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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第5/5页)
打这种电话,免得这样的烦劳变成他心情上的最後一根稻草. 想到御天,忽然间她想到,如果她真的没办法打通警卫室的电话,那最後的办法,就是请御天在出门去上班经过警卫室时,停下来个半分钟,跟警卫讲一声要放行这间公司,这事情应该也就解决了. 於是,在忙进忙出的御天刚好路过她身边时,她赶快叫住他,请他帮这个忙. 御天停下步子,听她说完,望着她,眼神中逐渐出现一种难以形容的深沉,好一会儿之後,才缓缓开阖了一次眼睛,语声平和的问:“你的笔电是开着的对吗?” 在她点头说”是”之後,御天就简明乾脆的说:“这事情很容易,我教你.” 然後他俯过身,在她的笔电上打了一个网址进去,她就看到他们社区的网站出现在萤幕上;这让她有点意外,她不知道他们社区竟有自己的网站;御天很快把游标移到"住户"那一栏,输入他的email和密码,完成登入後,他按了"访客",萤幕就出现一个表格,上面列了所有过去访客的名字,日期,和他们通过警卫室的时间. 在这个表格上,她看到整排都是黎的名字. 她的心,在倏然间狂跳起来,整个人都僵住. 这时,御天的声音在她背後响起,好像陈述甚麽公事一般,平静而实事求是的说:"你不用打电话给警卫,在这里设定就好,把访客的名字输入,在日期栏打入他们会进来的日期,等访客到门口时,警卫会核对你的设定,如果你有邀请这个人,他们就会放他进社区.” 她可以感觉得到御天在她耳後讲话时呵出的暖气,但是,盯着这整排是黎的名字的网页,她觉得整个人从头顶冰冷到脚底,冷汗从手心,脊背慢慢渗出,气提在半起半落间,头晕且耳鸣,几近把持不住而仅靠搁在桌上的双肘支撑着自己. 尽管她没有出声,也没有回答,但是御天继续说下去:"你可以同时设定你的手机号码,这样访客被警卫放行进来时,系统会自动发简讯给你,以我们家离警卫室的距离,收到简讯後,访客大约七分钟左右会到家门口.” 她感觉到身後的御天动了动,静默了几秒钟,然後倾身更靠近她,一支手机倏地伸到她面前.他一面滑给她看,一面说:“这就是警卫室发来的简讯.” 她的视线不得不朝在她眼下的手机萤幕望去,御天一整排滑下来,几乎每个讯息都是一样的,全部都是黎进入社区的通知,只是在不同的日期和时间;在头昏目涔中,她的心脏越来越紧,也彻底明白;他已经设定简讯通知很久了,每一次黎进入他们社区,他其实b她还先知道–先知道起码七分钟… 确定她看了这些简讯,御天於是把手机收回,放进口袋. 在无可控制的昏乱和悸动中,她提醒自己要呼x1,但是在紧绷的肩头手臂之下,她知道自己的十指都开始颤抖.站在她背後的御天,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这样的静默,长得彷佛超过一世纪,长得彷佛超过他们的一生一世;她觉得凝住在此地此刻的自己,可以就这样风乾成为化石,随着时间的风霜和侵蚀化为粉末. 终於,她感觉到御天x1了一口气,平静平稳,不带任何波澜的说出一句:"OK,thenyouknowwhattodo.” 1 然後他转身离开.在踏出门去之前,留下一声:"我今天大概也是五点多回来.” 门砰地关上,她听到御天发动车子,车子退上车道,车库门关上,然後她看到灰sE的车影在窗前经过,驶上大路. 屋子里一片静默,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她只听到来自x底狂颤的心跳声,不知道自己顿在原地,原位,原姿态,原表情有多久,直到她觉得怔视太久的眼睛又酸又涩,紧绷的身T里散出阵阵疼痛,缺氧的脑子里白雾迷漫…. 她才终於想起来她需要呼x1. 在深x1一口气,眨了一次眼後,她挪动身子,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把手指放上滑鼠,慢慢地在萤幕上移动….. 她完全不知道什麽时候他们社区设立了这个网站;现在去想,有个网站是有必要的,一个这麽大的社区,总有一些事情要有地方公布,通知.和交流,而且,这个社区在高尔夫球场上,而高尔夫球场有对外营业,所以有网站来推广业务是理所当然的. 只是,也许只有”户长”林先生被通知网站设立,於是他去研究如何使用,或者,这个屋檐下的”林太太”也有被通知,但是她从来没有注意到. 滑鼠在她手中,游标一直往上移,於是整串的纪录往上卷,好像翻上九重天一样;这些年里,他们没有做过房屋整修的工程,也很少有外来的访客,所以,在她眼前一直不停出现的访客名字,几乎全部都是黎,而且一直追溯到两年多前他第一次进他们社区那晚,她还记得黎把车子停在门口,她跟御天说她在外面包垃圾,在暗暗的车里和明亮的月光下,她第一次吻他,过了些天,他再进来,但是那晚他又累又心烦,然而,就是在那晚,他邀请她去他的住处…..黎跟她越走越近的过程全部清楚至极的在这份几近”编年表”的记录里;御天在急诊室时黎带可伊去吃晚饭,再带她回来,她瓣膜发炎发烧的那天早上他进来带她去急诊,又进来带可伊去吃晚饭和买东西,在黎发现她的眼珠移动速度不一後带她去做核磁共振,并送她回来,在她脑瘤手术前他把她在他那儿过夜的登机箱送回来…..如果御天曾经仔细去核对这些日期和时刻,无疑他会非常清楚每一次黎为什麽进来,当然更明白他跟她的关系匪浅…… 而在所有黎的名字中,还夹杂着一个乔治来访的记录,也到今天她才知道,原来在她发现脑瘤,跟乔治在两个城市简讯”一杯”後,乔治半夜开车上来看她的那次,他其实六点半就进了他们社区,没有吵醒她,而在巷底等到七点她起床後去会他,但是,单独躺在楼下床上的御天,如果他的手机是开着的,那他b她还早知道乔治清晨就在他家後面,而她蹑手蹑脚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出门去,其实根本只是孙悟空在如来佛掌心翻个跟斗;她还记得那晚因为乔治的玩笑一句,她当真去把子弹藏在书的背後,想到这里,她不禁对自己嗤之以鼻;藏什麽子弹?也许御天早就存了一堆在他床头的cH0U屉里,只是她不知道他打算什麽时候用那些子弹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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