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榜戬沉」濯枝雨（④） (第2/2页)

生平淡温和的面孔，他也知道自己问不出什么，他转身出了书房，朝着沉香的房间走去。

    到了沉香的房间门口，杨戬敲了敲门，门开了，沉香散着发穿着睡衣站着门口，屋子里灯熄灭了，只有窗外明晃晃的月光洒入，素衣墨发的少年披着月光对他微笑。

    “阿戬。”

    杨戬的心轻轻一跳，他站在门外没有进去，沉默了片刻，沉香明白他的沉默，脸上的笑意淡了淡。

    “你知道了。”

    杨戬忍不住叹气，蹙眉问他为什么，沉香按亮了灯，他不欲解释什么，淡淡一笑，“没有为什么，你情我愿的事。”

    “你喜欢我父亲吗？你嫁给他是心甘情愿吗？”

    沉香没回答前一句话，他轻轻嗯一声，点点头，说是心甘情愿的。

    杨戬的心忽然坠了下去，他泄气了，觉得心里难受极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只觉得不舒服。

    以至于从沉香房门前离开时还有些怅然，少年的心过于懵懂，还不知道喜欢叫什么，杨戬在别的事上天资聪颖一点就通，情爱之事还没有开窍。

    但他知道，他很难过，很不舒服，很想发脾气，莫名的烦躁让杨戬焦躁不安，他没让杨二郎去找沉香，弟弟脾气燥，他怕沉香应付不来发脾气的杨二郎。

    清源倒是接受良好的一个，他还不知道沉香嫁给父亲代表着什么，只知道沉香以后都不会离开杨家，会一直陪伴着他，这就足够让他高兴了。

    日子过得飞快，很快到了下个月定好的良辰吉日，无论其他人怎么想，杨先生和沉香的婚礼如约而至。

    杨先生说要娶沉香，就是真心实意的，沉香的名字上了杨家族谱，以后死了也是要进祠堂受后人祭拜的，沉香没有娘家人，没有嫁妆吧，杨先生虽然不在乎，可他不想让沉香被别人看轻，添妆的东西都是杨先生添置的。

    虽然都是杨家的东西，左门出右门进的，但面子上过得去，这些东西都是给沉香的小金库，沉香想怎么处置都行，满满十大箱的嫁妆，里面金银玉器，古董首饰的应有尽有。

    杨先生说不会委屈沉香，是真心实意，绝不弄虚作假的。

    题外话：填错了章节，修改说字数不够，填个原作舅甥的追妻口嗨脑洞充字数，口嗨台词来自大鱼海棠。

    “你一定很不甘心吧…你为杨戬死过一次，他还是对你如此，这个结果哪能配得上你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真心呢？”

    魇魔嬉笑的声音围绕着沉香，它化为无实质的黑雾绕着他转圈，沉香的目光平静而淡漠，杨戬着了魇魔的道，倒在地上，沉香不明白他光风霁月的舅舅，怎么会被七情六欲的为利器蛊惑人心的小小魇魔击倒。

    可事发突然，来不及思索，他身姿玉立站得很稳，魇魔在蛊惑他，诱他失态，好乘机而入，然而沉香心神平缓，连眼皮都未抬。

    “我没有不甘心。”

    没有死过一次之前有。

    “我也并不觉得，现在的一切配不上我当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心。”

    没有谁有义务去回应谁的爱，他的纠缠和情愫，只会让杨戬觉得为难和退避。

    “我拿出了我最大的诚意，已经没什么…可以再给出去的了。”

    沉香的心里空落落的，风从胸口贯穿，曾经捧出的一颗真心鲜活guntang，没被人接住，于是碾碎成泥，死而复生之后。

    他才明白，爱比不爱可悲。

    “不念不怨，爱恨早就成了蒙尘的珠子，该遗憾什么？”

    他已经释然了，不念不怨，心平可愈三千疾，他是死过一次才明白的，所以面对魇魔的诱惑和挑拨无动于衷。

    纵然有，该遗憾也不应该是沉香了。

    魇魔化身的黑雾从他胸口贯穿，小神君的那颗心平缓跳动着，再无一丝不甘心，泛起波澜的情愫，眼眸也清澈，微微垂眸间，竟有那么几分端坐神台，悲天悯人的神子佛态。

    魇魔桀桀怪笑，有趣，真有趣，二郎神君啊…不知你拨云见雾终明本心的时刻，面对这样一颗已然不念不怨的心，可会后悔莫及。

    沉香神色平静，魇魔拿他无法，却着了他的道，宝莲灯祭出，绵绵金光如春风化雨，魇魔目呲欲裂急忙闪身要躲，却被收拢的宝莲灯困于灯内，受灯火炙烤，不出一日它便会灰飞烟灭。

    宝莲灯滑落掌心，沉香收了神灯，去瞧昏迷的杨戬，见他呼吸平缓，魇魔没什么本事，靠蛊惑人心的七情六欲为食，凭杨戬的本事应当没什么事。

    康姚二人很快来接应了，两人扶着杨戬，沉香跟在几人身后，门外林下漏月光，疏如残雪。

    杨戬躺在床榻上，眉宇之间皱起，额上流淌着细密汗珠，面色痛苦，他虽然中了魇魔的招数，也没有因此入梦，整个人昏昏沉沉半梦半醒之间，耳边有谁在说话，声音很熟悉。

    是沉香…和那个魇魔！

    “我没有不甘心。”

    杨戬心脏抽痛起来，沉香的话如断骨利刃，一下又一下剐着他的心，“…早就成了蒙尘的珠子，该遗憾什么？”

    沉香……

    我……

    有人擦拭着他汗湿的鬓角，杨戬骤然睁眼，飞速抓住那人手腕，乍破魇魔邪术，他眼前一片金光乱晃，待到视线平复，面前是老姚担忧的神情。

    “二爷，您没事吧？”

    杨戬见是他，手便松开来了，目光环视一圈，没有他心心念念那个身影，他压制住身体一阵阵发冷的颤抖，哑着嗓子问，“沉香呢？”

    老姚低了低头，张了张嘴，头一次觉得话难答，把杨戬送回房间后，沉香嘱咐了几句就想回房了。

    老姚看他背影瘦条条的，整个人裹在披风里，面色很苍白，披着一层朦胧月色，仿佛随时随地都能消散，不由跟在他后面问，您不去看看二爷吗？

    沉香笑了笑，似是很不解，垂眸浅笑，“这都深夜了，哪有外甥半夜了还去舅舅房里的，不合规矩的，舅舅曾经告诉过我的。”

    不能越界。

    他自然要听舅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