现在有几个囝仔孙了？」刘宗明抬起头来看着美如。

    「让我算一算，…」美如扳起手指来默数：「6,7…..11,12，哈，内孙、外孙加起来刚好凑成一打！」

    「我还记得；那一年我们初次来到你们山上，阿嬷告诉我说，她刚有了第一个囝仔孙，」刘宗明笑着对阿嬷说：「阿嬷，您真好命喔！」

    阿嬷仍是微笑着看着他，刘宗明忍不住轻轻的拍着老人家的手。

    「十年，十年罗，」刘宗明轻叹，看着如今已经儿nV成双，依然明媚动人的美如说：「我听继兴说，你已经有一儿一nV了，你的成绩也很不错嘛！」

    「哪里哪里，还是美丽大姊，还有我大嫂b较卡厉害啦！」美如笑着说，神情大方又自然。

    「我知道你现在是茶庄的老板娘，」刘宗明微笑着：「不知道你的那一身好手艺如今还在吗？」

    「你是说做衣服吗？」美如笑答：「还是有在加减做啦，帮孩子们做、有的时候帮阿嬷、帮meimei她们做一、两件。」

    刘宗明点点头说：「听继兴说；你们的生意做得很不错喔！」

    「岂止不错，根本就已经发大财了！」继兴在身後cHa嘴调侃着说，身旁站着的是笑眯眯的三婶。

    「三婶您好！」刘宗明赶紧鞠躬致意。

    「阿明，你回来了啊，」三婶笑着说：「你从美国回来了啊！」

    「是的，刚回来不久，」刘宗明说：「三婶，您们大家都很好吧！」

    「都好，真的是很久不见了呢，」三婶说：「你在美国待了有多久？期间有没有回来过？」

    「六年了，三婶，这是第一次回来，」刘宗明说：「以後就不用再去了。」

    「六年喔，已经有六年不见了喔，」三婶叹谓着：「你父母一定很开心吧！」

    「阿婶，自从他上次来这里，已经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继兴笑着说：「现在阿明已经是博士，在大学里当副教授了！」

    「九年喔，真的已经有九年了吗？」

    「没有错啦，妈，」美如笑着说：「那时候我还在台中，还没有出嫁呢！」

    大家闲谈了一会儿，继兴走进屋里去换上了工作服，还替刘宗明找来一双雨靴。

    「一起去工寮那边走走如何？」他问刘宗明。

    「好啊，」刘宗明欣然的接过雨靴：「其实我今天穿的这双也是休闲鞋，不换也是可以的。」

    「还是换上吧！你这双鞋是新买的吧？」林继兴说：「这一阵子山区常有午後雷阵雨，有的地方还很cHa0Sh，你不要把新鞋子弄坏了。」

    两人沿着田埂和小径往竹园的方向走去，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