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第1/1页)

    10、

    今天地理老师夸人了，夸的是11班的靳度。

    地理苏老师是他们学校高二地理组组长，教地理非常厉害，同时也是高二12班班主任。

    靳度一直都很厉害，李常诀想。

    11、

    李常诀去教室路上又看到靳度了，对他的背影着迷。

    他愣愣地盯着，像个偷窥狂。

    错愕地，靳度回头了，与他视线交锋。

    他听见靳度笑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在嘲笑，他的脸羞愧泛红。

    靳度问他：“你怎么不叫我？”

    他不解地“嗯？”了一声。

    “我想和你一起走，下次看见我把我叫住好吗？”

    李常诀呆愣脑袋，感觉自己在发烫，不敢回答靳度的话，他第一次被这样的直白攻围，直到毫无经验。

    “听见了吗？”靳度的声音冲散迷雾，弹在他的听神经上，酥酥麻麻。

    他用鼻音嗯了一声。

    回到教室他冷静了很长时间，还是想不明白靳度为什么想和他一起走，自己明明连他的朋友都算不上。

    陈三生叫他名字直到第四遍才听见，一份巧克力，陈三生说隔壁班给的，并向他要了一半吃掉。

    12、

    周末了，学校周六中午放假，一直放到周日下午。

    李常诀在二楼房间里给mama打电话。

    “小诀，吃饭了吗？”

    “我吃了才回来的，你和弟弟吃了吗？”李常诀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是一张女生证件照，他正在帮别人p图。

    “刚做好了，但不小心砸地上了。”mama语气很累。

    李常诀心上像撕开了一道口，漏风，难受。

    “嗯，mama……”双方都静下声，这样的生活他们已经习惯了。

    “没事，”mama强迫自己扬起笑容，“菜买的多，再做一份就是了，你好好照顾自己，最近降温厉害，等弟弟正常一点儿我就给你送衣服去。”

    “好。”

    mama好苦，李常诀没有一点儿办法改变mama的生活，“mama，最近活要是不能干就不干了。”实际上他没有任何资格说这句话，他也在花mama的钱。

    “没事，我穿厚点就行，先挂了啊。”

    李常诀看着手机屏幕，太阳xue抽了抽，刚刚弟弟在大叫，他听见了。

    mama的头发好像又白了不少，已经一个月没有见到mama了。家离这里真的有点太远，来回七八个小时不值当，但他真的有点想mama了。

    平复好自己，他继续p图，一张图10块，多p几张mama就能少干点活，藕塘挖藕的工作很不轻松，水特别冷，会灌入mama衣服里。

    mama全身泡得发白，头发上沾着很多泥土。

    13、

    叔有事走了，他下楼看网吧。

    用吧台上的电脑继续p图。

    找他p的一共就两份，他尽力做到最好，留住回头客。

    老人又来了，带着一个不同的小孩，可能比上回那个大点儿，长得挺标致的。

    李常诀给他们开了一个包间，一个最靠近厕所的包间，他故意的，因为他觉得他们就得配那样的地方。

    14、

    半个小时后，网吧来了几个人。

    里面有靳度，幸卓尘，还有两个李常诀不认识的人，他们背着羽毛球拍，边走边说笑。

    他听见有人催促靳度说：“上厕所就快点儿，别磨磨唧唧耽误我们打球。”

    靳度没理睬他。

    李常诀一时间发懵，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知道他在这里吗？

    幸卓尘对他吹了声口哨，笑眯眯道：“小网管儿，没想到你真在这呢！刚好路过就来看看你在不在。”

    李常诀走出来，先看了眼靳度，才回他：“嗯，我住这里。”

    又对靳度说：“你要上厕所吗？”

    靳度看了他几秒，说：“是的，给行个方便吗？”

    李常诀像个人机，卡顿后道：“当然……可以。”

    他正欲带路，忽然又想起什么，脸刷地就红了，后悔万千。

    忽然停下的脚步让身后跟着他的靳度差点撞在他身上，他非常不好意思地说：“这边的厕所不太好，去二楼吧，那个厕所……会比较好。”他自己都听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只是觉得那日的暧昧和拍打声好像又传了出来。

    “可以。”靳度说。

    靳度跟着他上二楼，依旧走在身后，李常诀没看到靳度的笑，一种很宠溺般的笑。

    二楼空间也很大，路过一个房间，靳度问他：“你住哪间？”

    李常诀指着前面，小声说：“那间。”

    “你好像很紧张，是我让你紧张了吗？”靳度站在他旁边，两人隔得有些近，感觉呼出的热气都要混在一起了。

    靳度说话很温柔，他平视李常诀。

    “没有的。”

    “李常诀，看着我的眼睛说。”

    “你对我很紧张吗？”

    李常诀缓慢抬起自己的头颅，好艰难的抬头。

    靳度又向他走近一步。

    李常诀看着靳度的眼睛，这双眼真迷人，不仅能摄人心魂，还能看穿看透他。

    他很想说自己紧张，但又担心这样的话说出口不合适，会让靳度讨厌他的吧，他并不希望这样的事发生，他连靳度朋友都没当上就被拉入黑名单，有点太惨了。

    结结巴巴地，他道：“有点。”

    很轻地，他听见靳度笑了一声，“紧张什么？我会吃了你？”

    他的手被靳度塞了东西，“吃颗糖就不紧张了。”

    他把糖放进衣服兜里，紧紧握住，说厕所就在前面拐角处。

    现在轮到他走在靳度后面，在门外等了一会儿，靳度出来了，他递上纸巾给靳度擦手。

    楼下，几个人还在谈笑，那个控诉靳度的男生声音最大。

    已经走了，李常诀还握住那颗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紧张得要命了！

    耳朵红得不能自已。

    太窘迫了，他想。

    耳朵被摸了一下，他后知后觉，看向又返回的靳度，靳度说：“拿瓶水给我可以吗？今天忘带了。”

    李常诀带他去购物架，问他想喝什么。

    拿走了一瓶柠檬味的脉动。

    靳度真的走了，他的耳朵更红了，像精灵的耳朵。

    靳度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萦绕，他双腿发软坐在吧台里面的椅子上，眼睛盯着电脑屏幕看了半天什么也没看进去。

    刚刚靳度和他说：“多见我几次可以不紧张吗？李常诀，我不想你对我紧张。”