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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欣鼓舞",理论上她好像该为这个"好消息"开心,但是,只有他和黎明白”搬去普通病房”代表着甚麽.她不觉就对黎望去一眼;虽然黎看起来沉然不动,但是眼sE里却有着千言万语.

    而且,在同时,她也看得到黎的眼底有着深沉的疲倦;表面上看来,窝在医院里没有多少"劳动",顶多只是让人觉得聊赖倦乏;但是,自从她被确诊後他的压力,张罗所有检查上天下地找医生思前想後安排手术的劳心,再加上这几天在医院没日没夜的陪她,眼见她恢复的好好坏坏起起伏伏…,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惊人的耗费心神,的确是时候黎该要回家去睡在他软软的床上,至少早上可以坐着喝杯茶,让自己放松一下了.

    想到这里,她感到心境平和;郑重而平静的点了头,微笑说:“那你们可以约去吃饭了.”

    听到她这麽说,他们两人都笑了出来.

    也许因为身T里激发出来的肾上腺素仍然活跃,在海林决走後,她发现自己竟然没有马上昏睡过去.黎望了她一小会儿,见她双眼仍然透出神智清明的神sE,於是坐到她身边,缓声开口说可伊有简讯他.

    听到这一句,她几乎马上反应出来黎接下来会说甚麽;於是她直直问:“她是通知你御天已经到奥兰多了吗?”

    黎点点头,平静的容sE中带着一抹复杂的心情,然後说:"如果你JiNg神还可以,要不要开手机看看?”

    她想到在医院时不开手机的乔治,说一开会冒出八百个讯息;她当然不认为自己会受欢迎到那种地步,但是,三天不开手机?这应该破了她的纪录,里面的讯息恐怕也不会太少.

    不过,就算她仍在加护病房,也就是说,没有任何”别人”可以来"打扰"她,但她最起码还是该知道一下御天回来後说了些甚麽吧.

    她从鼻孔慢慢散出一口气,甚至可以听得到气吹在氧气管上发出小小的声音,然後点了头,黎就把手机给了她.果真,手机一开,一连串的讯息叮叮咚咚,不同的app发出不同的声音,有高有低有长有短,旋律竟然奇妙到像一场雨夜之歌;听着这样长达半分钟的讯息通知声,黎和她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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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她发现,这很可能是手术之後数日以来他们两人第一次被娱乐到,觉得开心而出现笑容.

    如她想像的,关於公事的讯息有一些,但没有多少,可想而知他们认为她没有脑子看讯息和处理公事,所以也不用找她了.她看到黎新设了两个群组,一个跟连安和骆耕,另一个跟茹丝还有卡洛琳;这让她非常感谢黎的设想周到,既联系到相互的关怀,但不会增加她的负担和压力.在和可伊的三人群组里,她可以看得到在手术後黎向可伊报平安,可伊回覆谢谢黎的照顾,同时非常成熟懂事地说她会告诉卡洛琳和茹丝,也会简讯给在北京的姨妈.她不禁在心里默默地颔首,她没有交代这些事,但可伊自己会想到,而且会主动去做,这让她感到安慰.

    萤幕再往下滑,她看到乔治的简讯,就连忙按出来看;除去问候和请她静养之外,乔治通知他已经出院回家,看到这一句,她马上感到开心和放心;然後再接下去乔治跟上一句:“我们已经开始打赌你会几天後才开手机,你开机後回覆我,看我们两个谁赢谁.”

    她不禁噗嗤一声笑出来,也忽然想到,她其实从来没有跟黎提过乔治出意外的事,於是她约略把笑抿了回去,两个拇指敏捷的回覆乔治,问他是赌赢还是赌输了?

    然後,她就看到御天的简讯了;果真,简短的通知她他已经回到奥兰多,将驱车回家去,“因为很累,所以不去接可伊,也暂时不来看你.”

    她心想好得紧,你来是白跑一趟.於是她回覆在加护病房她不能见访客,请他好好休息,也许明天可以搬去普通病房,等搬好後再通知他.

    这个讯息出去後,不到两分钟御天就回覆说他知道了,他会等她通知.忽然她想到,在长途旅行之後,见到这种"你不用来看我"的讯息,不知道御天会不会觉得松了一口气?

    然後她又再看了一些讯息,做简短的回覆,也简讯了可伊,卡洛琳和jiejie.从海林决来看她到现在,她估计她不过是睁着眼不到十五分钟,但是左眼已经非常疲倦,也开始隐隐的疼痛,於是她握着手机闭上了眼,头靠上枕头,静静的休息.

    在她几乎又要朦胧睡去时,她感到手机震动了一下;她顿了两秒钟,才把机子举到面前来,微睁开眼看了一下,发现那是乔治的回覆,说:

    “OK,我输了,但是很高兴你b我估计得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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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禁微笑了,从心底到嘴角.

    然後,她竟然这样就又睡着了.

         

    她醒在整个天光大亮时,而且醒得让自己惊跳,因为她还记得天亮之後就是星期一,那她就会被搬进普通病房,而这亮晃晃的白日究竟是早上八点还是下午三点,她是不是已经被搬房,不知道黎是不是已经离开而她甚至没有机会跟他说再见好好休息….??不过,这阵惊惶没有超过三秒钟,因为一旦真正醒过来,她就意识到,如果搬病房,他们很可能会先在这里拆除导尿管和中心静脉导管,从她身上拔这两样东西,除非已经昏迷瘫痪,不然怎麽样她都不可能会不知道,而她若是不通知御天她已经搬房,他不会急切到去跟医院查询,然後自己跑来,也就是说,黎不需要主动不告而别.

    果真,她睁开眼,稍微环视一下,就见到黎的身影,倚在窗户下那张躺椅上,一条腿蜷搁着,另一条腿伸得长长的,yAn光从明亮的玻璃遍洒进来,在他的短发上反S出细碎的光线;难道这算是心电感应吗?尽管她只是睁开眼睛望了望,黎马上就也抬眼望了她,对她柔柔稳稳的一笑,唇边的小窝中绽出轻浅的光芒,让他看起来柔和安祥而神清气爽.

    见到黎这般的神情气sE,她的心情马上好了起来;昨晚见他人倦神疲的模样,她心里感到非常不安和歉疚,也开始担心.

    让她心情好起来的,还有另一个原因:她发现视线稍许清明了一些,这表示左眼应该正在逐渐消肿当中.

    她的情况稍见”曙光”,对於这个星期一来说,还有另一番意义;黎今天得要回家去了,若是她的情况有进步,黎至少离开得放心些.

    这般心情带来一种非常及时的喜悦,於是她的双唇就弯弯地抿出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