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在前面还是羊在前面 (第3/3页)

梯上，那四口人就这样路过他们，给他们留下了嬉笑声和哄骗声。

    白天终于落幕，夜晚带着微凉的风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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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俞霏在阶梯处坐足了十分钟，天草洋低头问道：“走吗？”他向他伸出手。

    俞霏抬眸，看了他半天也没动。

    “走不走？你想吃什么，哥哥请你。”天草洋笑着说道，尽管对方没有理会他摊开的手，他也没有要收回来的意思。

    俞霏瞪了他一眼，“我明明比你大，你少占我便宜。”他边说边握住天草洋的手，后者把他拉了起来。

    “我就想当一次哥哥，你从了我吧。”天草洋装出可怜巴巴的样子，在俞霏看来就差眼泪汪汪了——眉梢低下，眼神委屈，淡粉的唇还会撇嘴，若隐若现的狗耳朵垂在两侧。

    天草洋很自然地将下巴放在俞霏地左肩上，“弟弟，哥哥带你吃东西去吧，你说好吗？”

    俞霏用余光瞄了眼，“你好烦啊。”但他也没有让天草洋把身体移开。

    “我就烦你。”天草洋笑道，“填饱肚子后，咱就去看烟花吧？”

    俞霏“唔”了声，天草洋当他同意了。

    两人步行离开海边，走到了百米开外的一个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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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市的烟花祭是东海岸地区最盛大的烟花祭，华丽的烟火搭配一望无际的海，咸味的海风作为大自然给予的解暑礼物，不论当地居民还是外地游来的客人，人们每一年都说这地方最疗愈人心。

    一年一度的烟花祭就在今天，很多人慕名而来，夜市的摊子摆满了一条街，足足有百二十米，光是放眼看去，就不用想纵身挤入人群里了。

    天草洋和俞霏站在夜市的入口处相望，先由前者打破沉默，他说：“不如，叫外卖吧？这里应该能接到外卖。”

    “也行。”俞霏难得点头同意他的话，“你敢把我拖进去一起挤成rou饼，我就揍到你断子绝孙。”

    “别！我先谢谢你。”天草洋边说边点开外送平台，“你先选，我付钱。”

    俞霏虽然冷着脸，但天草洋还是从他眼里看出了一点意思：这么好，不会耍诈吧？

    “你就这么不信任我吗？哥哥？”天草洋又把脸埋进他颈窝里，闷声道，“一个喜欢跟着哥哥的人，能有什么坏心眼呢？”

    “少耍流氓。”俞霏抬手就是一阵挼天草洋的头发，甚至还在头上给了一个包子。

    “嗷。”天草洋呜呼了声。

    他们就这样站在闹市边上，等待着晚餐到来，时不时聊两句，虽然话题都是天草洋先提的，但不影响他们的关系会否变得淡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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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见你的一刻，就想跟你去看一场烟火。”

    俞霏在花坛边上蹲下身，听见天草洋说了这么句话，突然就愣住了。

    “不对，我们要看很多很多场。”天草洋在一旁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他说话，说完还自己笑了。

    俞霏被他的笑容冻住——说不上为什么，可能天草洋想看烟火、期待很久了，而现在终于有人陪他去了，又或者——

    俞霏他自己体会到了被人在乎的感觉。

    天草洋这个傻子执意做什么都要和他一起，就比如看烟火，就比如现在。

    经他这么一想，脸上不禁染上绯红，但他很快就用手挡住了。

    天草洋回神后才发现那人蹲着把脸埋起来了，于是他也蹲在他旁边，戳戳他的手臂，“哥哥，你在干什么呀？”

    “走开。”

    “让我看看，你是不是不舒服。”说着，动手就要捧起他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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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天草洋折腾了下，脸颊都红透了，“你看到了吧！看完赶紧滚！”他挣开了天草洋的双手，继续埋脸生闷气了。

