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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招进来啦！医院人手总是不够用，平哥每天都要加班，我都快一个星期没有性生活啦！可怜我血气方——唔！”

    “闭嘴！”耳机里传来一声羞恼的呵斥，江意迟的声音也随之戛然而止——方平捂住了他的嘴。

    顾弋边笑边跑，实在喘得厉害，只能降下速度，调成了步行档位。

    “方平，你告诉江意迟，我会尽快帮医院招几个新员工的，让他再忍一忍。”

    “……”

    什么是耳濡目染！什么叫近墨者黑！这就是最鲜明不过的例子！方平在内心哀叹:我纯洁无瑕阳春白雪清雅出尘的哥哥，终究是被浑身糟粕的展南羽给污染了！

    “别笑了，小心笑岔了气！”方平不忿地哼哼两声:“我打电话是要跟你说正经事的。”

    顾弋清了清嗓子，压下笑意，“你说你说。”

    方平道:“医院新订了一批货，得了一个去欧洲参加国际兽医师大会的名额，我听说兰斯好像也会参加，你要不要去？”

    交流会一年一办，以前顾弋几乎年年参加，从中学习了不少超前的行业技术，也结识了很多朋友。如果他仍在临床岗位，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这个名额，但现在，已经没那个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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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难得的机会，你怎么不去？有事走不开？”

    方平迟疑片刻，“这次的会议级别你也知道，都是全球最顶尖的兽医师，我这点儿本事站在大佬群里不是搞笑么？我不好意思去。”

    顾弋失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谁不是从新手一步步努力上来的？况且你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就算你对自己没信心，也总该对我有信心吧？”

    “我当然信你，只是……”

    以前，做手术时有顾弋从旁指导着，出差开会时有顾弋在前面带着，方平早就习惯了当顾弋的追随者，现在顾弋猛不丁离开，所有事情都得自己一个人做决定，所有困难和抉择都需要自己第一时间正面面对，方平难免会感到不适应。

    “没有‘只是’，方平，你要明白，你很棒，再过几年，绝对会青出于蓝，不过前提是你要积极把握住每一个自我提升的机会。”顾弋替他拍板:“这次的交流会，你只管放心大胆地去，看见兰斯的话，记得替我向他问好。”

    方平犹豫片刻，点头道:“好，我知道了。”

    顾弋挂了电话，刚想去浴室，一回身，就看到展南羽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了健身室门口，身上只围了一条浴巾，浑身湿淋淋的，头发也成绺地耷拉着，还不断往下滴着水，活像个刚从河里爬出来的水鬼。

    顾弋吓了一跳，“你怎么就这么出来了？会着凉的！”

    说着扯了跑步机旁的毛巾给他擦头发，擦完想要把他往浴室里带，展南羽却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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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弋心里有些发毛:“怎么了展哥？”

    “我在浴室等了你好久，你没来。”

    展南羽表情怔怔的，顾弋这才发现他的眼神根本没有焦距。喝了大半瓶白酒，又被浴室的热汽一蒸，想来是酒劲儿上头了。

    “对不起，我接了个电话，耽误了。”展南羽的皮肤很凉，顾弋哄他:“咱们去浴室吹吹头发，然后去睡觉好不好？”

    展南羽不为所动，一双深褐色的瞳仁转向顾弋，目光幽幽:“你要去哪里？”

    顾弋疑惑:“我哪儿都不去啊。”

    展南羽根本没听进顾弋的话，接着问:“要去见那个兰斯？这次你又要去多久？”

    “我没有。”顾弋耐心解释道:“不是我要去，是方平，方平要去欧洲开会。我陪着你，我不走——展哥，咱们去浴室好不好？”

    展南羽眼尾爬上一抹殷红，问顾弋:“陪着我，永远不离开我？”

    顾弋点头:“当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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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展南羽忽然冷笑一声，“骗子，我明明听到了。”

    顾弋神经骤然紧绷:“你听到了……什么？”

    展南羽扯着惨白的面皮，露出一个有些瘆人的笑:“我听到你答应了你爸的要求，说要离开我。”

    顾弋呼吸一滞，伸手想要去触碰展南羽，却被展南羽紧紧握住手腕。

    “顾弋，我对你不好吗？我每天尽心尽力地伺候你，心肝儿宝贝一样地疼着你，还费尽心思地讨好你的父母……我就差把心都掏给你了！可你呢？你却说你要离开我？”

    展南羽手上越来越用力，攥得顾弋的腕骨都发出细微的脆响。

    “顾弋，你的心呢？嗯？我在你这里，是不是就跟一条狗一样，可有可无！”

    顾弋瞪大了眼睛，一瞬的惊愕过后，是密密麻麻的心疼，他顾不得手腕的疼痛，紧紧地抱住展南羽。

    “不，不是这样的，是我太自私了，都是我的错，我以后绝不会再说那种混话了，展哥，你别这么说自己。”

    浅淡的梅香飘入鼻腔，暂时压制住心底的狂躁，展南羽推开顾弋，看向他的眼神忽然又变得十分温柔:“其实你是故意骗你爸的对不对？你从来都没想过要跟我分开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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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南羽语带希冀，眼神纯稚如孩童，看得顾弋心口一阵钝痛。

    “……展哥，你别这样。”

    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展南羽语气变得焦躁:“我不想听别的，你就说‘是’就好，你说，嗯？顾弋，你快说啊！”

    “展哥……”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展南羽表现得越看重，顾弋就越无法说出欺骗的话。

    就在他犹豫的两秒钟里，诡异的血色在展南羽眼中蜿蜒开来，与之一同失控的，还有自听到顾弋那句“我离开他”以后就叫嚣着撕咬毁灭的暴戾情绪。

    他猛地推开顾弋，一边喃喃着“不要我，不要我”，一边迈腿走向健身室最里面的小柜子，双手拽住把手一个用力，竟生生将锁得严严实实的柜门给扯了下来。

    “展哥！”顾弋唯恐他伤到手，连忙过去查看，还没看仔细，就听到“咔哒——咔哒——”两声。

    顾弋手腕上一凉，等他反应过来，右手已经被一副银制手铐铐在了旁边综合训练器的钢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