    天草洋第一次见他脸红害羞，那还不是普通的淡红——血液一下窜到头上的那种，他当下觉得自己的心怦怦跳得很快，好像要跳出来了，他想也没想一把抱住了俞霏。

    “你干什么！”因为天草洋的动作而被吓到的俞霏都顾不上自己了，抬头起来就是猛地朝他瞪眼。

    “给哥哥抱抱，摸摸头。”天草洋边说，边扯着嘴角，微笑着揉揉他的头，“走，吃完饭去烟花祭吧。”然后他在俞霏的瞪眼之下站起来，再次向他伸出手。

    于是，俞霏红着脸抓住了他的手，还低着头抓着他的左手手臂不放，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副想要躲在别人身后、把自己藏起来的样子——但是他太多顾虑，也不敢这么做。

    “我的背后可以借你把脸埋起来噢。”天草洋笑道，真没忍住逗他。

    谁让他那么可爱。

    “滚犊子。”俞霏一拳打在他的后背，“话真多。”

    天草洋挨了揍，但心情变的更好了，他笑着说道：“晚餐该来了，你要是站累了就坐我背上吧。”说完，很自觉地又蹲了下去。

    原本抱着天草洋手臂的俞霏换了个动作，现下头都没抬，只扯着他的衣角，毫不客气地就坐在了他背后，天草洋被他坐得突然，没忍住“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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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饭后，他们走回海边去。

    祭典在即，此刻的沙滩上到处是人群，市委文化部的工作人员正忙着布置烟火的位置，边上还拉起了一圈防护线，避免人们在不守秩序的时候不小心冲进烟花设置范围，出事了可就麻烦了。

    此时正是八点十分，在场的人无一都是在夜市充饥了才过来的，海风吹得很舒服，像是瞌睡虫乘着风飘到身上，没一会就浑身困意，俞霏就是如此。

    经过刚刚在夜市闹的那一出，他现在对天草洋没那么抗拒，反而逐渐贴近他，说不定下一秒就倒在他怀里睡着了。

    他们两人没有靠近烟火设置范围——人太多了，全挤在那，倒因为人潮向那边靠拢，许多石凳子都空出来，天草洋让俞霏坐下，自己也跟着坐下。

    “很困吗？”天草洋承担了俞霏往他身上靠的压力，牵起他的手看看手掌，又捏捏手背，似小孩一样地把玩着。

    “你少说句话我就高兴了。”俞霏好像真的困了，说起话来都轻飘飘的。

    要不是天草洋想来烟火大会，不然早就在家里洗澡睡觉了。

    “我就想和你来看看，别生我气。”

    “没生气。你哪里看出来我生气了？”俞霏稍微扭头疑惑地看他，“再乱说话我就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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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那我闭嘴。”天草洋在唇边做出拉链系上的动作，表示自己安静了。

    烟花祭预定八点三十分正式燃放烟火，市区中心的公园里，铜质的大钟准时敲响，声波自圆的中心向外传播，等传到海滩上，只听“呲”的一响，就见丝丝火光飞向空中。

    花火绽放的声响霎时于四周起伏不断，整个夏季就在这一刻到达了巅峰——夏夜怎么可以少得了烟花呢？

    夏季的夜晚炎热，萤火虫于树林溪流之间飞舞，人们于海岸线边行走。

    烟火迎来盛夏，却也代表着炎夏即将结束。

    夏天过去，就是秋天到来的时候了。

    天草洋的视线在夜空的花朵和身边的人来回看望，他缓缓吐出一句话，他说：“我这么说可能会很突然，但我还是想告诉你。”他深黑的双眸对上俞霏那双因为烟火照亮的眼睛，“人说春天动物交配繁衍后代，而我在夏天的海边遇见你，我想陪你去看秋天的枫叶掉落，想跟你在冬天的红梅树下比比看你和它谁更漂亮。”

    俞霏的手被他握紧，他没有做出表达不满的举动，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